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短髮叫旋旋的女孩擺手:“我不看姻緣。”


    “因緣,因果緣法,不是看你怎麽談戀愛的。”我背著手對小沙彌說:“走吧,頭前帶路,我帶兩位美女去見見主持。”


    小沙彌愕然:“這不太方便吧,請兩位女施主到偏殿稍歇,我去稟告一聲。”


    小沙彌叫過一個在這裏幫忙的居士,讓他帶著我們到了偏殿,他急匆匆去找圓通。


    我本來也想跟著去見圓通,可走了,兩個女孩孤零零沒人陪。既然這活是我接下的,離開她們也不是那麽回事,索性就陪著吧,等圓通來了再說。


    這一路上,我和兩個女孩熟悉了,長發高冷的叫君君,短髮活潑的叫旋旋,尤其這旋旋嘰嘰喳喳,圍著我說個不停。要是擱在以前,有這樣的美女圍著我轉,我非美出鼻涕泡不可,現在不知是心境變了。還是人老了,提不起勁頭,和她有一搭沒一搭閑侃。


    我們到了偏殿,等了片刻,小沙彌匆匆進來,圓通沒來。


    小沙彌歉意地說:“兩位女施主。不好意思,本寺主持正在閉關誦經,不見閑人。”


    我有點不高興,這圓通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君君和旋旋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尤其旋旋,開始對見主持還犯嘀咕。認為可能嗎,覺得圓通高不可攀,等到消息真的傳來,說主持不能見她,那種失望簡直溢於言表,本來挺快活的臉色變得灰沉。


    小沙彌說:“兩位女施主也不必失望,主持說他來不來都是一個樣子,他說兩位女施主既然和小友有緣,他就寫一份錦囊,裏麵自有化解苦惱的方法。”


    他說的小友就是我,兩個女孩同時看向我,我暗暗點頭,圓通這波比裝的實在可以,可以刷一波6。


    小沙彌把錦囊給了君君,君君遞給旋旋,旋旋剛要解開,小沙彌說:“主持吩咐了,在寺裏拆看會不靈驗的,回家再說。”


    兩個女孩千恩萬謝,旋旋馬上來了精氣神。也難怪,這是千古名寺第一把手,主持長老親自書寫的錦囊妙計,這樣拍成照片發到朋友圈,還不引來一大波贊。


    兩個女孩走了,我跟著小沙彌來到別院,圓通不看經書了,正手抄經文。


    我進去就說:“你是不是算到外麵會發生這些事,所以才叫我去奉香火錢。”


    “一百塊錢認識兩個美女,買賣相當不錯。”圓通笑眯眯繼續寫著字。


    我問他給那兩個女孩的錦囊裏寫著什麽。


    “佛曰,不可說。”圓通道:“你日後便知。這兩個美女和你頗有緣法。先不說這個了。鬼眼精靈現在非常可怕,遁入人間,它就像你的複製人,你所有的事,所有的壞,它全知道。而且它也要修行。靠吞噬無辜者的靈魂,最有可能出事的就是你的家裏人。它真要幹出什麽來,你這一生都會活在痛苦裏。”


    我正襟危坐:“那我該怎麽辦?”


    “對付鬼眼精靈,必須要你出頭,最了解自己的還是自己。但你現在病入膏肓,神通不在。小孩都能扇你個嘴巴,要你出頭,必須先暫時要恢復神通。”


    我來了精神:“怎麽恢復?”


    圓通緩緩吟誦一首詩:“我有金剛指,化你耳神通,耳在眼不在,心在神不在。”


    “什麽意思?”我問。這老和尚又開始裝神弄鬼了。我就煩他說這些江湖切口,雲山霧罩,有啥事直說得了。


    圓通道:“現在不能和你說,時機未到,你必須先做一件事,做好了,我就幫你恢復神通。”


    “什麽事?”我問。


    “加入八家將,去找解南華。”


    “這好辦,不用找南華,我現在就可以加入。”我說。


    圓通啞然失笑:“八家將這麽隨便進?你就算參加工作,也要在人事部登記,老闆簽字吧。趕緊去。你爸爸現在危在旦夕,他的命就掐在你手裏。”


    被他這麽一說,我著急了,急忙給解南華打電話說明事由。解南華聽到我聲音,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齊翔,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感謝你做的這一切,隻要加入八家將,我們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這八家將怎麽加入?”我問。


    解南華說:“加入八家將,最早有一套很複雜的儀式,現在社會革新,一切從簡,但有一個流程是必須要做的,八家將成員要在場,請出龍婆原尊,為你賜字。”


    “啥?紋身?”我說。


    “賞賜的賜。”解南華道:“以前中國人除了姓名之外還有表字,就是字,比如劉備劉玄德,孫權孫仲謀什麽的。字代表了一個人的德行,代表社會對他的認可,姓名為父母所賜,表字為師長所賜。進八家將,必須要有龍婆賜字,表示正式入得此門。從此行走江湖便有了名號。”


    我問:“那你的字是什麽?”


