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忽然心頭狂震,一把拿過手機,顫抖著寫了幾個字給他看:你是不是黎家的人?


    藤善看到我寫的字,難以置信地看著小夥子,有質問之色。很可能剛才兩人交談的時候,這小夥子否認了自己是黎家人。


    小夥子笑眯眯的,用手指了指大門,我們幾個人一起看向大門口。


    突然之間,我聽到從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還有一種頗有節奏的聲音,應該是拐棍在點地。


    我大吃一驚,今天來到這裏真是幾次三番顛覆認知,我的耳朵又能聽見聲音了。


    仔細去聽。卻僅僅能聽到腳步和拐杖聲,其他聲音還是聽不到。


    中年男人衝著小夥子說著什麽,我一概聽不見。


    小夥子沒和他反駁,自顧自喝著咖啡。這時大門開了,從外麵進來一個人。這人一進來,所有人都坐回原位看著。


    進來的是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穿著淡紫色唐裝,手裏拄著一根龍頭拐,看起來精神極好,麵色紅潤。一步一步走進來。


    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看著,就連那小夥子也把咖啡杯放下。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我們,拄著拐,來到一張桌子後麵。看這架勢,老太太應該是黎家的大佬級人物。


    小夥子過去,站在她的背後。我,藤善和那個中年男人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小夥子真是黎家人。


    老太太正要開口說話,小夥子拍拍她的肩。和老太太耳語了幾句,然後指了指我。


    老太太看我,忽然說道:“耳朵聽不見了?”


    我大吃一驚,她說的話我居然能聽見!我趕忙點頭:“老人家,我的耳朵因為意外發生損傷。去醫院查過,說是耳膜出了問題。你是黎家的長輩吧,一定醫術高超,幫我看看耳朵唄。”


    老太太做手勢示意我先坐好。


    我激動非常,對藤善說耳朵終於有救了。藤善抱著肩膀。麵有疑慮,什麽也沒說。


    中年男人站起來對著老太太說了什麽,態度雖然恭敬,表情卻有些咄咄逼人。他指指手錶,意思是你們怎麽耽誤這麽長時間。


    老太太說道:“眾位且息雷霆之怒。為了照顧耳朵聽不到的傷殘人士,我隻好用內力發聲,諸位多多包涵。”


    我,藤善,還有中年男人一起看她。


    老太太把龍頭拐放到一邊。看著我和藤善說:“聽說你們帶來了我孫女黎禮的死訊?”


    藤善剛要開口說話,老太太身後的小夥子道:“你把嘴閉上,讓那個聾子說。”


    這小夥子居然也有這等法力,能夠讓我聽到聲音。據我所知,連圓通和解南華都做不到。


    不過這小夥子口氣有點太硬了,沒有禮貌,什麽叫聾子。在人家地頭上我隻好忍著氣說:“是。黎禮已經死了,當時我在現場,她是讓洪東東打死的。”


    “洪東東是誰?”老太太看我。


    “應該是京城洪先生的長子。”我說:“到底是不是無從考證,我們推測應該是。”


    中年男人剛要說什麽。小夥子示意他不要說話,他對我說:“怎麽死的,說經過。”


    我咽了下口水,反問道:“兩位不知是什麽身份,能不能報個家門。”


    老太太看我:“既然你不想說,那就閉嘴。”她頓了頓說:“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們安排在一起見麵嗎?”


    我和藤善看看那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看我們。


    老太太說:“大家彼此都不熟悉,我先來介紹一下吧。兩位怎麽稱呼?”


    我說道:“我叫齊震三,這位叫藤善,我們都是江北八家將的。”


    老太太又麵向那中年男人:“先生,你怎麽稱呼?”


    我現在隻能聽到她和小夥子的聲音,其他人說話一概聽不著。中年男人說了幾句話。


    老太太道:“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姓李,剛從京城來。說來也巧,這位李先生也帶來了一個訊息給我們。”她頓頓說:“這個訊息和你們一樣。他也是來報我孫女黎禮的死訊。”


    我和藤善大吃一驚,看著這個中年男人。


    “李先生的說法很有意思,他說黎禮是被八家將和一個叫陳玉珍的風水師害死的。”老太太說。


    我和藤善麵麵相覷,心一下懸了起來,沒想到我們居然和洪家在這裏狹路相逢。


    老太太指了指我:“這位叫齊震三?”


