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幼霆沒動, 還堵在她身前,“我們已經認識十六年了。”


    我還嫌慢了呢。


    鬱星禾:“可我——”還沒想好。


    賀幼霆突然將另隻手臂也撐在她身側,此刻她整個人完完全全被他包圍住,無處可逃。


    她說了一半的話就這麽被嚇了回去。


    “不喜歡我?”他淡淡開口, 又恢複了往日的自信, “不喜歡我,秦浩說我對你沒興趣, 你幹嘛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她狡辯:“我沒有。”


    “沒有什麽, 沒有不喜歡我,還是沒有要哭?”


    男人身子又往前靠了靠,幾乎貼緊了她, “昨天你以為我要給你介紹男朋友,為什麽生氣?”


    靠得太近了。


    鬱星禾覺得喘不上氣,下意識用手擋在胸口,暗暗用力,想將他抵遠一些。


    起先他還木樁一樣一動不動,她又推了兩下,他才不情不願後退了些。


    鬱星禾鬆了口氣,緩了緩,終於看向他,鄭重道:“賀幼霆。”


    賀幼霆等著,候著,嗓音暗啞地應了聲,“嗯。”


    “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不想匆忙開始,更不想結束。


    父母的分手,母親和養父的感情破裂,說對她沒影響是不可能的,自從進入青春期,也懂了什麽是少女心事,她就很謹慎,不敢隨意開始,就怕重蹈覆轍。


    她的思維很簡單,開始了,就是奔著一輩子去的,沒想過分開。


    見賀幼霆一直不說話,她低了頭,“我爸爸的事還沒結果,我現在沒有精力考慮別的。”她頓了下,“你等等我,等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認真想我們的事。”


    賀幼霆定定看了她幾秒,這姑娘坦坦蕩蕩,不草率答應,也不是欲擒故縱,刻意拖延。


    這樣的她,讓他更尊重,更珍惜,良久,他點了頭:“好。”


    “我答應你,給你時間,”他伸手揉了把她軟軟的頭發,唇角微勾,“別讓我等太久哦。”


    他的指尖從她柔順的發絲上滑落,垂到下麵,忍著想牽住她的衝動,與她的手背若即若離。


    賀幼霆將人安全送回家,看著她上樓,照例沒馬上走,他在車裏坐了一會,閑著無聊,把打火機翻來覆去轉了好幾圈,想了下,拿出手機在訂餐軟件上點了份餐,又給蔣平洲打了個電話。


    蔣平洲聽他說完,一連“臥槽”了好幾聲:“你怎麽不早說啊?這事弄的多尷尬。”


    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再說他目前對鬱星禾的喜歡也就隻浮於表麵,談不上多深刻,還特大氣地說:“你放心,兄弟的女人我不碰,以後見麵我叫嫂子。”


    賀幼霆沒吱聲。


    蔣平洲聽出不對:“什麽情況,你跟她表白沒有呢?”


    “表了。”


    “她沒答應?”


    “嗯。”


    蔣平洲又“臥槽”了一聲,“這丫頭可以啊,連你都敢拒絕,那你怎麽想的?”


    “還能怎麽想,候著唄。”


    那頭樂了,估計是覺得新鮮,“行,大少爺這是真上心了,你慢慢候著吧,有需要叫兄弟一聲。”


    掛了電話,賀幼霆等外賣。


    他沒開車燈,整個人都陷在陰影裏,不知怎麽的,忽然就想起剛剛親她一下那個口感。


    小鼻子挺巧,白白淨淨,滑滑嫩嫩。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笑了出來。


    真想現在就衝上去把人按在沙發上好好蹂·躪一番。


    想完又覺得自己下流。


    正做自我檢討,看見不遠處一個小摩托慢悠悠騎過來,停在她樓門口。


    騎摩托的人戴著藍色頭盔,保溫箱也是藍色的。


    賀幼霆打開車窗,“哥們,八樓的?”