    解南華笑:“我的表字叫廢奇。”他的口氣忽而哀傷:“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龍婆賜字


    解南華說加入八家將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不但需要龍婆賜字,還要有個簡單的儀式,更重要的是要通報天下同道。我撓頭髮著牢騷說,至於這麽複雜嗎。


    解南華告訴我,儀式流程代表其正規性和嚴肅性,由表及裏,才能增加八家將成員的歸屬感和責任感。


    他說他要和同道商議日期,查找良辰吉日,讓我隨時等通知。


    這一等就是三天,解南華來了電話,告訴我明天沐浴更衣。下午的時候會來車接我,一起到朝陽寺。


    別說我還真有點緊張。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我到下麵美髮店理了個發,然後到大眾浴池洗了個澡,回家換了身幹淨衣服,踏踏實實等著。


    到了下午三點多鍾,來了電話,讓我出小區,車已經到了。


    我看到還是那輛帶我去慈悲寺的車,解南華的司機朝我招手。我上了車,和他打過招呼,車子啟動,一路奔向朝陽寺。


    朝陽寺也是本市一座古剎,規格比慈悲寺要大了不少,不但在本地區,在省裏也是赫赫有名,號稱佛家聖地。我還是第一次去,夜幕降臨的時候到了寺院區域。


    此寺在很早的年代劈山而建。氣魄雄渾,尤其近幾年還造了一尊巨大的佛陀持輪的法像,足有十幾米高,花多少錢不知道,站立山巔,身後是滾滾江水。這氣勢也是沒誰了。


    司機把車停在朝陽寺停車場,大晚上的車子幾乎滿了,遠遠台階上的朝陽寺正殿燈火通明,香氣渺渺。


    我們下了車,要到朝陽寺還得走一百多級台階,看著不高,也是相當累人,這是寺裏的規矩,要上來燒香拜佛,首先就得一步一步邁過百級台階,誰也不例外,沒有任何捷徑。


    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看著夜幕下的黃磚紅瓦,感覺安逸,似乎沉浸到了某種境界。巍峨的寺廟大門兩旁還題著一副對聯:晨鍾暮鼓警醒世間名利客,佛號經聲喚回苦海夢中人。


    司機把我引到門口,和我說他就不進去了,寺裏他也不熟悉,回車裏等著。


    看他走了,我深吸口氣,從大門進去。裏麵一重大院,香爐裏插著數根長香,香菸飄散,四下是古式長廊,目光穿過大院,前麵是正殿,裏麵隱隱可見高大觀音的雙腳,不少人正在跪拜。


    這時,我聽到有人喊我,循聲去看。廊下有幾個人。最顯眼的就是坐在輪椅上的解南華,他頭上長出一些頭髮茬,瘦了很多,恢復些許以前的模樣,乍看上去特像韓國範的男明星。在他身旁還有幾個人,我熟悉的隻有二龍和何天真,今天八家將隻來了他們三個。


    小輝遠走他鄉,賴櫻死了,解鈴苦界渡劫,小雪魂魄初定還很虛弱,隻是不知道圓通為什麽沒來。


    我走過去,看看他們。疑惑問圓通呢,不是說八家將到場嗎。


    二龍推著解南華的輪椅,解南華無奈地說:“圓通現在是慈悲寺主持,他不願踏足別的寺廟,而且是以求助的心態,所以沒到。今天這個儀式。除了我們幾個,還有一些邀請來的同道。”


    我冷笑:“圓通號稱長老,門戶之見這麽深。”


    我和幾位同道寒暄了幾句,解南華招呼大家一起往後麵去,二龍推著輪椅,何天真走在旁邊,其他人都很自覺,落後兩個身位。


    解南華道:“本來賴櫻是龍婆的乩童,她走之後,就沒人能請龍婆上身了,如今權宜之計,我暫找一個人代替。”


    我們從偏門出去,有一條修葺的人工路,通到對麵山坡的一座老廟。走了能有二十來分鍾,到了廟前,這座廟不知建於何年何月,如今牆頭生糙,屋瓦老化。開著廟門,高處燃著幾盞燈籠,搖搖晃晃的,裏麵冷冷清清。


    透過昏暗的燈光,能看到裏麵供奉著神龕,端坐著一位黑髯麵白的神像,長得儒雅俏皮,目光中卻有悲憫眾生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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