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也激了,厲聲道:“怎麽著,你還想動手?”


    她身後的工作團隊還有兩個一米九的黑衣保鏢,聽了這話便走到最前麵來。


    蔣平洲想上前,被秦浩拉住,“這裏是醫院,外麵有記者,他們不敢動手,讓星禾說完。”


    就算要動手,也不能讓鬱星禾一個女孩子衝在前麵,秦浩早已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鬱星禾雖然大多時候都很溫柔,但嚴肅起來也不是吃素的,她瞥了眼那兩個保鏢,根本沒在怕,冷冷笑了聲,“不是不可能。”


    她發了狠,攥著經紀人的手,“我已經很多年沒打過架了,如果你不怕事情鬧大,我們可以找一個沒人的房間試試。”


    她下巴示意那兩個保鏢,“如果你怕打不過我,可以叫他們幫忙。”


    經紀人:“……”


    鬱星禾盯著她:“沒人能欺負我男朋友,以前不行,現在更不行,你是女人,他不能打你,我可以。今天你不道歉,這事過不去。”


    經紀人被她唬住,一時沒敢接話。


    她接著說:“你說的那些話,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讓我覺得你這個人毫無底線,惡心至極,上一輩人的事,是他們自己的事,跟後輩無關,反倒是你這種亂曝人家隱私的人,需要一點教訓。”


    一旁的舒羽看不過,伸手攔了一下,“你——”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鬱星禾堵回去,“還有你,作為一個公眾人物,能長點腦子嗎?你找死,別拉我男朋友墊背,我昨晚已經在忍你了,有句話一直憋著沒告訴你,我跟賀幼霆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兒泥巴呢,不要跟我顯擺你多了解他,未來幾十年,我還有很多機會了解他,不用你來教。”


    舒羽口罩裏的臉大概紅一陣白一陣了。


    鬱星禾說完,又看向經紀人:“你道歉嗎?”


    “外麵記者還沒走,你也不想讓舒羽以這種方式上頭條吧。”


    “反正我是不怕的。”


    此時此刻,那經紀人簡直想抽自己倆嘴巴,怎麽就招惹了這麽個難纏的人?


    過了會,她看了眼兩步之外的賀幼霆,不情不願地說了句:“不好意思了。”


    雖然聲音不大,但好歹是道了歉,鬱星禾也不想跟她有多過糾纏,鬆了她的手。


    經紀人一恢複自由,馬上逃也似的拽著舒羽走了,一秒也不想待在這裏。


    走廊裏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


    鬱星禾身後,秦浩和蔣平洲邊搖頭,邊不約而同地鼓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秦浩眼睛都直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鬱星禾嗎?”


    蔣平洲:“這明明是個女戰士。”


    鬱星禾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言辭激烈的講話,她們一走,她就泄了氣一樣,渾身都沒勁兒了,她走回來,牽住賀幼霆的手,對秦浩他們說:“不好意思,我們大概不能去吃飯了,改天吧。”


    “行,行。”蔣平洲連連答應,“改天我約你們。”


    他給秦浩使了眼色,兩個人看了眼賀幼霆,沒多說什麽,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鬱星禾動了動手指,與他十指相扣,輕聲說,“我們回家吧。”


    這幾分鍾,賀幼霆一直緊緊盯著她的背影。


    她鮮少與人爭執,也很少大聲講話,可剛剛她的聲音那麽堅定,她什麽都不知道,唯一的認知就是要護著他,到後來,賀幼霆已經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了,也顧不得難堪,腦子裏全是那個為他據理力爭,維護他,為他出頭的女人。


    此時此刻,他隻想狠狠要她,狠狠疼愛她,吞噬她的每一寸肌膚,把她的一點一滴刻進自己的骨血裏。


    兩個人往出走的時候,起先還是鬱星禾在前,帶著他走,可漸漸的,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腳步越來越急,鬱星禾已經跟不上了。


    他打開後車門,把她塞進去,自己脫了外套扔進副駕駛,隨後也坐進後座。


    他瘋狂吻她。


    舌尖凶猛地在她口中攪動,沒幾下她就已經氣喘籲籲。


    他扯開她的衣服,她直接去解他的腰帶。


    一時間,衣服扔的到處都是,他把她摁在後座,車身隨著他的節奏晃動,她仰著頭,挺著身子,纖細的手臂向上,扒住了車窗。


    狂風暴雨後,他伏在她肩頭,喘了很久。


    她心疼地抱住他,眼淚流下來。


    雖然不知道個中緣由,但她之前已經有了預感,不管那女人說的是真是假,關於他的父母,一定是有故事的。


    她隻知道他從小沒了父親,卻沒聽說過他母親,在東北老家的第一個晚上,三姑在外麵跟他說的話,她其實不止聽到“禁葷禁欲”,還聽到三姑問他:你媽怎麽樣了。


    他說:老樣子。


    後來,他沒有提,她也沒有問。


    她想,到了她該知道的時候,或者他想說的時候,他一定會告訴她。


    賀幼霆身下是她的柔軟,他伏了一會兒,緩過來,低頭輕輕啄了她的鎖骨一下,“星禾。”


    她摟緊他,“嗯。”


    “我們結婚吧。”


    35、第035章 ...


