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說,那人自稱叫什麽藤善,說有重要的事情找館長。


    我和王館長對視一眼,我點點頭,示意那應該是自己人。王館長嘶嘶抽著冷氣,告訴員工,轉告那個藤善,一個小時後到火車站旁的麥當勞見麵,然後他又告訴員工說自己要出幾天差,讓他們該幹什麽幹什麽。


    時間還有,我讓他坐著休息,我把家簡單打掃收拾了一遍。整理出背包,裏麵是換洗的衣物。王館長到寧夏用的。我沒去過寧夏,估計那裏的天氣肯定像烤爐一樣,王館長受了重傷,肯定遭罪。可這次寧夏行,非他莫屬。其他人無法代替。


    他拿了點錢,帶著隨身的證件,整理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出門,打了車到火車站。


    甭管多冷多熱的天,火車站永遠是一個城市人群集散最集中的地方。到了火車站,正趕上一班火車到站,出台的人,進站的人,大包小卷攜家帶口。真是人山人海。


    等我們找到麥當勞真是傻眼了,裏麵居然一個空座都沒有。我去找座買點喝的,王館長站在門口用手機訂票。


    好不容易有人離開,我趕緊占了座讓王館長過來。王館長對我說:“兩個小時以後的火車,要解決什麽問題,兩個小時的時間夠了。”


    我們坐著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門推開,從外麵進來一人,我第一眼就認出來,正是圓臉漢子藤善。


    我趕忙招手,藤善看到我,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我的旁邊。也不嫌棄,拿起我的冰可樂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好半天才喘口氣。


    “王澤涵前輩。”他看著王館長。


    一邊說,他一邊把脖子上的項墜拿下來,從桌麵上推過去。


    王館長看了看沒拿,說道:“那天你們在車上一亮出這東西,小齊描述給我聽,我就知道你們是老王家的人了。隻是。我對你毫無印象,你是哪一支血脈的?父親是誰?”


    藤善看看我們,把家徽名牌重新戴好,說道:“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當年叛逃的王家叛徒,侮辱母親屍體,大逆不道的壞小子。”


    王館長臉色沉了下來,這是他心裏的痛,可表麵沒表現出來:“家裏是這麽給我定性的?你到底是什麽人?”


    藤善道:“王前輩,我和悟真,哦,悟真你也見到過,斷手的那個。其實我們都不是王家的人,而是在王家的,”他頓了頓:“臥底。”


    我想起在會所的時候。王時瑋曾經逼問過他們兩個,說他們是內鬼。


    “臥底?嗬嗬,老王家需要什麽臥底。”王館長笑。


    藤善看看我們:“齊震三,你的名號我們也打聽清楚了,你是八家將的成員。當著兩位真人我就不說假話了。咱們必須結成同盟。”


    王館長看看表:“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藤善道:“我和悟真其實是茅山上清宗的門人。”


    我和王館長同時眉頭挑了一下,藤善繼續道:“悟真和我是同一個師父,我們是師兄弟。當年師爺帶著師父來到王家,師爺和王家大佬密談一夜。大佬決定收下還年幼的師父。然後師父離開了師爺,被安排養在外戚家裏……”


    王館長聽到這裏驚叫一聲:“原來你們就是當年上清宗的後人。”


    我恍惚聽王館長說過這事,在建國初期,打擊過一批黑道門的人,殺的人頭滾滾。茅山上清宗本是個大派。號稱抓殭屍的聖手,就因為這次打擊,從此一蹶不振。因為在這次行動中,槍斃了一個上清宗的大師傅。


    這個師傅可能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到了寧夏。找到王家,密會好友。具體說了什麽,無人可知。因為年代發生的太早,時隔這麽多年,參與者都已作古。那時候發生的事誰也說不清了。


    真是沒想到,藤善和悟真居然就是當年這位上清宗師傅留下來的傳承後裔。


    藤善說:“你們知道,我師爺和老王家這位大佬具體講了什麽嗎?”


