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順著標牌朝著包廂走去。


    張司機扶著她,查看左右:“林小姐,經理不配合怎麽辦?”


    下一秒,林知意停在了包廂門外,臉上多了幾分堅毅。


    “今天不管他配不配合,我都要他必須配合!”


    說完,她走到了酒店疏散人群的警鈴前,用力拍了下去。


    頓時整個酒店鈴聲大作,所有人都朝著外麵跑。


    林知意和張司機則朝著裏麵找。


    可找到最裏麵包廂都沒有看到任何痕跡,甚至連一個熟麵孔都沒看到。


    “林小姐,還是找不到。”


    林知意手心被汗濕,身體都有些發軟。


    難道她的重生,還是無法改變柳禾和宮石岩的意外?


    當她心急如焚時,一個服務員從一扇門內衝了出來。


    林知意伸手拉住她,指著門問道:“裏麵是什麽地方?”


    “連接後廚方便我們服務員上菜的地方。”


    林知意想到了什麽,顧不上腳疼衝了進去。


    可還是讓她失望了,後廚一目了然,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直到角落裏一扇不起眼的門後傳來嗚嗚咽咽的聲音。


    林知意快步上前,赫然發現門上貼著三個字,垃圾房。


    垃圾房!


    垃圾房!


    一股怒意上頭,林知意用力去拽門,卻怎麽也打不開。


    還是張司機上去踹了兩腳才將鎖頭踹壞開了門。


    頓時,一股惡臭味衝了出來。


    整個酒店的廚餘垃圾都在裏麵。


    宮石岩倒在不知道隔了幾夜的餿飯菜上。


    柳禾被人捆著雙手雙腳趴在宮石岩身邊,渾身上下都被淋滿了惡臭的廚餘。


    嘴裏還被塞著一個硬邦邦的饅頭。


    她平日最愛幹淨和漂亮,如此狼狽是第一次,滿臉髒汙,眼底因為驚嚇滿是淚水和血絲。


    一看到林知意,她嗚咽著看向地上的宮石岩,一直都在用身體很吃力地推宮石岩。


    生怕他出事。


    林知意咬著後槽牙:“媽,我來救你們!”


    “站住!誰敢!”


    經理帶著四名身強體壯的保安出現。


    他怒視著林知意,齜牙咧嘴道:“林小姐,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我這裏鬧得不安寧,還想走?不如你留下陪陪他們,就當給貴人賠不是了。”


    貴人?


    宋太太!


    宋宛秋的母親!


    林知意擋著門,提醒經理:“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經理卻冷哼一聲,眼神斜睨:“喊你一聲小姐,你真以為自己是宮家的小姐了?就算是二爺在外麵不也要看三爺臉色?更何況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林知意一愣。


    經理趁機對著保安招招手:“抓住她!”


    見狀,張司機立即護著林知意,但他一人難敵四人,很快就被其中兩個保安絆住。


    另外兩個保安則衝向林知意。


    林知意抓起一個垃圾桶砸了出去,剛好砸中了保安,爭取時間後,她轉身走向垃圾房。


    可她腳上還有傷,根本跑不動,輕而易舉被保安抓住了胳膊用力摔了出去。


    “呃!”


    她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經理凶神惡煞走來,抬腳就要往林知意的手上踩。


    “讓你手賤!看我怎麽收拾你!”


    眼看他的腳要落下,林知意卻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突然,眼前這隻腳以奇怪的姿勢扭了過去,經理表情扭曲幾秒才慘叫出來。


    “啊!我的腳……啊!”


    又是一聲慘叫,經理直接被人摔出去老遠。


    林知意聽到經理身體摩擦地麵的聲音,才回神抬眸看去。


    是陳瑾。


    他收了腿,然後退到了旁邊。


    男人一身黑衣走來,在慘白的燈光下似乎在克製什麽,危險十足。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林知意,伸手將她拽了過去。


    林知意疼得皺眉,剛才掌心撐地擦破皮了。


    男人垂眸掃過她的傷口,低沉的嗓音響起:“我在家,還沒死。”


    “可是我媽和叔叔……”


    林知意抽手想要進垃圾房救人。


    宮沉眼神示意了一下張司機和陳瑾,兩人衝進垃圾房。


    他反手將林知意用力拉到了身後:“你這樣能救誰?等著。”


    隨後,他轉動扳指走到了經理麵前,看向經理的深邃雙眸泛著血腥。


    經理一看來人,再痛也不敢吭聲:“三,三爺。”


    宮沉睥睨他的諂媚,鋥亮的皮鞋踩在了他扭曲的腳踝上。


    “啊!”經理再也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胡說是要付出代價的。”宮沉冷聲道。


    “對,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也不敢了。”經理想跪地求饒都做不到。


    “宮家任何人,誰都不能碰。”


    “是……”


    話落時,宮石岩和柳禾被救了出來。


    柳禾半夢半醒,依舊本能的發出嗚咽聲求救。


    突然,她嘔了一聲,吐出了不少東西,除了實物殘渣,其中還參雜著沒有消化的腐爛饅頭。


    看到這一幕,林知意渾身惡寒,眼眶迅速描紅,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麽用力捶打,疼得她喘不上氣。


    她不敢想象之前柳禾遭受了什麽屈辱。


    “媽。”


    ……


    醫院。


    醫生檢查後,發現宮石岩隻是喝醉了,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傷勢。


    他到底是宮家二爺,再放肆也不敢亂來。


    但柳禾就嚴重多了,她被灌了很多酒,還因為吃了腐爛的食物被迫洗胃。


    就連四肢都被勒出了很深的血痕。


    很顯然,這一切就是衝著柳禾來的。


    林知意顫抖著握緊柳禾的手。


    柳禾好似有感應一般,緩緩睜開眼睛,一看到她就開始流眼淚。


    “知……知意。你叔叔……”


    “叔叔沒事,小叔在隔壁陪他。”林知意拍了拍她的手。


    柳禾嚶了一聲哭了起來,聲音沙啞無力,控訴著遭受的一切。


    “宋太太灌了我們很多酒,你叔叔醉過去後,她就叫人把我綁了,還壓著我喂那些臭饅頭,她說……”


    柳禾喘了喘,像是說不下去。


    林知意湊近她:“媽,她說什麽?”


    “她說……我本來就是宮家的乞丐,還說你隨我就喜歡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說這次不過是給點教訓,下次就不一定了……”


    林知意心間如同被插進了一把刀,痛苦和憤怒席卷全身,死死要咬緊牙關才遏製自己想要殺人的衝動。


    宋太太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直戳她的軟肋。


    林知意不想讓柳禾憂思,安慰她沒事了所以安慰她幾句,便守著她入睡了。


    替柳禾蓋好被子,林知意冷著臉撥通了宋宛秋的電話。


    不過三秒,宋宛秋接通的電話,那頭傳來母女倆刺耳的笑聲。


    林知意甚至聽到了宋太太繪聲繪色地講如何折磨柳禾。


    “乖女兒,你可不知道她哭著求饒,太好笑了,就和王太太家養的狗似的……”


    宋宛秋似乎有意讓林知意聽完這句話,然後才輕緩開口:“林知意,怎麽了?來為你媽討公道?然後呢?那什麽討。”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滿是輕蔑。


    林知意捏緊了手機,壓抑著聲線:“宋宛秋,你到底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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