    我趕緊點頭。


    老太太說:“你剛才問的問題特別好,問我是什麽人,是個什麽身份。大家都還不認識我,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自從嫁入他們黎家,原來的名姓就不用了。現在的名字叫黎門趙氏。死去的黎禮是我的孫女,從小她爸媽忙,在國外,黎禮是我一手帶大的,就和我親。小時候看不見我這丫頭就哭。我也是疼這個丫頭疼的不得了,我們娘倆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現在呢,你們三位老兄突然造訪我們黎家,帶來我孫女死亡的噩耗,你們可真是不速之客啊。”


    老太太說到後來。竟然有些哽咽,拿起拐杖,平穩了一下情緒。


    小夥子站在她的身後,麵冷如冰,不在是嘻嘻哈哈的樣子。


    老太太咳嗽一聲:“我一個老婆子活了七十來年,見慣了生死,看透了無常。人嘛,總有一死,生在黎家就要做好意外的準備。但是,人雖然死了。卻不能死的稀裏糊塗。三位,知道我們黎家的祖訓是什麽嗎?”


    我們三人都被老太太的氣勢弄得緊張,不由自主咽著口水,喉頭聳動。


    老太太對小夥子說:“小雲,你來說說黎家的祖訓。”


    這個叫小雲的小夥子,抱著肩膀看我們,朗聲說:“三位聽好了,黎家的祖訓是八個字,有仇必報有恩必償。”


    老太太看我們:“聽明白了沒有?四個字,有仇必報!”


    第四百三十章 黎家的功夫


    老太太說話聲音不大,語氣卻很重,等她說完“有仇必報”這幾個字,包間裏死寂無聲。


    叫小雲的小夥子和這老太太耳語了幾句,老太太點頭說:“你們說法各有不同。一個說我孫女是讓八家將害死的,一個說我孫女是讓洪家害死的。我想了個辦法,咱們來個三堂會審,今天把事情搞明白。老太太我呢,這麽多年有個習慣,做事不過夜,今日事今日畢。如果今天弄不出結果,晚上覺都睡不好。你們各有各的說辭,那就一個個來吧。按照先來後到的規矩,李先生前兩天就從京城趕來了,那你先說。”


    這位李先生站起來。繪聲繪色說了起來。他說的話我是一句都聽不見,就看他在那侃。聽著聽著,藤善聽不下去了,站起來反駁。


    老太太陰著臉:“一個一個說,不要那麽沒禮貌。雲啊。”她叫那小夥子。


    叫小雲的小夥子手伸進內兜。也沒看出手,突然一道寒光射過去,正紮在我和藤善之間的八仙桌上。這是一把精緻的飛刀,紮進桌麵好幾寸,刀把兀自震顫不停,嗡嗡作響。


    李先生停下來,呆呆地看著,小雲露出的這一手把我們都震住了,這小夥子手勁也太大了吧。


    想當時黎禮也是一把飛刀救下伊萬,準頭和發刀的決斷力相當驚人。看樣子這功夫是他們黎家世代傳承的。


    藤善氣呼呼坐下,幹瞪眼看著李先生胡說八道。我雖然聽不見,也知道他在胡說八道,因為真正的真相當時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


    我問藤善他說的什麽,藤善拿出手機要打字給我看。這個動作被老太太看在眼裏,她抄起拐杖在地上拄了拄,示意李先生先停下話頭,她對藤善說:“你叫藤善是吧?”


    藤善點頭。


    老太太道:“你不要把李先生說過的話告訴齊震三,要的就是他什麽都聽不見。等李先生說完再讓齊震三講講他的經歷,我要他原汁原味的敘述。”


    這老太太夠猴精的,我聽不見反而成了她的隔離審查。


    看樣子她先讓李先生講也是大有深意的,並不是什麽先來後到。李先生說的話我是一個字都聽不見,然後我再講,這樣黎家就會得到更真實的說法。


    藤善對這個問題也不爭執,反正我們經歷的都是真事,真金不怕火煉。


    好半天等李先生敘述完了,老太太抬起拐杖用拐杖頭指著我:“來,你說。”


    我清清嗓子正要開口,大門忽然推開走進一個姑娘。這女孩剛進來,我差點叫出來,她太像黎禮了。等擦擦眼睛細看才覺得不對勁,這女孩比黎禮要小一圈,五官極其精緻,氣質如玉。讓人看了就舒服,像是一件極其精美的瓷器。


    黎家的孩子都怎麽長的,男的是翩翩公子,女的是天生麗質。


    進來的這丫頭並不是空著手,還抱著一台古琴。古琴相當長。超過一米,不知用什麽木頭打造,看得就沉甸甸,在這女孩手裏如若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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