    我們看他。


    藤善道:“王家的大佬那時已經發現家族裏出現不好的苗頭,苗頭的起源就在老祖王子美身上,太陰鍊形一術有違天和。禍及子孫,危害天下。王子美是老祖宗,練就練了吧,老王家作為後代,也有責任保護老祖的功法圓滿,但是家族裏居然又有人重提選拔人才修煉太陰鍊形,並要調動所有資源以配合。這股苗頭蠢蠢欲動,家族裏很多人動了歪心思,淘弄其他外門的典籍,然後配合手頭的屍體資源修煉邪術。這股風越來越盛,家族主事人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終日與屍為伍,人0的心智會被其所擾,變得黑暗,再輔以邪術,恐怕日後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


    說到這,他拿起可樂喝了一大口。


    “王家的大佬想了很多措施製止此類事情發生,正好師爺帶著師父去王家託孤,兩人密探後一拍即合,留下上清宗的後裔傳承,寄養在王家。當然也不能白養,我們上清宗的這些人,就成了家族裏一條特殊的信息管道,類似明朝錦衣衛,可以直接上達天聽,平時臥底在家族中,把藏在下麵不好的苗頭,不好的人和事直接告訴長老們。”藤善說。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說:“時代變革帶來了觀念的衝擊,道德已經不值一提。”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內鬼


    “這話怎麽講?”王館長問藤善。


    藤善道:“王家老一代人還恪守著操守和戒律,隨著社會的發展,物質和金錢至上的思想在家族裏越來越蔓延,沒有人再能沉下心研究什麽,安貧樂道以君子自居。家族裏中生代搶班奪權,開設自己的產業,千方百計找發財的機會,家族的戒律越來越沒人管,越來越不值錢。”


    他頓了頓說:“以前我和悟真發現了不好的苗頭還可以直接向家族大佬們呈報,等到老人們一死。中生代成了主事人,我們的地位就越來越邊緣化。可以這麽說,我們現在已經無靠山可依,隻能靠自己。”


    王館長愕然,拿著手機給他看:“我本來還想回寧夏一趟。”


    藤善苦笑:“王前輩,沒用,我勸你不要浪費這個時間。那個王家已經不是以前的王家了,烏煙瘴氣,老一代人沒死的躺在床上苟延殘喘,沒有人會管咱們這些破事。其實,關於你的事,我們一直在暗地裏調查。”


    王館長看著他。


    “你逃亡之後,家裏的大伯也莫名死了,家族幾大長老震怒,所有矛頭都指向王時瑋的爸爸。那時候我們還小。是師父暗地裏調查,搜集證據,事態逐漸清晰,不管做的多麽隱秘總會留下線索。就在師父要查出事態原貌時,幾個長老相繼過世,結果家族裏輩分最大的主事人,竟然成了王時瑋的爸爸。師父當時就算搜集到了證據,又怎麽樣呢。他把這件事壓了下來,”藤善說:“我和悟真懂事後,他背後說給我們聽。我們在王時瑋手下幹活。也是師父布的局。前些年王時瑋的爸爸去世了,王時瑋來到這裏發展,帶了幾個家族裏的新生代跟著他一起混,我們就在其中。”


    “二叔死了……”王館長喃喃。


    我看到他似乎卸了心頭的千斤重擔,整個人既輕鬆又空虛,軟綿綿靠在椅子上。逃亡數十年,一朝聞到敵人的死訊,其中滄桑實難用語言來描述。


    “王時瑋大逆不道,你們想怎麽辦?”王館長問。


    藤善苦笑:“不是我想怎麽辦,是我們怎麽辦,我們要成為盟友。悟真在醫院躺著,他斷了一臂無法助力,我隻好找到你。王前輩,你能不能把當年發生了什麽事說來聽聽。”


    王館長看著他,沉默片刻,把當年二叔的所作所為,私藏秘籍,逼死無辜少女,柴房殺人滅口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整個過程中藤善都聽傻了:“師父當年的調查沒這麽細,很多細節沒有搞不清楚。原來是這麽回事!”


    王館長道:“沒幾天了,馬上要到每十六年老祖王子美的遷棺日子,王時瑋偷盜嬰兒,就是為了這個日子。”


    “我見過那個嬰兒。”藤善說。


    “啊。”聽到這個消息我大吃一驚:“他在哪?”


    “那天,王時瑋抱著一個吃奶的孩子回來。”藤善說:“我和悟真都很納悶。當時我秘密跟蹤王時瑋,跟著他到了一個地方,他把孩子送到了那裏。”


    “什麽地方?”我趕緊問。


    藤善道:“西郊森林公園,那裏有一片仿古的別墅區,他開車進去的,門口有保安,沒有門牌進不去,不知道他把孩子放到哪座別墅。”


    “西郊森林公園?”王館長喃喃:“我還真沒去過,才修的嗎?”


    藤善道:“修了沒幾年,這座公園當初修建就是王時瑋掏的大頭錢,他還請了工程隊參與到全程建設中,據說主要的設計方案也是他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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