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擦擦汗,衝著廖警官擺擺手,指指外麵。


    我扶著她先出了審訊室,我們坐在外麵的走廊裏,小雪沒有說話,閉著眼睛很難受的樣子。


    好一會兒,廖警官拿著卷宗從裏麵出來,坐在我們旁邊,低聲詢問小雪要不要緊。


    小雪緩緩睜開眼,心情平復了一下,聲音還是有些虛弱:“好惡的鬼。”


    “真的是鬼上身?”廖警官驚疑。低聲問。


    小雪點點頭:“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不是原來的本尊。上她身的這種惡鬼我從來沒見過。這不是好兆頭,是不祥之兆,是不祥之兆。”


    她越說越快,身子打擺子,好像特別冷。


    廖警官用手掐了掐她的脈搏,又用手背量了量她的額頭,嚴肅地說:“不行,馬上把她送醫院,她的情況不好。”


    我們兩個扶著小雪出了看守所,廖警官開車拉著我們去醫院。在路上,小雪靠在我的懷裏。半睡半醒,嘴裏反覆念叨兩個詞,“惡鬼”和“不祥之兆”。


    廖警官著急,開到市裏就近找了一家醫院,送進去後,我發現醫院特別眼熟。猛然想起來,不久前曾經有個客戶,就是賈佩佩和小賈總的爸爸,那老爺子,他就是死在這家醫院裏的。


    我隱隱覺得不對勁,不舒服。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給小雪掛了號,醫生看過後沒查出什麽,說她太虛弱,開了葡萄糖點滴。這屬於小毛病,用不著床位,我扶著小雪在休息廳裏打點滴,廖警官業務繁忙,看小雪情況穩定之後,打了招呼就走了。


    小雪坐在沙發上,昏沉沉睡著覺,我在一邊捂著耳朵。


    醫院裏充斥著各種各樣鬼的聲音,醫院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天天都有死人,必然也就有不少冤魂停留在此,它們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耳膜,樓上樓下,走廊裏走廊外。到處都有無法形容的怪聲。


    小雪這樣,我也不能離她走,可是太痛苦了,我咬著牙忍著,冷汗一滴滴順著臉頰淌落。


    突然一隻冷冷的小手按在我的手背上,我抬起頭。小雪不知何時醒了,她一臉憂傷,輕聲說:“來的時候南華和我說了,談到了你,如果情況沒法收拾,隻有一個地方能幫到你。”


    “哪裏?”我現在寧願用所有的東西去換一世安寧,再也聽不著鬼發出來的聲音。


    “慈悲寺。”小雪輕聲說:“和尚有辦法。”


    “好。你別多說話了,好好休息。”


    小雪點點頭,重新閉上眼睛。


    和她說話,我的心情平復了一些,廳裏有些冷,怕小雪著涼,我找到護士,希望她把空調關小。


    護士把空調關小,其他的病人不願意,本來大熱天的,溫度升高,醫院還一股味,誰也受不了,都在嚷嚷。


    護士沒辦法隻好重新調回去。我問護士借了一條毛毯,幫小雪蓋上。


    小雪睡得很沉,歪歪睡著,看著她蒼白的臉,我心裏有些難過。輕輕幫她把散亂的頭髮拂上去。


    不知為什麽,廳裏越來越冷,我漸漸抱緊肩膀,可看到其他人都若無其事。


    這怎麽回事?我正遲疑著,這時忽然傳來一聲細細的貓叫。聲音清晰。我猛然轉頭,大廳裏人來人往。陽光從窗戶透進來,亮亮堂堂的,四下裏看不到怪異的地方。


    我深吸口氣,搖搖頭,出現幻聽了。


    忽然又是一聲貓叫,“喵~~~~”


    不對。我慢慢在廳裏走著,眯fèng著眼觀察,每隔幾秒就會傳來一聲貓叫。我跟著聲音到走廊上,從聲源的位置上判斷,應該來自走廊盡頭的女廁所。


    我跟著聲音走過去,到廁所門口,果然一聲一聲的貓叫。從裏麵細細的傳出來。


    我看看走廊沒人,探頭往女廁所裏看看,似乎也沒人。貓聲實在太怪,我也不知是怎麽了,稀裏糊塗就走進女廁所。


    廁所裏有股消毒水的味,地上濕漉漉的。可能才打掃過。所有的廁所門都關著,我輕輕推了一推,都能打開,裏麵沒人。我細細思索,貓叫聲到底在哪傳出來的。


    那隻貓像是能讀到我的想法,就在我心念一起的時候,它喵喵叫了一聲。外麵飄來烏雲,遮擋住了陽光,廁所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我來到窗邊往外看,窗外是外置空調機的平台,小平台上趴著一隻貓。


