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水鬼沒了黑色發絲的支撐,也是紛紛化作了原形,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漂浮在湖麵上,看起來頗為壯觀。


    這數量如此之多,與陽水縣的失蹤人口對不上,加上這靈氣如此稀薄的地方,能產生如此厲害的邪祟,應當是積年已久,這些屍體也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


    想了想,何靈還是拿出一疊火球符出來,這些屍體估計死去已久,怕是連在世的家人都認不出來了,就算讓雷曆言處理,怕也是多半挖個坑埋在一堆,還是讓他們安息吧,一張張火球符開始自燃,然後就是一個個火球飛向了湖麵上的屍體。


    隨著一陣猛烈的火光亮起,湖麵幾乎成了一片火海,好在陽水縣這些時日不太平,也沒人敢在夜晚的時候出來,這一幕也沒被凡人看見。


    處理好了屍體,何靈的麵色有些泛白,她此前操縱太多的金劍符,雖然不消耗她自身的靈氣,但是精神消耗卻是不小,不可不免的一股勞累之感傳來。


    左右又看了看,基本沒有新的水鬼從湖裏爬出,何靈也索性往回走了,一直走到那個大洞,何靈心中升起一股疑惑,那個黑色發絲能弄成這般圓形的大洞嗎?至於那些水鬼,它們連那麽小院的木門都撞不開,又能如何撞開堅硬的城牆?


    一路走回小院,就看到滿地的腐屍,隨手扔出幾張火球符,地上便燃起大火。


    回到院子裏,屋子裏倒也是一塵不染,一切都跟離開時一模一樣,隻是此刻身邊少了一個青色身影,把混亂的思緒甩出腦海,她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直到太陽已經到了半山腰,何靈這才悠悠醒轉。


    看了看天色,回想起今天還與雷曆言有約,隨手捏了個除塵術,就出了門。


    還是來到春水茶樓,她昨日與雷曆言約好了,今日在這裏見麵。


    又是昨日的房間,雷曆言早就在此等候了,而何靈的位置上已經擺好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雷曆言看到何靈笑了笑,“靈兒妹子,你來的正好,剛好我泡好你就來了。”


    其實雷曆言早就來了,就連茶葉都已經換了兩次了,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何靈這才姍姍來遲。


    何靈輕輕點頭,坐了下來。


    “靈兒妹子,不知昨日睡得可好?”,雷曆言也不好直接問,隻能這麽拐彎抹角的問道。


    何靈點了點頭,卻沒有把話題引向小院,“雷捕頭,我知道陽水縣現在是什麽情況了。”


    雷曆言倒茶的動作一頓,有些驚訝的看著何靈,他可是忙活了大半年,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人家昨天才剛來吧,就已經知道情況了?


    雖然知道何靈有著仙人手段,但這未免太有效率了吧。


    何靈自然不知道雷曆言所想,接著說道:“陽水湖中有一妖邪,它應當是順著河道一直延伸至陽水縣內部,你可以回去比對一番,在河道邊上的人家,應該大都失蹤了。”


    雷曆言點了點頭,他追查這件案子如此之久,自然也知道這麽個情況,隻是之前沒往神仙鬼怪的方向想。


    雷曆言沉思著喝了一口熱茶,“靈兒姑娘,那,那些失蹤的人口可否安好?”


    何靈直接搖了搖頭。


    雷曆言心中一沉,這批失蹤的人口中可有不少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甚至有的跟知縣大人都有些淵源,要是找不回來人,可有的他麻煩了。


    不過這一切自然不關何靈的事,雷曆言又給何靈添了茶,這才小心的問道:“靈兒妹子,不知道你可否已經剿滅了那頭邪魔?”


    何靈再次點了點頭。


    雷曆言麵色一喜,“靈兒妹子,不知道可否讓雷某看看那頭邪魔的屍體?或者可有....憑證?”,說到後半句,雷曆言是看著何靈的臉色猶豫了一番這才說出。


    雷曆言畢竟是官家的人,事情也講究一個證據,總不能你說殺了就殺了吧。


    何靈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隻是這憑證,可有些不好辦啊,那滿湖的屍體,被她昨夜給燒了,發絲骷髏頭,也隻剩下自己儲物袋中一個小巧的玉質骨片,要是把這拿出去,怕是別人根本不會相信。


    何靈並無意在人前顯聖,她想了想,“雷捕頭,你可以去陽水縣的河道中打撈一番,就可以知道我所說之事的真假了。”


    聞言雷曆言點了點頭,雖然何靈拿不出證據讓雷曆言有點失望,不過到時候去河道裏打撈一番,也可辨明真假,倒是不急在一時。


    “靈兒妹子,你殺了那邪魔,陽水縣的日子應該太平了吧?”


    “哈哈。”,雷曆言原本隻是一句玩笑話,可見到何靈的麵色,他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之後何靈把事情的大致給雷曆言說了一番,不過沒說棗樹的事情,隻說是,陽水縣裏陰氣太盛,會不斷引來各路的妖魔鬼怪,何靈倒是可以施展秘法,來改變陽水縣的格局,不過這個時間有些久,大致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讓雷曆言最好在這段時間之前,讓人群盡可能的遠離旺來街。


    兩人分別之後,雷曆言一臉沉重的回到了衙門,他一回來就招呼了一群捕快,帶著抄網去陽水縣各個河道捕撈,果然捕撈上來幾具屍體,還撈上來一大團黑色頭發,不過這些發絲非常脆弱,稍微一用力就直接斷裂開來。


    雷曆言心頭一沉,何靈說的果然不假,那之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太平了。


    他安排其他人繼續捕撈,自己直接去了知縣府門,這個知縣早已不是原來那人,而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


    他聽聞了這件事也是一陣驚疑不定,他原本也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的,隻是這話從雷曆言這個權力僅次於他的知捕口中,說出來,那可就不一樣了。


    他思考了一番,還是決定先何靈,這位雷曆言口中的仙人。


    接到雷曆言的傳話,何靈本不想去見他,不過想來陽水縣變成這副德行,也是因為棗樹的原因,而棗樹之所以能成為靈種,多半也是因為自己,想了想,何靈怕牽扯到什麽因果,還是選擇前去見上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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