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叔寫的時候狀態已經非常不好了,他所寫的事,是他生命中最大的秘密。


    他寫了關於自己神通和道法的來歷。我以前曾聽老爸說過,義叔最初的道法機緣是當兵的時候殺了一條蛇給戰友們果腹,這條蛇號稱自己是蛇娘娘。要感謝義叔,讓他入山學道三年,出山之後,義叔遂成一代大神。


    具體怎麽個過程,義叔諱莫如深,老爸是他的生死交。也僅知道這麽多。


    我看了他寫的筆記,才了解其中經歷的複雜和難以想像。


    義叔在那天殺了巨蛇之後,確實做了一個夢,夢到的並不是蛇娘娘這麽簡單。夢的開始,出現一個全身雪白的孩子,場景在深山之中。不日不夜,這個雪白的孩子拉著他的手,在山中奔跑,跑了很長時間,最後來到一處山澗。


    山澗水花四濺,再看時。孩子已經不在了,正茫然的時候,義叔看到山澗深處有一處洞穴。


    他渡過山澗,來到深穴口走進去。越走越深,到了盡頭,這裏是一間石室。室內擺著天然形成的石桌石凳,角落燃著孤燈,房間裏坐著兩個人。


    這兩個都是女孩,皆鳳冠霞帔,穿的就跟老電影裏娘娘似的。她們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看著像是主僕。


    義叔那時候年輕。又是當兵的,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問她們這是什麽地方。


    兩個女孩簡直太漂亮了,義叔在記錄裏沒怎麽描述,就重重的用鉛筆寫了個“美”字,可想是美到了極點。


    站著的像是丫鬟的女孩說。你最好在三天後進山,會有好事發生。


    義叔哈哈笑,什麽好事,難道讓我和這個小娘子成婚嗎?他順手一指那個坐著的像是主人的女孩子。


    丫鬟急了,一跺腳,嗬斥他大膽,說這是我們家小姐,你放尊重點。


    義叔年輕時候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性子,年輕氣盛,恣意張揚,是能把天能捅個窟窿的主兒。他笑嘻嘻來到坐著的女孩麵前,看著她說,小丫頭你真漂亮,我要能娶到你少活十年也甘心。


    那女孩抬起頭看他,義叔心裏咯噔一聲,這個女孩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氣質,雙目狹長,眼睛非常媚。天生的桃花眼。按說這樣的女孩應該風騷吧,可偏偏她端莊舒雅,氣質貴如天人,不讓人輕易起輕薄之心。


    又騷又高貴,義叔看得心癢癢的,竟然生出占有欲。


    這位小姐開口說話:“你願意用陽壽換我一夜嗎?”


    義叔愣了,她說的很嚴肅,不像是玩笑。義叔那時候氣盛,覺得自己能活到一百二十歲,根本不拿壽命當回事。他說,別說十年,二十年都行。


    小姐點點頭:“這是你說的。我可以讓你用二十年陽壽換我一夜。你幹不幹?”


    義叔冷笑說,你敢賣我就敢要。


    這時那個丫鬟不客氣了,過來拽他:“你趕緊走,不走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義叔大笑,我這一輩子不知道後悔倆字怎麽寫,幹什麽事都是幹了不悔。


    小姐冷冷看著他,站起身往後麵的屏風走:“那你跟我來吧,今夜我伺候你。”


    第二百一十七章 組團刷怪


    義叔當時模模糊糊已夢中知夢,覺察出自己是在夢裏。據我推測,他如此孟浪輕薄也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在做夢,夢中事都是假的,無所謂。


    他跟著那個妖艷的女孩往後麵走,石室立著四麵屏風,上麵是丹青水墨,義叔看到屏風上淋淋漓漓的墨汁,完全不知畫的什麽,他在筆記裏用了一頁反覆提及屏風上的畫作,這幅畫對他的印象很深。


    屏風上既不是人物,也沒有山水,都是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表達出很奇怪的意象,義叔當時居然想到了一個字,龍。


    這個時候他有點後悔了,女孩走到屏風後麵,他隱隱覺得自己跟上去不妥。就在猶豫的時候。女孩隨身披的白紗扔了出來,輕飄飄落在義叔的身上。這件白紗帶著女孩體香,一聞到這股味道,義叔理智沒有了,心跳加速,當時就一個念頭。如此神仙一般的女人,少活二十年也值了,來那麽一晚上不虛此生。


    他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屏風後麵的雲雨,義叔並沒有寫出來,以他記錄這段往事的風格和心態,不寫這段有兩種可能,一是已經多年過去,義叔不再是愣頭青,而是成熟中年男人,再去描寫那些場麵,自己都覺得沒意思。第二,也是最大的可能。和這個妖艷女孩的銷魂一夜,是義叔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他不想拿出來給別人看,認為這是對自己,對那個女孩的褻瀆。