    看到這一景,我嚇得一哆嗦,不好的記憶全來了。守護賈老爺子的那天晚上,我就在窗外看到這麽一隻貓。


    當時那是一隻虎皮貓,現在眼前的是一隻黑貓。它身材很長,大概能有成人手臂的長短,正趴在那,蜷縮著尾巴。


    我輕輕敲了敲窗戶,那隻貓騰一下站起來,全身毛都開了。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屏住呼吸,似乎猜到了什麽。


    這隻黑貓慢慢轉過頭,和我想的一樣,它長著一張人的臉。


    第二百六十章 殺人狂


    看到這隻貓,我的記憶突然復甦,想起賈老爺子事件的一幕又一幕。當時也出現了一隻長著人臉的貓,來歷特別古怪,是泰國法師的鬼魂附身在了這隻貓上。這個泰國巫師非常邪門,他曾經被輕月逼入絕境,用出飛頭降這樣的大招,硬生生捨棄肉身,逃遁而去,誰成想他居然附身在一隻貓上。而後這隻貓又被我們抓住,這位泰國巫師再次用出飛頭降遁走,至今沒有音信。


    沒成想。時隔多日,我居然在這裏看到了類似的一隻貓,難道它還是那泰國巫師的附體?


    眼前的黑貓,扭轉身體,喵喵叫著看我,雙目狹長,眯fèng成一條線,伸出舌頭舔舔嘴唇,鬍子抖動著。完全就是人的臉,貓的表情,湊在一起別提多麽古怪了。


    我的頭皮如炸開一般,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兩條腿僵了,真是一動都不敢動。


    貓注視著我,我的視線也離不開它的眼睛,似乎這一瞬間突然進入一種無法形容的定境之中。世界全部消失,一切都不存在,隻有我和貓。貓的眼睛藍如寶石。深若大海,讓我無法掙脫,無法回神,慢慢沉浸在其中,無知無覺。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把我從迷離的境界中叫醒。我打了個激靈,回頭看,外麵有個五十多歲的老娘們,穿著病人衣服,正扶著門大喊。


    這娘們嗓門也高,走廊都在迴響:“有流氓啊,有人偷進女廁所了!”


    我再去看外麵,黑貓已經消失不見。


    情急中,先別考慮貓了,趕緊脫身,解決眼下的危局。


    我幾步來到廁所門口,趁現在沒人來,趕緊走,我從老娘們身邊出來。那娘們一把抓住我的袖子,怒氣沖沖:“臭流氓,別走。”然後對著走廊那一頭招呼:“我抓到臭流氓了,大家快來啊!”


    我急眼了,一世英名要毀,這個時候逼我出大招。我照著她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口,老娘們疼的縮回手,趁這個機會,我趕緊使出天罡踏步,三晃兩晃從後門消防通道鑽出去。


    剛走沒多遠,就看到走廊裏全是人,都來抓流氓。


    我滿頭冷汗,從後麵胡同出來,在大街上轉了兩圈,本來想就這麽走的,可小雪還在醫院裏打著點滴,我還放心不下她。


    我到附近藥房買了口罩。又到旁邊的地攤集市上隨便買了件暗色的短袖上衣,把原來的衣服換下,戴上口罩,像做賊一樣重新回到醫院。


    等我來到休息廳,發現小雪坐的位置換成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哥。我左右環顧,掃了一圈,沒發現小雪的蹤影。


    不對啊,我記得她的吊瓶還有很長時間,我去了廁所發生那些事,現在再回來,前前後後也就二十來分鍾,她的吊瓶並沒有打完。人怎麽沒了?


    我眼皮子狂跳,胸口窩堵得像是塞了塊石頭,掏出手機給小雪打電話,到是能通,可就是沒人接。


    我滲出冷汗,我和小雪一起出來的,她要真有什麽事,我脫不了責任和幹係。


    在大廳找了一大圈,又問了護士和其他病人,誰也沒注意有這麽個人,什麽時候走的更是不知道。


    我實在沒辦法,隻好給解南華打電話,把小雪失蹤的事告訴他。解南華讓我別著急,在醫院等候,他馬上讓二龍和何天真過去接應我,有什麽話到了再說。


    我在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看到二龍和何天真急匆匆過來。八家將裏其他人都很熟,就是何天真這小姑娘沒怎麽打過交道。我始終看不出這麽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有什麽能耐,可出於禮貌又不好冒然去問。心裏打個問號,這小姑娘能行嗎?


    等他們到了,我把情況說了一遍,不過沒有提貓的事,一個是貓的事前因後果說起來太繁瑣。二是我下意識覺得小雪和人臉貓沒什麽關係。


    二龍果然比我有辦法,我們三人直接找到醫院辦公室,說了情況,有個病人不告而別,想查一下攝像頭的錄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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