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難得一靜說:“害怕了?”


    我們都有些不理解,要說這裏論炮灰怎麽也輪不到陳玉珍。有藤善有我,實在不行還有伊萬。陳玉珍在我們這裏算是技術型人才,隻有他懂風水秘術,他如果沖在第一線死了,以後再遇到難題就沒人能解了。


    難得一靜這個點將透著不合常理,他不是糊塗人,非常精明,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不是害怕。”陳玉珍苦著臉說。


    “陳大師,”難得一靜掏出手機翻了翻,對著屏幕念:“陳玉珍,最早你不是大陸這邊的人,在港澳台混跡多年,可以說早年劣跡斑斑,具體做過什麽事我也不想說了。近些年你來大陸洗白上岸,頗得一些權高位重富豪商賈的賞識,算是高級門客……”


    “老闆,你說這些有什麽意思。”陳玉珍道:“我幹活拿錢,沒有真本事也闖不了碼頭,能做到現在這一步是我自己的努力。以前的事,誰還沒年輕過。”


    “說這些沒別的意思,”難得一靜沖他笑:“陳大師久歷紅塵,眼睫毛都是空的,想必機靈非常,應對突發事件也比我們有經驗的多。現在龍穴奇特,其他人都沒見過,至少你還知道這裏是怎麽回事,你是最合適的。”


    “我這一把老骨頭……”陳玉珍喃喃說。


    “陳大師,你在香港留下的那個子嗣……”難得一靜說了一半話,我們聽得莫名其妙,誰知這句話像是戳中陳玉珍的死穴,他嘆口氣:“行了行了,別說了,說多了沒意思。不就是讓我下嗎,不過我有個要求。”


    “你說吧。”難得一靜看他。


    兩人對話特別奇怪,似乎藏著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


    陳玉珍忽然把目光看向我:“我下去之後。你要齊震三帶著他的那個寵物也一起下來。”


    我趕緊說道:“我幫不上什麽忙。”


    “我要的不是你,是你的寵物,可你的寵物不會聽我的。”陳玉珍道。


    難得一靜看我,點點頭:“好,齊震三。你在陳大師下去之後你再下。”


    我還要說什麽,陳玉珍皺眉:“齊震三,你還是爺們嗎,我就拜託你這麽一件事,你就推三阻四個沒完。”


    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於情於理都說不通,既然已經點將了,我就必須要下。


    陳玉珍來到深洞前,吸口氣,雙手扶住深洞邊緣,一縱身跳了進去。


    這老小子少說也快六十了,身體比小夥子還要矯健,身影一晃,很快沒了蹤影。


    我跳到坑道裏,來到深洞前。肩頭的崽崽唧唧拚命叫著,顯得非常焦急。


    我退後幾步,它叫的就輕,我隻要靠近,它叫的就響,趕上報警器了。


    此時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蹲在洞口打手電往裏看,隻覺得潮氣森森,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著。


    等了能有十幾分鍾,我朝裏麵喊了聲:“陳大師,陳大師……”沒有回音,一片死寂。


    難得一靜道:“齊震三,該你了,下去吧。”


    我硬著頭皮來到洞口。磨磨蹭蹭往裏進,雙手撐在洞壁,心想陳玉珍好歹也是個高手,他在我前麵有什麽危險至少還能擋擋槍。算了別多想了,生死由命吧。


    我磨磨唧唧順著洞壁往下爬。崽崽顯得精神很萎靡,順著我的胳膊爬進兜裏,再也不出來。


    我越爬越下,頭頂的出口漸漸成了臉盆大小。手電筒掛在腰上,光線射下去什麽也沒看到。


    我繼續往下爬。滿頭都是汗,爬著爬著好像到了底,腳踩到實地。


    我抄起腰裏的手電筒正要照,黑暗中突然從後麵伸過來一隻手,緊緊捂住我的嘴。


    來得太突然,我嚇得魂飛魄散剛想掙紮,身後傳來陳玉珍低低的聲音:“別說話。”


    他在我的耳邊耳語。


    他想幹什麽?