    這本筆記義嬸是讀過的,作為義叔相濡以沫十幾年的伴侶,不知道她看到這段會怎麽想。


    總而言之,義叔就和這個女孩有了關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義叔坐在床頭,回味良久,一夜過去,大夢一場,在感慨驚嘆之餘,他也沒多想,就當是春夢了。


    過了一段日子,部隊在山區下達命令,調集了一個班的戰士作為先鋒,到深山裏駐紮。義叔莫名其妙就被臨時抽調過去,戰士們背著補給行囊,長途跋涉進入深山,到了一個地方搭建臨時工棚準備休息。


    就在大家整頓準備搭夥做飯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的深山裏,傳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是同時殺了一萬頭豬,豬的慘嚎在山區內陣陣迴響,甚至響到天空。


    士兵們停下來,不由自主看過去,那是一片大山,聲音來自於山坳。


    當時人們腦子裏都繃著一根弦,馬上做出猜測,會不會是敵人在實驗什麽電台之類的東西。班長派兩個人到聲源發起的地方去偵查一番。


    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義叔。


    他和另一個戰友進入深山,用指南針定位,他們常年在野外作業,對於山區偵查有著極其豐富的經驗。兩人翻過一座山,很快就來到聲源的地方。


    到了之後,兩人看呆了,兩座高山相對形成深邃的山坳,一條羊腸小道通向裏麵,這條道很多年沒人走了,被雜糙淹沒。在山坳的入口處,有一塊兩人高的巨石,石頭旁有山泉形成的小瀑布,涓涓而流。


    這裏的景色特別漂亮,完全的大自然生態,沒有遭到一點破壞,空氣清新。兩人在泉水裏洗了把臉,一同順著羊腸小道進到山坳裏。


    小道曲曲彎彎向前延伸,走了很長時間。翻過小山崗,兩人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戰友突然拉住義叔,提示他聞聞味道。


    義叔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淡淡的,充盈在空氣裏。類似某種中藥的植物味道,又略腥。


    多年當兵的經驗,讓他們兩個人覺察出周圍的氣場不對,兩人保持戰術隊形,小心翼翼前行,樹叢越來越密,就在這時義叔透過樹杈fèng隙,看到了前麵的東西。


    他拉住戰友,兩人藏在大樹後麵,往外偷窺。


    前麵是一片開闊地,他們看到了兩條大蛇。大蛇形容不太準確,應該叫巨蛇,每一條都有兩層樓那麽高,按照當時的樓層高度估算,蛇身應該在4-6米之間。


    這兩條蛇曲盤在地上,上半身立起,像被挑逗要發出攻擊的狀態,上半身不停搖晃,前後擺動,時而中直,時而滾動,更古怪的是天象也在變化,陰雲密布,不見閃電。卻隱隱有雷聲。


    兩個人眼睛都直了,突然一聲悶雷,天空下起暴雨。戰友嘴唇都白了,拉著義叔,低低叫了一聲,跑!


    兩人撒腿往回跑。大雨傾盆,樹林中升起一團煙霧,滿眼生綠,他們也沒心情欣賞山景,就一個念頭,跑。


    很快出了山坳。翻過山崗來到工棚。其他戰友正在做飯,看他們落湯雞一般問怎麽回事,兩人失魂落魄看看天空,根本沒有下雨,萬裏無雲,天好的不像話。


    班長把他們叫到一邊,問發生了什麽事,兩人講述一遍,班長臉色非常難看,告訴他們,這件事就咱們三人知道,不能再往外傳。如果傳到上級的耳朵裏,這裏所有人的命運都要改寫,很可能軍中生涯到此結束。


    兩人這才知道厲害,其他戰友問起,就瞎編了一套說辭。班長臨時決定,改變偵查方向。禁止任何人再進那片山坳。這件事再無人提起。


    本來應該到此結束,一晃幾年,義叔復員後想做點買賣,經常到廣州拿貨,有一次在火車上,認識了一個人。這人身份很特殊。表麵是和和氣氣的小老闆,真實身份其實是個道士。


    道士一看義叔就大吃一驚,當時義叔住在臥鋪,這個道士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居然能讓臥鋪的其他乘客換了車廂。整個臥鋪隻有他們兩個人。


    道士表明身份,義叔覺得無所謂。沒搭理他。這時道士說了一句話,徹底把義叔震住了,他說,你丟了一魂,這個魂在山上。這座山的山名叫蓮花……道士說出一個發音。義叔本來躺著看書,立馬翻身坐起。瞪著眼看他。


    蓮花山就是當年義叔看到巨蛇的地方,此山在軍事管轄區,山名有好幾個,有原住民起的,也有後來標記在軍事地圖的官方叫法。這個道士所說出的山名發音,正是當地原住民的叫法。發音很土,也非常古老,知道的人特別少,除非像他們當兵的專門研究這個,才有可能知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式設計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式設計師並收藏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