    我們結婚吧。


    他就這樣將這句話說出口。


    車內充斥著他們歡愛後的味道, 讓人沉迷。


    賀幼霆說完,就將身子撐起一點,大手罩著她頭頂, 拇指將她額頭上被汗浸濕的頭發撩開, 靜靜等她的回應。


    鬱星禾起初幾乎是懵的。


    結婚這個詞, 讓她無法控製的想起這些年的種種經曆,她對婚姻其實很沒有信心。


    但同時她心底又隱隱渴望婚姻。


    因為伴隨婚姻一起到來的,還有“家”這個字。


    她好像有家,但事實上沒有一個地方是真正屬於她的家,這麽多年, 她的心從來都是懸著的, 從來沒有徹徹底底踏實的睡過一次覺。


    就算跟他在一起後也是一樣。


    雖然睡眠質量比以前好很多,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 她偶爾會醒來,看著身邊安靜睡著的男人,經常會想,這樣幸福的日子, 真的屬於她嗎?如果他以後碰到更喜歡的女人, 會不會不要她,會不會離開她?


    她真的很沒有信心。


    她一向很倒黴的。


    賀幼霆還在等她的答案, 他用拇指蹭了蹭她的眼角, 低聲又問了一遍,“願意嗎?”


    姑娘的眼角濕了。


    一大顆眼淚順著眼角滑下去,融進她臉頰和他手指的縫隙中。


    他把手指送到唇邊, 將她的淚抿進去。


    有點苦,有點澀,但更多的是甜。


    鬱星禾依舊摟著他的脖子,目光閃爍,“你不會後悔麽。”


    他低頭看她,“為什麽後悔。”


    “我可能,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我怕——”


    她說的委屈,他眼眶一下就紅了,壓下頭忍了一下,沒忍住,悄悄抹了一把眼睛,又去看她,“我也不太好,我們兩個都不是完美的人,但是不完美的人,也要結婚啊。”


    他貼著她的額頭,碰著她的唇,“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幾秒後,她閉上眼睛,吻住他。


    在那個下午,賀幼霆帶她去了一地方。


    療養院設在郊區,是首都規模最大的一家,裏麵的人似乎對賀幼霆很熟悉,一路上碰到的工作人員都會跟他打招呼。


    他頷首點頭,牽著她上樓,這裏沒有高層,最多三層,但整體占地麵積大,路過的每一個房間都寬敞明亮,坐北朝南。


    他在202房間站定,透過窗子看進去,裏麵沒有人,路過的漂亮護士小姐姐看到他,笑著說:“賀先生,您母親在花園,今天天氣好,我們帶她出來透透風。”


    “好,謝謝。”賀幼霆看她一眼,一歪頭,“走吧。”


    花園中。


    初春,天氣還是有一絲涼意,陽光下,草地旁,一個女人坐在輪椅上,身邊有護士陪伴,這裏隻能看到她的背影。


    鬱星禾挽著他手臂,“是她嗎?”


    他悠長的目光看過去,輕輕點了下頭,“嗯。”


    這一天,她終於知道了他父母的故事。


    賀巡,沈韻,是他父母的名字。


    當年賀季常反對兩人的婚事,雙方鬧得很僵,很多圈裏人都知道,賀季常甚至動用家法打了賀巡,鬧成這樣,賀巡和沈韻愣是沒散,兩人躲到外地生活,還有了孩子,因為拿不到戶口本,不能領結婚證,所以賀思齡跟賀幼霆當時都是非婚生子女,不受賀家承認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賀季常年歲漸漸大了,管不動,也實在管不了,最後認了,又知道有了孫子和孫女,所以找人將他們接了回來。


    起初他們是不願意的,但為了兩個孩子以後能有更好的成長環境,接受更好的教育,他們經過慎重考慮,還是決定搬回首都。


    事情到這裏,本來算是皆大歡喜。


    但後來的一場意外奪走了賀巡的生命,而沈韻也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變得精神恍惚,十幾年來一直癡癡傻傻,誰都不認識。


    她一直待在療養院裏,讓吃什麽吃什麽,讓睡覺就睡覺。


    再沒說過一句話。


    世界上的事,有因才有果。


    正因為那段往事,賀季常現在才對賀幼霆的婚事不做幹涉,當年的阻撓,他早已後悔。他讓賀幼霆接手賀家最賺錢的產業,提拔賀思齡的丈夫,多少也是為了補償這兩個孩子。


    也正因為如此,賀幼霆剛轉學到鬱星禾那所小學的時候,才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也不愛跟人交往。


    那時,他剛剛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講這段故事的時候,賀幼霆一直望著沈韻瘦弱的背影,護士幫她披上了外套,戴好帽子。


    他收回目光,拉著鬱星禾的手,垂目看她,“以前不跟你說,是因為,”他頓了下,“我怕你知道,我其實沒有表麵看起來這樣好,我曾經是賀家不要的孩子,我——”


    鬱星禾踮起腳跟,摟住他脖子。


    他雙手垂在身側,漸漸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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