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藤善私下聊過,他應該難得一靜找來的保鏢,類似僱傭兵那種的,就伊萬這身材這肌肉,揍普通老百姓十個八個沒有問題。


    難得一靜帶著陳玉珍和伊萬要往裏闖,剛到院口就讓人攔住,為首的是個小眼睛男人,三十多歲,紮著孝帶橫了吧唧:“你們幹什麽?”


    老程頭趕緊過來打圓場:“他大兄弟,這是我們家來的客人,想看看你們今晚的法事。”


    “老程頭,”那男人指著他鼻子罵:“你是不是想來找不自在,我家老爺子走了你高興,對不對?找人砸場子來了。”


    “大兄弟。真不是這麽回事,這些客人都是城裏人,隻是想過來看看。”


    難得一靜問老程頭這是誰。


    老程頭都快哭了:“這是老劉頭的小兒子,叫大牛,以前當過兵。”


    難得一靜道:“大牛兄弟,不知道你們是從哪找來的人在做法事,這個法事不太對勁,我們想和裏麵的法師聊聊。”


    “你們怎麽那麽不長眼力見呢?沒空!沒看現在裏麵正忙活呢。走,走,別等著挨揍就晚了。”劉大牛指著老程頭的鼻子:“我告訴你,別找事啊,小心半夜挨磚頭。”


    老程頭苦著臉:“大兄弟,你這話是怎麽說的,畢竟一村住著,我還是你長輩。”


    “我爹走了,我們請的人正在裏麵超度,這時候你們要是搞破壞,別說咱們倆家從此結上死仇。”劉大牛瞪眼珠看我們。


    這時,院子裏黑燈瞎火走出一個人,背著手出來。肩頭披著件衣服,厲喝:“幹什麽?!裏麵大師正在做法,吵吵什麽玩意。”


    劉大牛說:“大哥,老程頭找了一幫人砸場子來了。”


    難得一靜也叫大哥:“劉大哥,我們不是砸場子的。想過來拜會一下裏麵的法師。”


    這位劉大哥估計就是在城裏做大買賣的,氣度比地痞大牛強多了,他說:“諸位請回吧,今晚大師要作法一整夜,連我都不能近身。等家父落葬正事辦完,咱們再坐一塊嘮嘮嗑喝喝酒都行。現在請回,恕不接待。”


    老程頭趕緊對我們說:“老闆們,回去吧,別惹事了。”


    難得一靜想了想,沒有硬闖,帶我們往回走。院子裏的哀樂聲更響,陰風大作,門口這些人瑟瑟發抖,凍得縮脖子,誰也沒心思管我們。


    走到橋邊,難得一靜停下來叫住我和藤善:“我查過你們兩個,也知道你們兩個擅長何事。那座院子不能硬進,這件事就拜託在二位身上。”


    藤善點上一根煙:“老闆你想怎麽做。”


    “今夜晚間偷入劉家宅院,看看那個法師到底是什麽人,他想做什麽。”難得一靜說。


    我聽到這個任務苦了臉,不過老闆交待下來又不能不做。


    我和藤善互相看看。藤善道:“行,就這麽定了。”我轉身想回劉家宅院,藤善一把拉住我:“現在不是時候。”


    難得一靜讚賞地點點頭:“齊震三,你跟著藤善,好好聽他的。藤善不錯,心思縝密。”


