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無稽之談。”那邊就要掛電話。


    “等等,”我說道:“你可以不信我,但有個人你肯定會相信。我曾受過他的委託。我答應他要保護你的安全。”


    “誰?”翟羽佳問。


    我沉默一下道:“朱雀。”


    這兩個字一出,那邊很長時間沒有聲音,我知道她並沒有掛掉,而是在消化這個名字。


    “你,你見過他?”她顫抖著聲音問。


    “何止見過。”我說:“生死相托。”


    “他,他死了?”翟羽佳很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


    我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道:“佳姐,請你相信我。如果你真要被宵小所汙,我會愧對朱雀,愧對我對他的承諾。”


    “你能來我這裏嗎?”翟羽佳說。


    我表示可以。


    翟羽佳在電話裏告訴我一串地址,我掛上電話,把地址給翟老闆看:“翟老闆,你要信我呢,就送我過去。你如果不信呢,你自己留在賓館,我打車過去。”


    翟老闆看著我眼神都變了,她愣愣盯著我:“你能不能再說說剛才那句話?”


    “哪句?”


    “何止見過,生死相托。”她說。


    我看看她,把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翟老闆說:“王翔,你是個有來歷的人,為什麽會屈尊在我這裏?”


    第六百零四章 引鬼


    “老闆,”我對翟老闆說:“我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就是個普通人,可能以前經歷過一些常人沒經歷過的事。在你這也談不上什麽屈尊不屈尊,如果連這點隨遇而安的心態都沒有,我以前經歷的就算白經歷了。”


    “好一個隨遇而安。”翟老闆眉頭一挑:“走,我送你去我妹妹那,我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我們從辦公室出來,到一樓正看到後廚那些人收拾收拾要下班,這幫人看到我走在前麵,翟老闆走在後麵的情景,都驚訝的張著大嘴。


    王德寬湊趣說:“老闆,忙那?”


    “恩,我和王翔出去辦點事,你們該休息休息。”翟老闆說。


    我聽到馮玉強在犯嘀咕:“這王瘸子到底是幹什麽的。”


    沒有人回答。眾人看著我們兩個出了賓館。


    外麵天忒冷,寒風凜冽,我跟著翟老闆上了車。她發動車子進了市區,我們沒有說話,車上的氣氛沉悶。


    天空飄起淡淡的雪花。我透過車窗看過去,黑暗夜空中白色的雪花漫天飛舞,我不禁想起白雲寺中和婷一起進入小和尚神識之境的場景。


    空靈雪山,孤獨山寺,小和尚秉燈講解經文,也是這樣的漫天大雪,現在回想起來,心頭湧起說不盡的淒涼。


    “王翔,”翟老闆打破沉默:“你本名也不叫這個吧。”


    “對,”我回過神:“希望老闆你能理解我這個舉動,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不會是在我這避難吧。”翟老闆揚起嘴角盪出笑意。


    “老闆,你如果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解決完你妹妹的事,我自會離開。”我說。


    翟老闆怔怔看著前麵的車窗,路上有些堵,到處都是車燈晃動。她說:“能看出來你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應該守著普通的崗位,你應該發揮自己的能力。”


    我笑笑沒說話。


    在路上開開停停,好不容易到了一片住宅小區,車子停在路旁,我剛把車門打開,外麵雪花卷著寒風就吹過來。天可真冷啊,我縮著脖子跟著翟老闆一路小跑進了一所公寓樓。


    “翟老闆,幾樓?”我問。


    翟老闆說:“王翔,以後咱們私下接觸你別叫我翟老闆,我叫翟玲,你如果願意叫我一聲玲姐,不願意直呼其名也沒事。”


    我趕忙叫了她一聲玲姐。


    她帶著我來到電梯口,我輕聲問幾點了,翟玲看看表:“差五分鍾十點。”


    我麵色嚴峻:“得抓緊時間了。”


    翟羽佳家裏住在這棟公寓樓的九樓,我們好不容易等到電梯,慢慢騰騰終於到了九樓。


    我們來到中間那扇鐵門前敲了敲,時間不長,門開了一道fèng隙,我看到了翟羽佳。


    她隔著門看到是我們。趕忙把門打開,我和翟玲滿身寒氣走了進去。


    翟羽佳住的這所房子非常普通,甚至看上去有些寒酸,但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到客廳落座。她給我們泡了熱茶水。


    翟玲輕輕問:“落落呢?”