    他緩緩鬆開手,我轉過身看他,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我把手電拿給他。


    我疑惑把手電交給他。我們的裝備都是難得一靜提供的,是從京城拿來的,絕對一流。陳玉珍把手電後蓋扭開,裏麵是彈簧。他把彈簧掰掉,最裏麵有一個黑色的小東西。


    他把那東西亮出來給我看。然後把蓋子重新扭上。


    他從兜裏掏出微型手電含在嘴裏,用手電光照亮,然後對洞壁刨了幾下,刨出個深坑,把我帶來的手電深深插進去。然後埋上土蓋個嚴實。


    他拿掉嘴裏的小手電,長舒口氣。我低聲問怎麽了。


    “你沒看明白?”陳玉珍看我。


    “我明白什麽。”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是竊聽器。”陳玉珍說:“難得一靜在我們每個人的裝備裏都裝了竊聽裝置,他在竊聽我們。竊聽器不能輕易取出,否則打糙驚蛇,隻能暫時把它埋進土裏。現在我們在地下,信號不好,他收不到什麽。”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有點惱火。


    陳玉珍看我:“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下來嗎?”


    “為啥?”我疑惑。


    “這些人裏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咱們兩個畢竟以前打過交道,剩下的人我一個都不信。”他說。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問:“你們怎麽一個個都像是藏著什麽秘密一樣。”


    “開始難得一靜找到我,其實我是不想來的。有朋友提醒過我,說洪先生的活兒不好接,水太深。我確實也拒絕了,可難得一靜對我說,他找到我早年在香港遺失的一個子嗣。”陳玉珍說:“並給我看了照片。這孩子是我年輕時候犯過的錯誤,我現在老了,沒精力生二胎,還想傳承衣缽,難得一靜這一招算是牢牢吃準我了。”


    “然後呢?”我問。


    “我接到任務的開始,沒有什麽疑問,隻想著應該沒難度,可到了山村後,連續遇到日本陰陽師的襲擊,我覺得這裏有問題了。你還記不記得把昏迷的難得一靜抬進屋裏的時候,從他兜裏掉出一本護照。”陳玉珍說。


    “是。記得,怎麽了?”


    “我看到了難得一靜的名字。”他說。


    不知為何,我心跳開始莫名加快:“怎麽,他的名字有什麽特別?”


    “他本名叫洪東東。”陳玉珍說。


    我開始沒覺得這個名怎麽樣,陳玉珍直直地看著我,那意思就是讓我自己悟。


    我陡然明白過來,洪姓本來就少見,整件事的起源在於洪先生,現在又出個洪東東,難道難得一靜和洪先生有關係。是他的親戚?


    我把疑問說出來,陳玉珍說:“洪先生有個敗家兒子,現在送出國了,本名叫洪西,東西南北的西。洪東東是東西南北的東。”


    我張著嘴大吃一驚:“你……你的意思是,按字麵理解,洪東東應該是洪西的哥哥,也就是洪先生的……”


    “兒子。”陳玉珍說:“難怪在挖墳的時候,他顯得如此急躁,總是怕錯過吉時。”


    “我還是不明白。據我所知。洪先生就洪西一個孩子。”我說。


    “這麽跟你說吧,”陳玉珍說:“連我的信息網都不知道洪先生有兩個兒子。當然,難得一靜到底是不是洪先生的兒子目前來看隻能說存疑,有很大的可能性。話說回來,如果難得一靜真是洪先生的兒子,很多事都能解釋清楚了。”


    我聽他說。


    “齊震三,我問問你,洪先生想遷移他媽媽的屍骨為了什麽?你千萬別說他孝順之類的話。”陳玉珍說。


    我想了想道:“他還是為了家族的事業,為了自己的成就。這裏龍穴已破,他想把先人骨殖換個更好的地方。”


    “那你想想,難得一靜這麽著急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陳玉珍說:“洪先生的事業做大,他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誰?”


    我看著他,嚐試著說:“洪東東?”


    陳玉珍搖了搖頭:“不,他不是第一順位。你不懂豪門裏麵的事,洪東東身份太過詭秘,從來沒公開曝過光,誰知道他是誰。家族內部也未必承認。對外來說,所有人都承認洪西的存在。可問題來了,既然洪東東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那為什麽他會這麽忙活?”


    “不是第一順位,第二順位也不錯。”我說。


    “那是你,你也就這麽大出息了。”陳玉珍看我:“憑我和洪東東接觸這麽長時間來看,這個人非常有野心。”


    第四百二十章 屍變?


    “你記不記得剛到此地,我說這座山是龍穴時,難得一靜的那個眼神。”陳玉珍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式設計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式設計師並收藏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