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了你一口。”言虺嘴角綻開一個笑容。  他的笑容很燦爛,像是在回味:“你睡覺的時候, 低著頭,脖子剛好全露在外麵,像……像是很漂亮的, 花的莖, 我一下子沒忍住。”  “你……你別說了。”言知瑾臉騰地一下紅了, 捂住後頸。  言虺好像還沉浸在愉悅的回憶中:“我們好像很久沒享受過這樣的時光了。你不知道,你親起來……”  “別說了, 吃飯!”言知瑾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坐久發麻的腿趔趄一步, 逼得他扶住牆壁,以一種不太從容的姿態瞪著言虺。  言虺笑容滿麵地站起來,貼心地伸出手臂讓他依靠。  言知瑾響亮地拍開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飯廳走。  言虺大概是把他當貓了,幾道菜全都是魚。之前的魚湯濾掉了碎骨頭和碎刺,現在和豆腐肉丸在一起。  言知瑾剛睡醒,胃口不好,吃什麽都慢吞吞的。  他一邊把魚肉從魚刺上細細抿下來,一邊回想剛剛的夢境。  最後被黑蛇咬的一幕,應該是因為言虺趁他睡覺,偷偷啃了他一下。這大概也是,他突然從第三視角,轉換到第一視角的原因。  他想到這裏,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臉紅。好在魚湯熱乎乎的,本來就把人臉熏得發燙。  那,前麵的呢?  他想到前半段夢境的內容,嘴裏的魚肉一下子失去了鮮美。  他攪動著碗裏的肉丸,漫不經心地想,那些,是言虺和那位神的過往嗎?  按照他所學的知識來分析,夢境不過是打碎重組的記憶。但言知瑾還是想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覺得那就是他們曾經的經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上一個夢裏,他們還濃情蜜意,這個夢,銀蛇就突然冷淡了。  而且看起來,銀蛇並不是真的討厭黑蛇,也不是真的忙碌。  他回想著銀蛇的行為,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就變成了那條銀色的蛇。  因為……嫉妒……失落……盲目……  因為會不自覺地關注他,會因他的靠近,內心雀躍,也會因發現他可能喜歡著其他的人,又開始悲傷。  這劇烈的情緒波動對自己毫無益處,還會讓自己失去理智的判斷。  如果徹底切斷聯係的話,就不會受情緒擺布了。  言知瑾心跳停了一拍,手裏的瓷勺重重落進碗裏。  魚湯濺到手上,他都沒有反應。  言虺起身,細細擦拭他手上的魚湯。  言知瑾接過他拿來的紙巾,三兩下擦掉湯漬,重新拿起湯勺。  言虺坐了回去,微微側頭,問:“你剛剛做噩夢了?是什麽夢?”  言知瑾搖頭,默默地喝著湯。  湯其實已經不燙了,溫乎乎的,最適合下口。  他連著舀了好幾勺,把那股心慌的感覺壓了下去。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和那條蛇一樣的事。  以工作的原因莫名其妙地冷落言虺。明明言虺什麽都沒有做,在a國的時候,還那麽直接地表白過。  隻不過他這段時間是真的很忙,而那條銀蛇可能並沒有那麽忙。  如果換他自己,被言虺這麽冷落,應該早就和他再見了。  就是因為他再怎麽冷淡言虺也一日往日,他才放不下。  孟千霖說的話不好聽,但確實點醒了他。  他做的真冷漠啊。  言知瑾將碗裏的最後一點湯喝完,放下湯匙,儀式性地擦擦嘴,眼神堅定。  他今天特意叫言虺回家,其實就是想和他說清楚。  就像言聽雪之前說的,不能自己悶頭亂想,要看對方到底會怎麽做。  他叫住準備收拾碗的言虺,鄭重地說:“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忙著研究上的事,沒怎麽理你。”  “這沒什麽,你做你的。”言虺想了想,莞爾,俯身湊近他,問,“你是不是要休息一段時間,準備補償我?”  “我不是要說這個!”言知瑾梗著脖子,向後退。  “那你想說什麽?”言虺好奇問。  “我想問……我還是想問……”言知瑾緊張得掌心冒汗,表麵上卻還要裝成不在乎的樣子,“你和那位神,以前發生過什麽?”  言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遊移。  他謹慎地問:“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我最近在想那塊石板碎片的事,想看看你這裏有沒有線索。”言知瑾捏著紙巾。  “你最近明明在研究我的毒液。”言虺輕輕戳破他的借口。  “我近期準備找專家分析一下那塊石板的成分。”  言虺“哦”了一聲,繼續收拾碗筷。  這麽問好像太迂回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問到想問的。  