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地走來走去,又是焦急又是自卑。如果平時多用用功,多學點東西,也不至於留在外麵,最起碼能進去看看怎麽回事。巨蛇成精,化形變龍,不說別的,這需要多少年的機緣,有幾個人能見著?


    這要看一眼,夠回去吹半年牛的,在女孩麵前還能當備胎?


    等了好長時間,我看看表,剛到此處的時間是上午十點,不知不覺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兩個小時就是一個時辰,如白馬過隙,很快就過去了。


    我沒拿什麽吃的東西。此時也不知道餓,靠在洞壁無聊地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了下午兩點,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瘴氣瀰漫,裏麵還是沒有任何異常,他們幾個人進去,仿佛石沉大海,沒有蹤跡。


    我知道著急也沒用,索性調心靜氣,靜下心等待。我睡了一覺,正迷迷糊糊,忽然聽到瘴氣深處傳來一聲咆哮。


    整個山洞都在搖晃。我猛然驚醒,立即站起來。洞窟深處傳來類似嬰兒哭泣一般的叫聲,“哇~~哇~~~”聲音細細拉長,聽著柔弱,可裏麵充滿著尖銳的戾氣和暴力,似乎要橫掃一切。


    瘴氣裏模模糊糊出現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前行。我趕忙挑起燈走了兩步,不敢離得太近,那人的身影漸漸清晰,他從裏麵走出來,我一看就愣了。


    居然是輕月。


    輕月衣服都破了,滿身血汙。跪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我扶住他,焦急地問:“你沒事吧,他們呢?裏麵怎麽了?”


    輕月擺擺手,胸口劇烈起伏:“我們見到了蛇娘娘,和她鬥法起來,她本身不厲害,但後麵隱藏的神秘法陣太兇惡,我們幾個人聯手布陣才勉強應付,就在最關鍵的時刻……”他頓了頓。


    我急得快撓牆:“咋了?”


    “蛇娘娘忽然巨變,引來天雷,在洞外震響。這是境界突破,要化形為龍的徵兆,她要變龍了。”輕月說。


    “啊?這麽巧,怎麽會這樣?”


    輕月勉強站起來:“有人……有人在蛇神廟搗亂,要把井裏蛇娘娘本尊的蛟龍放出來。還記得那個乩語嘛,鐵柱開花,就是蛟出井化成龍的時刻,有人現在正在蛇神廟搞鬼,必須阻止他!”


    我大吃一驚:“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輕月擺擺手:“不行。那裏太重要了,匯聚靈氣,蛟精已經壓上所有籌碼,它在殊死一搏,你去了也是往裏填。沒有任何作用,還是我去吧。”


    “你沒事吧。”我急得都快哭了。


    輕月焦急地看看迷霧深處:“現在鐵算子師徒和紅娥正在勉強支撐,時間緊迫,你守在這裏,不要亂動。我去了。”


    他拍拍我,提了口氣,身形迅速鑽進黑暗中,沒了蹤影。


    我更是坐不住,來回溜達,心急如焚。洞的深處仿佛炸開鍋,瘴氣不斷翻湧,劇烈的嬰兒哭聲不斷從深處傳來,如滾滾波濤撞擊洞壁,發出可怕的回音。


    聲音越來越悽厲,我看著裏麵巨大的深洞,嚇得兩條腿都軟了,感覺自己簡直是太渺小了。


    鐵算子也是,當初你們十三個人都鬥不過人家。現在你一個人,再帶個徒弟,頂個毛用啊。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炸雷,緊跟著又是一聲,雷在洞窟深處迴響,幽幽不絕。摻雜了嬰兒般的哭聲,簡直比鬼哭都狼嚎,聽得我心都快碎了。


    我想起剛才輕月說,蛇要成龍,會遇到天劫。各種小說裏不是也寫了嗎,引來天雷轟頂。難道真的是這樣?


    雷聲如此密集,會不會是這條蛇真的要變龍了。


    正尋思著,突然出現異象,不遠處的瘴氣竟然如潮水一般漲湧,向前推進,向著我所在的方向過來。


    這些瘴氣劇毒,聞了就死,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瘴氣如波濤般洶湧而來。


    我當機立斷,把紅娥的肉身背到身後往外跑。瘴氣如潮起,一波一波湧動,我退後十幾米。再看去,隻見瘴氣深處,隱隱有一條巨大的黑影,身形極其碩大。


    我曾經在市博物館看到過展覽的恐龍標本,占據了整整一個展覽大廳,人在下麵小如螻蟻。此時此刻就有這種感覺。


    這個突然出現的黑影倒不是大到不行,它從黑暗中飛騰而出的氣勢,讓人覺得自己就像是螻蟻像芻狗。


    幸虧我性情堅定,換一般人早就跪了,此時此刻出現的黑暗美學意象,確實能引發人最心底的宗教情懷。


    隨著那黑影在瘴氣中若隱若現,天雷聲加上嬰兒的哭泣聲,更是充盈著整個洞窟。


    我已經傻了,背著紅娥,兩條腿都在發軟,癡癡地看著洞窟裏麵的奇景,思考能力都喪失了。人已經沒魂了。


    這時,後麵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齊,它要化形了。”


    我陡然回頭,嚇了一大跳,身後不知什麽時候站著一尊木乃伊。全身包括四肢都纏著厚厚的白紗布,隻有頭部的拿掉了,露出一張極為慘烈的臉。


    我擦擦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義叔,他醒了!


