許糯沒說實話。


    林疏星差不多也猜到了個大概, 也沒明著問下去了, 爽快應下, “好啊,我這兩天正好休息。”


    “那好,我明天早上一早的飛機。”


    “行,到時候我去機場接你。”


    敲定見麵時間後,許糯那邊有人叫她,電話也沒多聊,就掛了。


    林疏星握著手機想了會,什麽也沒想明白,輕歎了聲氣後,起身穿上拖鞋,拉開房間的窗簾,大片的陽光落進來,亮堂堂的看著很是舒服。


    走出去,徐遲的行李箱已經不在了。


    客廳的餐桌上放著早餐,素白的碗底壓著一張紙條,字跡蒼勁有力,筆鋒銳利。


    ——回去了,早餐記得吃。


    落款是你的遲哥哥。


    林疏星驀地笑了出來,把紙條放在一旁,回房間簡單洗漱過後,出來把早餐吃了。


    收拾好,林疏星拿出電腦,繼續修改之前的課題。


    這一忙活,就是一整個白天,烈日驕陽慢悠悠從西邊落下,換成彎月繁星,蟬鳴聲依舊不知疲倦。


    盛夏的夜晚,總是不得安靜。


    整七點。


    林疏星長長的吐了口氣,把修正好的課題發給吳教授,揉著眼睛往後靠著椅背。


    坐了一天的腰背,再叫上昨夜的折騰,這會早就酸痛不已。


    她靠著椅背休息了會,摸到手機關了飛行模式。


    半分鍾後,未接電話微信消息全都叮叮咚咚全都冒了出來。


    林疏星先看了下未接的五個電話,三個是徐遲的,兩個是溫時爾的,接著又去看了微信。


    各種消息都有。


    她每個都翻了下,先給溫時爾回了消息,最後退出去給徐遲打了電話。


    剛接通,嘟聲不過五下,對麵就有人說話了,是個小男孩的聲音,“哥哥,你有電話啦。”


    接著,又聽小男孩對電話這邊糯聲糯氣道:“你不要著急哦,我哥哥馬上就來了。”


    林疏星彎唇笑了聲,“好,不著急,謝謝你哦。”


    小男孩抱著電話不撒手,“姐姐,你跟我哥哥是什麽關係呀?”


    林疏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電話那邊傳來徐遲的聲音,“女朋友的關係。”


    “……”


    緊跟著,手機就換到了徐遲的手裏,“剛和老爺子在說話。”


    林疏星盤腿坐在椅子上,電腦登著微信在回溫時爾的消息,“你剛剛那麽說會教會小孩子的。”


    徐遲嗤嗤笑了聲,“教壞他?這小孩鬼著呢。”


    說完,小男孩不樂意的回了他一句,“我跟爺爺說你交女朋友,你早戀!老師說了,學生現在不可以談戀愛。”


    徐遲一巴掌扣在他腦袋上,幼稚的不像話:“你去告狀吧,我馬上和你媽說,你今天吃了兩盒冰淇淋,而且還是一次吃的。”


    小男孩嘴角一撇,“我不跟你玩了!大壞蛋哥哥!”


    “小屁孩。”


    林疏星在這邊聽著好玩,笑聲隔著聽筒傳出來,“我說你怎麽這麽幼稚啊,還跟小孩吵架。”


    徐遲哼笑一聲,握著電話起身往屋外走,“這小屁孩皮得很,我們以後還是生個女兒吧。”


    “……”


    林疏星沒臉跟他掰扯這些,胡七八糟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最後突然想到許糯早上的電話,“對了,許糯說她要出國,打算明天過來找我。”


    “我知道。”


    林疏星愣了下,“你怎麽知道?”


    “周一揚說的,今天回來和他碰了一麵。”徐遲開了院子的大門,繼續往外麵走。


    “嗬,負心漢。”自從周一揚和許糯分手之後,林疏星就拉黑了他所有的社交賬號,連名字都不叫了,直接喊他負心漢,“他怎麽還好意思打聽許糯的消息?誰給他的臉?”


