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錦囊給他:“你看裏麵有沒有字條?”


    麻杆接過去,細細碎碎的聲音。應該在翻來覆去地看,他說:“裏麵沒字條,不過在錦囊下麵有倆字。”


    “什麽?”我問。


    “內服。”麻杆說。


    我明白:“你隨便找個杯子,打點水來。”


    麻杆不知我要幹什麽,他隻能聽我的。時間不長,麻杆拿來一個杯子塞到我的手裏。我晃了晃,裏麵有水,我把手心裏的粉末全倒了進去,問麻杆粉末化開沒有。


    麻杆告訴我全化開了,水變成奶白色。


    “你們想辦法抓住她,我把水灌給她喝,喝了就好。”我說。


    王庸插話說:“老ju。我們如果能抓住她,還要你幹什麽?!你真是說話不嫌腰疼。”


    “你們就別廢話了,我信老ju的。”麻杆說,他走向牆角,應該去抓小陳。


    聽聲音,那三個人也沖了過去。我在外麵端著水杯。聽到裏麵亂成一鍋粥,劈裏啪啦直響,打的不亦樂乎。


    這時外麵一陣喧譁:“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隨即是麻杆氣喘籲籲的聲音:“來倆片警管個蛋用。”


    “你怎麽說話的?”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應該是警察的。然後是皮鞋聲響,走進來應該兩個人。


    “你們都讓開。”警察說。


    王庸喊:“已經抓到她了,不能讓啊。”


    “這裏危險,你們都讓開,如果你們受了傷,我們也不好交代。”警察說:“你們不要妨礙公務。”


    土哥罵了一聲:“扯這個犢子,咱們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監急。走,走,咱們也走。”


    麻杆居然帶著哭音:“哥幾個不能走啊,好不容易抓住她,我信老ju的,一定要治好小陳。”


    他話音未落,我突然聽到一聲非人的嘶吼,是小陳發出來的,聲音尖銳高亢,劃遍整個辦公室,就連窗戶都被震得嗡嗡響。


    警察在打電話:“中心大廈出現一個有攻擊性的精神病,手持兇器給市民造成很大威脅,請增派援助。”


    趁這個空當。我努力屏息凝神,再次入定,用耳朵去看,腦海裏出現的一幕把我驚住了。


    麻杆他們四個正抓著小陳,小陳魂靈上纏繞的那條五彩斑斕的蛇狀東西更加粗壯,而小陳的魂靈變得更小。像是小女孩一般哆哆嗦嗦蜷縮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滿眼都是絕望。


    我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再晚一會兒,小陳的魂靈就會被這個東西所吞噬。


    這一幕瞬間而過,腦子裏又空空的。這時鼻子發癢,我用手一抹,鼻眼裏居然流出血來,黏黏糊糊的。


    老王大哥給我診病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說我現在的身體不能出耳神通,要不然對神識極大損壞。現在我僅僅勉強用了兩次。鼻子就開始流血。


    救人要緊,個人安危不在話下。我朗聲說:“你們抓住了,我來救她。”


    麻杆大叫:“快,老ju,我堅持不住了。”


    我端著杯,順著聲音走過去。這時,後麵有人拉我,警察道:“你是幹什麽的?趕緊退回去。”


    “現在隻有我能救她。”我說。


    “我讓你退回去!趕緊回去。”那警察使勁拉我,我們一拉扯,我手端不穩,水杯左搖右晃,盪出很多水。


    這裏可是泡著救命的東西。我一狠心。估摸了大概方位,照著警察的腳麵狠狠跺了一腳。


    那警察“啊”一聲慘叫:“你襲警,倒黴了。”


    趁這個工夫,我摸索著來到牆角裏,剛一靠近,就感覺熱氣騰騰的異樣。這是從小陳身上發出來的。


    黑暗中,一聲聲非人的喊叫傳來,正是小陳的聲音,我厲聲:“掰住她的嘴,張開!”


    我摸索著過去,摸到一張滑嫩的姑娘臉。正是小陳,然後摸索到嘴的位置。


    王庸突然嘿嘿笑:“老ju,你怎麽把手指頭塞人姑娘嘴裏,有點猴急了,有啥事晚上再說。”


    我大怒:“這是什麽時候了,別扯淡!”


    我抓住小陳的嘴,把杯子拿起來,對著她的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土哥說:“我來。”


    有人接過我手裏的杯,應該是繼續往女孩的嘴裏灌著水。女孩咳嗽了好幾聲。


    “全下去了。”土哥說。


    小陳忽然安靜下來,我急切地問:“怎麽樣?”