    義叔的臉上遍布深綠色的鱗片,眼睛的位置鱗片張開,勉強能看到下麵黑漆漆的眼球。整個頭部如同蜥蜴一般。


    義嬸和閆海明從黑暗中出來,義嬸的表情難以形容:“小齊,你叔叔剛才醒了,說有東西在召喚他,他一定要來,我們就陪著他來了。”


    現在的義叔比鬼還嚇人,環境本來就黑森森的,他臉上的鱗片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五官在下麵微微隆起,能嚇死人。


    “是我的師父在叫我。”義叔說。


    義叔曾經說過,他在洞裏學道三年,我們一直不知道他師父是誰,他也不說。此時此刻,他從昏迷中甦醒,居然說師父在洞窟深處召喚他。


    “是蛇娘娘嗎?”我問。


    義叔盯著瘴氣深處,抬起腿,一步一步走過去。我仗著膽子要拉他,義嬸拽住我,搖搖頭,輕聲說:“讓他去。”


    義叔漸漸走進瘴氣,身影模糊,能看到他正在走向那深處的巨大黑影。


    我看的手心全是汗,額頭的冷汗流下來迷住眼睛,閆海明早就嚇傻了,躲在義嬸的後麵瑟瑟發抖,義嬸和我並肩而立,看著裏麵發生的一切。


    我偷看了她一眼,義嬸幾乎雙目泣血,眼睛裏布滿血絲,豆大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出來。


    我焦急,輕月哪去了。山路可能很遠,從這片山坳要走很長時間才能到蛇神廟,可輕月不是普通人啊,他的體術就連解南華都極為佩服。


    此時時間概念全部模糊了,我懶得看手錶,判斷不出輕月到什麽地方。


    就在這時,洞窟深處傳來一聲驚雷,這雷聲有多大吧,幾乎就是剛才所有雷聲的總和,震耳欲聾已經無法形容了,就覺得這雷聲從耳朵直接竄進腦子,像是在大腦深處引爆一顆核彈頭,把大腦裏那些記憶、感知、觸覺全部炸得粉碎,一片空白,魂兒都炸沒了,直接寂滅。


    我無知無覺中,朝後麵一躺,人就暈了過去,臨暈前的一瞬間,還想堅持不要倒下。下一秒鍾,我的意識直接入了無邊無際的“空”裏。


    我意識到自己暈了,也明白自己進了“空”,這個空不是不存在,它是確實存在的一種境界。裏麵卻空空如也,無色無物無質,就是空。


    我的意識像是凝固在果凍中,有知有覺又無知無覺,沒有時間的概念,瞬間就是永遠。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聲音:“齊翔,醒醒。”


    我打了個激靈,猛然從那境界裏遁出,一瞬間所有感覺都回來了。睜開眼,看到是輕月。


    他疲憊不堪,像是老了十歲。衣服都爛了,他把我扶起來,靠在洞壁上。


    我看到沿著洞壁躺了一溜,紅娥,義嬸,閆海明,他們都在昏迷狀態中,紅娥還保持著肉身的姿勢,像是雕塑一動不動。


    我想動動,可全身骨頭都在疼,沒有一絲力氣:“剛才是怎麽回事?”


    輕月坐在我的旁邊,擦了一把臉:“剛才一響雷,是最後的天劫,你們的蛇娘娘沒有熬過這最後一下,被雷劈死了。”


    我驚了:“她死了?”


    “也不算死。她是從天人道而來,而今神識已入輪迴,天人輪迴不可問,不知道去向何方,下一世她可能還是蛇,也可能是人,更有可能變成小貓小狗,甚至一隻蝴蝶。”輕月說。


    我動了一下,疼的呲牙,看著義嬸他們:“他們沒事吧?”


    輕月看我:“齊翔,我沒有急著讓他們甦醒,而是先讓你醒過來,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看他,搖搖頭。


    “有些話隻能對你一個人說,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你不要和第三個人說起。”


    第二百二十九章 總覺得不對勁


    “首先,你做好思想準備。鐵算子師徒還有紅娥已經都死在裏麵了。”輕月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式設計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式設計師並收藏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