    提到周一揚,林疏星就一肚子的話,徐遲也知道,平時基本上都是避開這個話題的。


    今晚,他極其無奈的笑了聲,“人家戀愛自由,分個手又不是殺人,你至於這樣麽啊。”


    “戀愛自由是一回事,可當初要不是他非上趕著招惹許糯,許糯現在哪能是這個樣子。”


    “既然招惹了,就得做好一輩子的準備,哪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這樣的話,還不如不開始。”


    林疏星提到周一揚就有些憤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徐遲忍不住為自己正名,“你別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啊,天地作證,我可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新世紀好男人。”


    “……”


    -


    晚九點。


    徐遲和林疏星聊完電話,順著來時的林蔭道往回走,樹影婆娑,月光從枝葉的罅隙裏露出。


    蟬鳴伴著樹葉拂動的窸窣聲。


    突然,一道急促的汽笛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和諧。


    徐遲往邊上挪了挪腳步。


    身後的汽笛聲卻一直不依不撓,他不得已停下腳步,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扭頭往後看了眼。


    一輛黑色的越野跟在幾步遠的位置,見徐遲停住,越野車主慢慢悠悠把車開到他身旁。


    駕駛位的車窗降下,露出一張跟他有幾分相似的臉。


    徐培風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胳膊搭著窗棱,笑著道:“從後麵看身形就感覺是你,沒想到還真是,你怎麽回來了?”


    “回來過暑假啊。”徐遲看著徐培風肩上的兩杠一星,語調波瀾不驚,“什麽時候升的官?”


    “前兩天的事。”徐培風收回手,“上車,捎你一段。”


    徐遲嗤嗤笑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算了吧,就這麽幾步路,你先回,我走回去了。”


    說著,還真就兩腿一邁,漫不經心的往前走著。


    徐培風哼笑一聲,油門一踩,直接開著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路過他身旁時,還刻意按了下喇叭。


    聲音短而急,驚得徐遲差點一腳踩了空。


    徐遲抬頭望著早已看不見的車影,忍不住罵出了聲。


    “你他媽——”


    ……


    等他慢悠悠晃到家,徐培風已經換了身衣服在門口等他了,見他回來,徐培風走過去,試探性的問道:“聊聊?”


    徐遲抬眉看他,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沉默了幾秒才開口道:“行吧,聊什麽?”


    “都可以,你想聊什麽?”


    徐遲斜他一眼,“你有病啊?”


    徐培風哈哈笑了起來,不再和他插科打諢了,“最近怎麽樣了,下學期大三了吧?”


    徐遲從鼻子裏哼了聲,算作回答。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徐培風走到車前停下,整個人倚著車頭,“你這趟回來,你那小女朋友怎麽沒跟你一起?”


    “她忙。”徐遲跟著走到他身旁,“醫大最近出了個什麽實驗項目,在選拔實習生進實驗室。”


    他頓了下,隨口提到,“據說是得到軍方支持的,你有什麽消息嗎?”


    “軍方?醫大?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吧。”徐培風微皺著眉頭,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抖了根煙咬在唇間,又把煙盒遞給徐遲。


    徐遲肩膀一聳,“戒煙呢。”


    “切。”徐培風把煙盒丟在引擎蓋上,點著煙,沉默了會,才沉沉開口:“這些年來中東地區的戰事不斷,我國每年派過去的維和部隊,除去在戰場上犧牲的,還有許多都是因為戰後突然爆發的瘟疫而去世的。”


    “這類瘟疫還不像國內的禽流感這樣,它們來的猛而急,很多戰士都來不及送醫就沒了。”


    “上麵很重視這個實驗項目。”徐培風抖了抖煙灰,偏頭看著徐遲,“你那個小女友看來很優秀了啊。”


    徐遲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驕傲,“那當然了,也不看是誰女朋友。”


    徐培風給了他個白眼,低頭看著腳邊的人影,突然發問,“那你呢?”


    “……”徐遲頓了下,不知道怎麽說。


    “甘願這輩子就當個體育生,畢了業混個體育老師?”徐培風一陣見血的指出他心裏的矛盾,“你不願意的,我們徐家的男人都不是這樣甘於平凡的人。”


    徐遲垂著腦袋沒說話。


    徐培風倒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拍拍他的肩膀,“早點休息,明早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他也沒說,徐遲也沒問。


    可徐遲心裏清楚,一旦去了這個地方,他就得做出了決定。


    這個決定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誰,都無比重要,甚至關係到他和林疏星的將來。


    ☆、第79章 79


    隔天一大早, 徐遲跟著徐培風出門, 路過在花園晨練的老爺子,兩人也沒打招呼,急匆匆的就出門了。


    家裏老太太端著早茶從家裏出來,指著門口不見的兩人, 疑惑道“這哥倆一大早往哪去呢?”


    老爺子打著太極, 一放一收幾個來回才停了架勢, 接過老伴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才沉著聲道:“培風做事有分寸。”


    言下之意是你也不用多擔心他兩幹什麽壞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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