    我們跟在眾人後麵,當沒事一樣,說說笑笑回到別墅。


    到了夜裏十點來鍾,藤善過來叫我,我們兩個悄悄下樓梯出了別墅,趁著夜色一路過河過橋,來到劉家院子的外麵。


    院口的人少了很多,看熱鬧的回家睡覺了。剩下的就是老劉家這些人守夜。


    他們在紙錢布置的警戒線之外,不敢進去,在夜風中跺著腳打哆嗦,不知是不是要熬一宿。


    我和藤善來到後院的牆邊,藤善指指圍牆,他讓我蹲下,雙手相疊。他退後幾步,一個衝刺踩著我的手登上牆頭。雙腳騎在上麵,俯下身拽我。


    我現在身手也可以了,登著牆拉住他的手,借力往上攀爬,他一使勁把我拽上來。


    我們坐在牆頭往下看,院子裏黑森森的,沒有人走動,連狗都藏起來了,一陣陣的哀樂和喪戲從院子後麵傳來。


    我們縱身從牆頭跳下來,進了院子,藤善做手勢示意不要出聲。我們貓著腰一路小跑到了後麵。


    老劉家確實有錢。這裏僅僅隻是他們產業中的一塊宅院,沒有別墅而是四五間大瓦房。西南角亮著燈,有人影晃動,門口還有幾個人在抽菸,菸頭一亮一滅的。


    我們沿著牆根來到台階下麵。沒敢輕舉妄動,先仔細聽著。


    哀樂的聲音正是從這間房裏傳出來的。


    抽菸的那幾個聊了會兒天,熄菸頭進了房門。藤善一個縱躍跳上台階,貓腰來到裏屋的窗戶下麵探頭往裏看,隻看了一眼就招手讓我過去。


    我深吸口氣。學著他的樣子貓腰前行來到窗戶下,也探頭探腦往裏看。


    房間是空出來的柴房,四麵是紅磚牆,其中一麵牆上懸著三張大布,從最高處落到地麵。三張布上分別畫著三幅色彩極為艷麗的畫。有點像唐卡。


    三幅畫都是佛教題材,每一幅畫的主體都是一尊佛。隻是這些佛極為妖嬈,和平時寺廟裏看到的不一樣。它們腳下雲霧繚繞,身披彩帶,周圍布滿猙獰的小鬼。在雲霧中找張牙舞爪。


    屋裏坐著幾個人,有的正用毛筆在紙上畫一些極為詭異的圖案,有的正在紮紙糊的東西,還有的在調試共放,讓哀樂的聲音更大。


    這時我們看到一個人。正在先前在院子裏穿運動裝的人。他麵目陰沉,正蹲在地上抽菸,手裏不停搖著一個銅鈴鐺。


    第四百零九章 黑書


    一看到這個人,我趕緊縮回脖子,靠在窗根下,心砰砰亂跳。


    藤善也看見了,他也不敢再看,生怕那人看到我們。


    屋裏是各人忙活的聲音,除了哀樂和喪戲,就是滴鈴鈴甩動銅鈴,沒有人說話的,似乎都在專心做自己的事。


    我碰碰藤善,做了個手勢。我們兩個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我的手勢他明白,我問他現在該怎麽辦。


    藤善靠著牆根,伸出左手,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寫了個字。我馬上就明白過來,他寫的是個“等”字。


    我曾經和藤善深入過王時瑋的老巢腹地去盜墓開棺,我對他的身手和臨場判斷非常信服,這是個很有經驗的傢夥。


    他讓等就等吧,我們坐在牆根下。陰風陣陣,黑暗漫無邊際,今夜晚間格外的黑。


    又黑又冷,又不敢弄出聲響,特別遭罪。不知不覺等了一個小時。哀樂聲漸漸淡去。屋裏銅鈴聲漸起,有人開始說話。


    仔細去聽,卻聽不出說的是什麽,像是某種很偏僻的方言。


    藤善讓我別動,他一翻身趴在窗戶下麵。小心翼翼探頭去看。看了半晌,也不知在看什麽,又縮回身子。


    我拍拍他,做了個“該怎麽辦”的手勢。藤善沒了主意,暗示我繼續等下去。


    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接近午夜。裏麵沒了聲音,等了片刻,還是沒有聲音,那些人應該都走了,燈隨即關閉。


    我和藤善沒有輕舉妄動,又熬了十幾分鍾,屋裏仍舊滅著燈,肯定是沒人了。


    他趴在窗戶上往裏看了看,輕輕一推窗,並沒有插,應聲而開。


    “進!”他低聲說,一縱身跳了進去。


    我正要站起來爬窗戶,突然眼皮子狂跳,不知是左眼還是右眼,心特別慌亂,像是掏空了一樣。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我深吸口氣,晃晃頭,提醒自己不要想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站起來把住窗框,縱身翻進屋裏。裏麵沒有燈,黑漆漆一片。我和藤善不敢用手電。隻能藉助外麵的月光朦朦朧朧去看。


    對麵牆上是那三塊類似唐卡的畫布,黑暗中濃艷的色彩使佛陀栩栩如生。靠著左麵牆放著一尊巨大的神龕,左右兩盞長明燈,都是熄滅的。神龕旁邊擺放著兩個紙糊的童男童女,大晚上看過去能嚇出一身冷汗。


    我們來到神龕前。看到上麵貼著巨大的字“奠”。最裏麵的牆上掛著類似鏡框的東西,應該是遺像,可看上去黑森森的,又不太像。


    藤善膽子有多大吧,他看出了古怪,伸手進去想把這塊疑似遺像的東西拿出來。


    剛碰到鏡框,外麵忽然響起銅鈴聲,聲音來的很快,到了門口。藤善急促對我說了一聲:“關窗,藏!”


    他掀開神龕下擺的布簾,縮身藏了進去,他到是機靈,可那裏的空間隻夠藏一個人的。


    我暗暗叫苦,使出天罡踏步來到窗前,再想爬出去已經晚了。門開了。


    我看到角落有張桌子,趕緊藏在下麵,趴在地上看著。


    門外進來一個人,我這個角度看不太真切,隻看到雙腳。這人舉著一盞蠟燭燈,走的很慢,火苗微弱,在黑暗中來回閃動。


    也怪了,隨著他走進來,像是跟進一股陰風,屋裏氣溫迅速降低,我凍得瑟瑟發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式設計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式設計師並收藏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