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李歡扯掉口罩,憤怒道,“誰信啊?”


    病床上,宮沉坐了起來,靠著枕頭點了一支煙。


    隔著薄薄的煙霧,眼底是化不開的深鬱。


    “你真以為林知意抓住一個小白臉,就能抓住溫青?你知道溫青手下有多少個小白臉?”


    李歡驚愣在原地,嘴巴都不由自主張大:“什麽意思?”


    “溫青有句話沒說錯,這些小白臉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訓練他們的人就是溫青自己,否則她怎麽在太太圈這麽吃得開?”


    宮沉撣了撣煙灰。


    李歡挑眉:“她還兼職媽媽桑啊?她堂堂溫氏總裁,居然……”


    “用最簡單的辦法掌控那些家世好,聯姻後又獨守空房的豪門太太,何樂不為?如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就是互惠互利,如果有人不聽話,那就是威脅的利器。最關鍵的是這些太太們大多手裏都有股份,談不上決策權,卻又能說上幾句話,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圈內聯姻夫妻各玩各的很多,但有個前提。


    不能落下把柄。


    更不能影響雙方公司名譽。


    溫青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讓那些直戳貴太太心頭的小白臉出現。


    聞言,李歡都開始佩服溫青藝高人膽大了。


    “所以何太太也是?”


    “嗯。”宮沉頷首。


    李歡猛地想到了什麽,立即道:“你之前放走小白臉也是不想打草驚蛇?不動何耀其實也是因為何太太有把柄在溫青手裏,何耀要是出事,溫青一定會銷毀證據,最怕的就是何太太為了兒子和家族名聲,獨攬罪責,那何耀和溫青都會逃脫。”


    宮沉抽著煙沒說話,算是默認了李歡的話。


    旁邊,陳瑾也有些看不下去,拿出平板電腦點開了一張女人的照片。


    “李醫生,你看。”


    “這女人是誰?看上去怎麽和桑小姐有些像?”李歡狐疑道。


    “就是照著桑小姐找的,但她可不是一般人,散打冠軍,還做過腿模,完全符合何耀受害者的形象,她已經答應三爺幫忙接近何耀收集證據。三爺從來沒有想利用林小姐,他早就找好了人幫林小姐脫身,但誰知道林小姐自己故意激起了何耀的怒氣,這才……”


    “陳瑾。”


    宮沉打斷了他的話,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陳瑾放下平板,有些不吐不快:“三爺,你都這樣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現在何耀瘋瘋癲癲的,小白臉又死了,溫總那就是死無對證,她又背靠老爺子,再想抓住她的把柄難上加難。更何況她還是桑小姐的小姨。”


    聽完,李歡抿了抿唇,陷入兩難。


    宮沉和林知意都沒有錯。


    林知意為了自保,宮沉是放長線釣大魚。


    想了想,他勸道:“你要不去找林知意解釋一下?”


    宮沉沒說話。


    ……


    病房內。


    林知意再次被驚醒,隻不過這次醒來床邊多了一道身影。


    “叔叔?你怎麽沒陪著我媽?”


    宮石岩抽了紙巾遞給她擦擦冷汗:“你媽讓我過來給你送些吃的。是不是做噩夢了?你這次的確太危險了,其實你不動手,老三也會……”


    “叔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林知意扯了扯手裏的紙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宮石岩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你問。”


    林知意低頭看著手裏揉皺的紙巾,看似無意道:“如果這次我沒能幫我媽,她一定是凶多吉少,那你和溫總……”


    她停頓了一下,沒好意思說下去。


    畢竟宮石岩已經當眾表明了心意。


    他絕對不可能和傷害柳禾的溫青在一起。


    可前世他和溫青結婚的畫麵,卻一直都縈繞在她腦中。


    她始終想不明白,這麽愛柳禾的男人為什麽會在柳禾屍骨未寒時,光速和溫青結婚。


    宮石岩雖然平時有些溫吞,但聽了林知意的話立即明白了她的深意。


    “你覺得我會忘記你媽媽,然後心安理得和溫青在一起?”


    “……”


    林知意輕輕嗯了一聲。


    他們之前本就有感情,宮石岩若是心軟,加上溫青的能力和家世,重歸於好完全有可能。


    至少,前世他們就再續前緣了。


    宮石岩淺笑一聲:“知意,我的答案可能不是你想聽的。”


    林知意怔愣:“你真的會……”


    他收笑,語氣沉重了幾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一命抵一命的報仇,但我們成長的環境不同,你把報仇想得太簡單了,如果不能斬草除根,那樣的報仇毫無意義。”


    “所以?”林知意不明地看向宮石岩。


    宮石岩微微抬眸,往日溫和的臉上帶了幾分冷意,甚至能看出幾分和宮沉一樣的決斷。


    “溫青十分要強,這是她的優勢也是她致命弱點,她會為了證明自己不擇手段,你可以要她的命,但決不能摧毀她的驕傲。”


    “所以你覺得要她命好?還是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一切被摧毀好?”


    “捅刀子誰都會,但你也會賠上命,她甚至還會仰著頭笑著讓你殺,然後讓享受溫氏庇佑的人感恩她,痛恨你,最後唯一膈應的人隻有你。”


    “如果你媽真的出事了,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取得她的信任,然後毀掉她引以為傲的一切。”


    “反正宮家有老三,我孑然一身去報仇,他會理解我的。”


    再次聽到宮沉的名字時,林知意手上撕扯紙巾的動作一頓。


    宮石岩輕輕看了她一眼,淡聲道:“老三從小什麽都悶在心裏,但他不至於喪心病狂到把你送到殺人魔手裏,這次逼你結婚的事情,應該也是溫青和老爺子的意思。”


    話音落下,房中陷入寧靜,隻有細小撕紙的聲音。


    林知意撕扯的何嚐不是自己的心。


    可那又如何呢?


    “叔叔,然後呢?”她突然反問道。


    “什麽?”宮石岩一愣。


    “沒有然後的事情,何必要繼續下去?所有人都會痛苦的。”


    林知意將手裏的紙巾揉了揉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對著宮石岩釋然一笑。


    “叔叔,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覺得我應該開始新的生活,我也值得更好的生活。”


    宮石岩欲言又止,最後笑著搖搖頭。


    “也好。”他猶豫幾秒,又開口道,“知意,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就不勸你了。不過,或許接受新的開始對你……對別人都好。”


    林知意用力揪著被子,心裏已經明白了宮石岩的意思。


    讓自己死心,讓別人也死心。


    “我知道了。”


    林知意淡淡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時,房門被敲響,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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