言知瑾掐掐手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我最近做了個夢。”  言虺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我夢見……”言知瑾垂下頭,委婉地說,“我夢見一條很像你的黑蛇,還有一條銀白色的蛇。”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夢見那兩條蛇,在交|尾。”  言虺久久沒有說話。言知瑾猜,他應該愣住了吧。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象著各種言虺可能做出的反應。  “你是想問,那條銀色的蛇是不是他,對吧?”言虺放下碗筷,繞到他身邊。  “嗯。”言知瑾低聲應道。  “我應該說過,如果那條銀色的蛇是你,那我就喜歡他,”言虺在他旁邊單膝跪下,微微抬起他的下巴,讓他能看到自己的臉,促狹的笑意都快從話語裏溢出來,“教授,原來你剛剛做的是春|夢啊。”  作者有話要說:第103章  言知瑾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他結結巴巴地說:“你胡說什麽!”  “有什麽問題嗎?”言虺理所當然地說,“我是那條黑色的蛇,你是那條銀色的蛇, 你夢見他們在交|尾, 那就是我們……”  “我想你弄錯了什麽,我從來沒有說過那條銀色的蛇是我。”言知瑾冷聲道。  “那黑色那條就不是我。”言虺聳聳肩, “我還沒遇見過銀色的蛇。”  “他……不是蛇嗎?”言知瑾吞咽口水, 嗓音艱澀地說。  “準確來說, 我們沒有固定的外貌,我也不是真的蛇。”言虺陷入回憶, 坦誠又確定地說,“我沒有見過他用蛇的形象出現在公共場合。”  言虺握住言知瑾的手,黑色的瞳眸裏映出他一個人的倒影。  或許是他看起來太誠實了, 言知瑾焦躁的心情逐漸平和下來。  “你該不會, 還在糾結我們的過往吧?”言虺忍不住低低地笑起來, 眼睛像是一潭幽黑的池水, 笑的時候,漾起波紋, 連言知瑾的倒影也跟著泛起粼光,“我向你保證,我一心一意喜歡的, 隻有你。”  “你這麽在意我, 我很開心。”  言知瑾被他說中心事, 心跳停了一拍,堅決否認:“誰說的?你和他怎麽樣, 和我沒關係。”  “那你怎麽會突然說起這個?”言虺問, “吃飯的時候還魂不守舍的。”  “我沒有。”言知瑾爭辯道, “我隻是在想實驗室的事。”  “你還想?”言虺不悅道,“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你還在想那幾隻老鼠?”  一說到新實驗,言知瑾馬上較真起來。他糾正:“那不是普通的老鼠,那是注射了經過處理的毒液後成功存活的老鼠!”  “我也活著啊。”言虺渾身上下散發著不爽的氣息,“我不僅不會被毒死,我還能製造毒液。”  “你和它們不一樣。”  “我當然和它們不一樣。”言虺把頭埋到言知瑾腹部,蹭了蹭他的睡衣,說,“我比它們有研究價值多了。”  言知瑾搖搖頭,嘴角不自覺彎起一個弧度:“哪有這麽形容自己的。”  “你最開始可說過,我是你最重要的研究對象。”言虺抬起頭,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閃光。  “是這樣沒錯,但……”  這個形容太冷冰冰,也太片麵了。  “是就沒問題。”言虺站起身,懶洋洋地叫來幾條黑色的小蛇,把餐桌收拾幹淨,小聲抱怨,“好不容易準備的晚餐時間就被那幾隻老鼠破壞了。”  言知瑾忍俊不禁。他歎了口氣,目光柔和地說:“這段時間,我是不是花了太多時間在實驗上,忽視了你的感受?”  “還好。”言虺實話實說,“雖然有點寂寞,但這是你喜歡做的事,也就算了。”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忽然俯低身子,差不多平視言知瑾,笑盈盈地說:“而且,你認真做實驗的樣子,很好看。”  “你真的不在乎?”言知瑾向後退了半步,背抵到椅子。  “無所謂,你又不是和別人談戀愛去了。”言虺滿不在乎地說,“你總不會喜歡那幾隻小老鼠吧?”  “你覺得我真的隻是太沉迷研究,才不理你?”言知瑾問。  “你不是?”言虺臉色微變,眉宇間立刻陰雲密布,看起來凶巴巴的。  “當然是。”言知瑾吞咽瘋狂分泌的唾液,有些閃躲地說,“我隻是在想,你會不會懷疑我。”  “這不是可以看見嗎?”言虺迷茫地說,“你每天都在我麵前,我也沒看見你和誰走得太近。”  他警惕地問:“你不會是有想法了,在試探我吧?”  眼看著他眼神又陰沉下來,言知瑾馬上自證清白:“我沒有。我做什麽你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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