    “都幾點了,早就讓她睡覺了。”翟羽佳說。


    我這才知道翟羽佳的女兒,那個乖巧的小女孩名叫落落。


    我們簡單寒暄了幾句,翟玲幫我介紹給翟羽佳,翟羽佳馬上切入正題問我:“小王,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斟酌一下,把潘勝瞅她不注意偷了兩根頭髮,又在電話裏透漏出圖謀不軌的事說了一下,然後又告訴她,我跟蹤潘勝到了他家。看到他找了巫師,很可能今晚就要對你施法。


    翟羽佳這小娘們真是臨危不懼,聽到這些麵色如常,她忽然道:“我能問你一個隱私問題嗎?”


    “請講。”我趕忙道。


    “你和朱雀是怎麽認識的,他現在在哪?”她緊緊盯著我。


    我頓了一下。半天才說:“當時南方有個大型的工程項目,我和朱雀都在項目中任職。這個項目的開發中有個極其危險的環節,朱雀主動承擔風險去做。就在他去的前幾天,我們在一起最後喝了一次酒,他提到了你,翟羽佳。”


    說到這裏,能明顯感覺到翟羽佳身子一動,她緊緊捏住椅子的靠背:“然後呢?”


    “然後,”我頓了頓:“在項目正式開啟的那天,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慨然赴死。當時的場景相當悲壯。”說到這裏,我也有點動情,眼前恍惚出現朱雀被大火烈焰焚燒的情況。


    “他,他死了?”翟羽佳顫抖著聲音,盯著我問。


    “死了。”我點點頭。


    翟羽佳眼圈紅著,能看出來她和朱雀的感情特別深,這是裝不出來的,可我又想不明白為什麽兩個人最終沒走到一起,想必這裏有很多不足以對外人道哉的理由。


    翟羽佳勉強站起來,擠出笑:“沒水了,我給你們倒點熱水。”


    還沒走出去兩步,忽然身體發軟失去平衡,竟然向後麵的茶幾倒下去。這是玻璃茶幾,真要砸結實了非常危險,我手疾眼快一把抱住她。


    我現在的氣力還沒有恢復以前。比平常的男人還要差一些,這麽淩空一抱,覺得兩個胳膊都快壓斷了。翟玲趕緊過來幫我,我們把翟羽佳抱到沙發上。


    翟羽佳居然已經昏迷了,躺在那裏人事不省,翟玲擔心地問她是不是傷心過度昏過去了?


    我蹲在沙發旁心裏納悶,別看和翟羽佳認識時間不長,但我覺得這個女人看著溫婉,其實骨子裏是個心性極硬的人。潘勝那麽巴結,她吊都不弔,一點麵子不給,而和朱雀感情那麽深,最後還能嫁給別人生了孩子。


    要說朱雀死了她能傷心,但不至於跟林黛玉似的,就這麽過去了。


    我不會什麽中醫掐脈。但是我有一根還能用的神識。我微微凝神用出神識,神識緩緩蜿蜒,上了她的身。這麽一探,我發現不對勁了。


    神識探索到在翟羽佳的眉心處,隱隱有一團黑色壓著。就像是有人憑空在她的額頭蓋了個黑戳。


    翟玲著急地說怎麽辦,要不然打120送醫院吧,說著她就要拿電話。我收回神識,一把按住她的手,低聲說:“玲姐,她不是傷心昏迷,而是有人對她施法了。”


    翟玲已經信任我了,她看看空空的客廳,臉上呈現出恐懼的神色。此刻屋裏燈光陰晦,時鍾的指針已經走到了夜裏十點半。


    “怎麽辦,小王?”她問我。


    我想了想說:“玲姐,你信不信我?”


    “信。你是不是有辦法了,說吧。”


    我猶豫一下說:“你來裝你妹妹,咱們演一齣戲。”


    翟玲很明顯嚇了一跳,她眨眨眼問我。怎麽演。


    其實我心裏也沒底,以前在南派混的時候,跟著裏麵天南海北的高人多多少少也見識過一些東西,現在危機當頭,身邊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隻能自己憑著記憶硬著頭皮來了。


    我問翟玲,家裏有沒有刀,翟玲看樣子對這裏非常熟悉,也是,她妹妹家嘛。她在客廳翻找,越急越亂,什麽都找不到,地上的東西翻出一大堆。


    我愕然:“你看看廚房有沒有小點的刀。”翟玲一拍腦袋,說怎麽把這茬忘了。


    翟玲進了廚房,時間不長拿出個水果刀。我拿出看看還行。相當鋒利,我拿出打火機深吸口氣,擦亮打火機,燒出火焰在下麵反覆烤水果刀的刀刃,刀刃先是艷紅然後變黑。就算是簡單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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