    有人突然推開我。


    王庸喊:“不好,小陳要跳樓!”


    緊接著是嘈雜的腳步聲,我心頓時懸起來。真要是因為我的東西,小陳跳樓死了,那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時有人過來抓我,狠狠扇了我後腦一下:“讓你襲警,老實點!”


    我聽到窗台邊,有人在“哇哇”大吐。這個時候不能等了,我再一次用出耳神通,腦海裏出現這樣的畫麵。


    在窗台邊,執屍隊的四個人正圍成圈驚訝地看著,圈子裏是小陳,她打開窗把頭探到外麵,正哇哇大吐。纏繞在小陳魂靈上五彩斑斕的東西,正急速離開她的魂靈而去,這個怪東西沒頭沒尾,如遊蛇一般,順著牆壁在爬,到了天花板。


    我情不自禁頭動了一下。跟著它爬的方向看,那東西順著天花板往外爬,門外是一大群看熱鬧的單位同事,眼瞅著要爬進她們當中。


    我大喊一聲:“危險!趕緊走。”


    那些人都直愣愣看著我,像看一個傻帽。沒一個人聽我的話。


    那怪東西爬到門前,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它想往門外爬,可一出大門口就如同消失在空氣裏,消失不見的隻是離開大門的那一部分,沒來得及出去的身子成為一個橫截麵。它不停往外爬,一層層的身體橫截麵在疊壓推進,大概十幾秒鍾才消失的幹幹淨淨。如同什麽也沒發生過。


    我傻愣愣觀著,仿佛時間已經凝滯了,整個世界裏,隻剩下我和那個怪東西,一直到它完全消失。


    我緩過神,這次出耳神通時間太長了,一陣犯暈,我趕緊收回神通。在場景徹底在腦海裏消失的瞬間,我突然看到在門外的人群中,站著一個奇怪的人。


    這人像是一團黑影,麵目陰森,最詭異的是,他眼睛的部位纏繞著厚厚的黑布條,造型跟我一模一樣。


    他站在人群中間,左右兩邊是人力資源部的兩個女同事,可她們都毫無察覺,還在抻著脖子看屋裏的熱鬧。


    就在我看到這個人的瞬間,我腦海裏的景象徹底消失,又是空空一片。


    鼻子一癢,我伸手摸了摸,流了很多血。


    第三百章 凶宅


    畫麵湮滅,景象消失,我呆呆站在那裏,渾身冰涼。就在剛才的瞬間,我已經猜出這個神秘人是誰了。它應該就是鬼眼精靈,那個黑暗的我,沒想到它這麽快就找來了。


    我眼前是黑暗,摸索著往前走,誰知被一個人牢牢抓住,原來是那警察,他猛呲我:“想走?襲警了想走?你倒黴了你,知道嗎。別看是盲人。我照樣收拾你。”


    我著急著說:“警察大哥,外麵有危險!你快讓大家散開。”


    “你廢什麽話你。”警察摁著我。


    這時,腳步聲雜亂,外麵有不少人進到辦公室裏,我聽到有人在關切地說:“小陳,你沒事吧,剛才嚇死人了。”


    小陳的聲音在鶯鶯燕燕之中,虛弱地說:“我沒事,剛才好害怕,那條蛇跑了嗎?”


    “什麽蛇?”不少人問。


    有個女孩神經兮兮地說:“我知道了,咱們辦公室風水不好,來了蛇精。”


    這些人七嘴八舌討論起來,有幾個男的也湊在裏麵臭擺活。


    警察看沒事了,要收攤,罵罵咧咧還想把我帶走,林亦辰把他們叫出去,應該是打點感謝了一番,把他們勸走了。


    執屍隊的哥幾個孤獨地坐在辦公室最外麵,最寂靜的角落裏,也沒人理我們。


    土哥道:“走吧,事情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麻杆把我扶起來,拍拍我:“老ju,謝了。”


    我笑:“要謝也不是你謝,應該是當事人謝。算了,說這些沒意思,咱們回去吧。”


    麻杆扶著我,我們執屍隊的哥幾個都知道這地方不是我們呆的,默默從辦公室出來,順著走廊往外走。


    正要回自己的地方,前台的女孩叫住土哥,讓他到林總的辦公室。


    我們回到辦公區,麻杆給我倒了杯水,還沒喝完,土哥回來了,興奮地說:“大家這個月底能開出翻倍的獎金,這是林總賞賜咱們執屍隊的,說剛才那事辦的漂亮。最應該謝謝老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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