    那人:“是啊。”


    賀幼霆下車,“給我吧,我叫的。”


    “電話後四位說一下。”他還挺敬業。


    賀幼霆照做。


    不用上樓,送餐員自然高興,餐盒給了他就走了。


    賀幼霆摸了摸包裝,還透著熱氣。


    他乘電梯上樓,把餐盒往她門口一放,躲進消防樓梯裏,給她發了條微信。


    屋裏。


    今天發生太多事,鬱星禾腦子嗡嗡的,回家一動不想動,從剛剛進門到現在,衣服沒換,晚飯沒做,澡也沒洗。


    忽然手機響。


    她艱難地用腳趾把沙發尾的手機勾過來,解鎖,是賀幼霆發來的微信:開門。


    她心裏一驚,這人不會還沒走吧。


    鬱星禾騰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鞋都沒穿,跑去開門。


    外頭沒人。


    她頭一低,看到了門口的餐盒。


    一股暖流從頭到腳。


    她看了眼電梯,還在八樓停著,猜他還沒走,大概藏哪了。


    她也沒戳穿,拿了餐盒就把門關上了。


    門外有動靜,她透著貓眼看出去,看見賀幼霆從消防通道出來,按了電梯下樓。


    鬱星禾手心捧著餐盒,背靠在門板上,低頭笑了笑。


    打開餐盒,裏麵兩菜一湯,一份米飯,還有一杯熱奶茶。


    她細細吃完。


    眼眶有些濕。


    忽然想起十八歲那年,從養父家搬出去那天。


    新家隻有一個小房間屬於她,客廳和廚房都是公用。


    第一晚,她忘記準備吃的,超市離得很遠,鄰居也不熟悉,那段時間正降溫,很冷,她餓著肚子,一個人縮在冰冷的被窩裏。


    那個時候真的很想念母親。


    母親漂亮,驕傲,一生要強,生命中最後那一年,過的很不如意,她甚至猜想,母親可能曾經後悔出國。


    那時養父工作調動,不去就要兩地分居。


    母親為了這個家,辭了人人羨慕的穩定工作,跟著養父背井離鄉。


    大概誰都想不到,最後竟是那樣的結局。


    幾天後,鬱星禾和沈庭毓做了親子鑒定。


    賀幼霆陪著她去的,一星期後出結果,他們在鑒定中心門口分別,沈庭毓看了眼賀幼霆,“我認識你,年輕有為,很厲害的小夥子,如果以後有機會,希望可以合作。”


    賀幼霆笑了下,並沒直接回答,隻意有所指的說了句:“不急,如果您真的是星禾的父親,咱們以後一定還有很多機會打交道。”


    沈庭毓看了眼他身旁的鬱星禾,了然的笑了。


    他走後,賀幼霆問鬱星禾:“去哪?”


    “我得回星啟,半小時後有課。”


    “我送你。”


    鬱星禾搖頭:“別送了,我自己打車很方便的,你公司不順路。”


    賀幼霆看了眼時間,確實也該回公司了,今天有個很重要的視頻會議,他擠出時間才能過來,想了下,他說:“晚上去我姐那麽。”


    鬱星禾點了頭。


    “我接你?”


    鬱星禾看了他一眼,賀幼霆撓撓耳後,欲蓋彌彰地解釋了一下,“我去那蹭飯。”


    過了會,她微微低著頭,“我三點就結束了,你不能走那麽早吧。”


    他馬上說:“你先回家,或者先去商場逛逛,我們電話聯係。”


    “好。”


    鬱星禾已經連續給小米上了三天鋼琴課了,小米聰明,天賦極好,照著琴譜竟然也能彈一段兩隻老虎,賀思齡很高興,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恨不能讓鬱星禾住到她家。


    今天她照常送了一盤水果就關門出來,不打擾她們上課。


    走到客廳,看到賀幼霆脫了外套,倆長腿搭在扶手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拿著遙控器,來來回回換台。


    賀思齡走過去踢了踢他腿:“讓讓,沒地兒坐了。”


    他把腿支起來,空出一塊地方。


    賀思齡坐下,拿了個橘子剝皮,挺隨意地說了句:“你最近有點不對哦。”


    他沒看她,電視台停在體育頻道,裏麵正直播一場乒乓球比賽,“哪不對?”


    “怎麽總往我家跑?”


    以前賀幼霆雖然時不時也來一趟,但絕對沒現在這麽勤。


    頓了下,他說:“以前不來說我不關心小米,現在來多了也不行,真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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