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來了電話,居然是王庸打來的,接通後裏麵是兩個男人的爆笑。麻杆也在電話那頭,笑得喘不過氣:“老ju,你怎麽成渣男了。你不是發育晚嗎,沒想到背後這麽花花。”


    我大怒:“去你妹的,滾蛋。”


    旁邊的王庸估計笑得鼻涕泡都出來了,上氣不接下氣說:“老ju,你打算怎麽辦?”


    我也氣笑了,和兄弟之間用不著發火,我說:“我現在完了,找工作都找不到,名聲臭了,頂風臭八百裏。”


    王庸說:“網上這樣的事多了,你又不是名人也不是美女,熱乎三天就完了。還是一條好漢。”


    麻杆道:“用不用我找找人,我有個朋友的朋友是協警,可能認識網警什麽的。”


    我心裏一暖。麻杆這人不錯,實在。我說:“我已經和發帖人溝通上了,給她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如果不刪帖,我就報警。”


    麻杆說:“我看了照片,造謠的是不是那次聚會去的女孩?這個麻煩說起來也是我給你找的。那天我不帶你去聚會,或許就沒有後麵的亂事了。我會想辦法善後。”


    “跟你沒關係。”我說:“兩口子離婚不能怨媒婆。這個女的就是有病,精神病,誰招惹誰倒黴。”


    麻杆道:“你這是氣話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她真有精神病,家族遺傳史。”


    麻杆道:“她以前沒看過醫生嗎?不行就找心理醫生吧。”


    我心念一動。想起郭郎以前說過,洋穎當時心理問題很嚴重,他找了專家幫著看來著。我現在被她這麽纏著這麽汙衊,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找到心理醫生,給出專業的意見,或許會好一點。


    我趕緊給郭郎打電話,郭郎有些不想接,他現在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隻要聽到是洋穎的事,恨不得逃到國外去,比小時候聽見大馬猴來了都膈應。


    現在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顧不得那麽多了,我問他以前找的給洋穎看心理問題的專家是誰,我想拜會一下。


    郭郎在電話裏苦笑:“恐怕你看不到了。”


    “咋了?”我心裏咯噔一下:“專家去外地了?”


    “不是,還在本市,但是,”他猶豫一下說:“這個專家自己也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已經瘋了,現在送進了精神病院。”


    “什麽?”我大吃一驚:“怎麽會這樣。”


    郭郎說:“你要非想見他,我給你地址,你去拜會一下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好,他在哪,叫什麽名字。”我問。


    郭郎告訴我,那個心理專家住在南山精神病院,去了一打聽他的名字全都知道,因為他沒發病前是圈子裏很有名望的心理醫生。我問,他叫什麽名字。


    郭郎道:“名字叫王書用。”


    我陡然怔住,隨即一下炸了,磕磕巴巴地說:“你……你說他叫……”


    “叫王書用。”郭郎不耐煩:“他給洋穎診過病,看過好幾個療程,連深度催眠都做了。行了,有什麽問題你去打聽吧,我就知道這麽多。齊翔,以後關於洋穎的事別來騷擾我。”


    等掛了電話,我幾乎傻了,坐在垃圾箱旁邊好長時間,腦子的內存不夠了。


    好半天我恢復冷靜和理智,把整件事串起來。


    洋穎發現過一個山洞。然後王書用醫生再給她做催眠的時候,得知了山洞的確切地點。王書用提著攝像機去了,實地考察一番,結果在裏麵遇險,後來發生的事不得而知。


    現在出現兩大謎團。


    第一,王書用為什麽會神經失常。在山洞裏被不知名的紅衣女襲擊,導致他也成了精神病?


    第二,那個紅衣女到底是誰,為什麽和洋穎長得這麽像,難道洋穎精神分裂成兩個人格,一個是她本人,一個藏身在山洞深處的?


    我覺得我有必要見見王書用,哪怕他現在是個瘋子,算是給整件事做個終結。


    正想著,來了信息,我低頭看,是洋穎發來的。她寫著:齊翔,我知道你討厭我。我們見最後一次把話說清楚,你答應了,我就刪帖。


    第一百五十九章 深度催眠


    按理說洋穎提出這個意見,我可以駁回,你汙衊我,必須無條件刪帖,她可好,談起條件來了。


    不過我確實沒有處理這方麵的經驗,完全被她牽著鼻子走,我是真怕她了,早點息事寧人為好。我嘆口氣給她回信息,答應見最後一次。


    時間不長,她回了信息,告訴我帖子刪除了。我上網搜了搜。論壇上的是刪除了,可還有一些後遺症,一些人已經轉發了這個帖子,不過影響都很小,發出來也是石沉大海。雖然是這樣,可畢竟是對我的汙衊,假如日後我找女朋友,人家上網一搜,好傢夥,全是負麵新聞,肯定和我分。


    現在不能指望洋穎了,我找到轉發那些網站的站長信息。我沒時間和心情註冊id發私信挨個解釋,幹脆打電話過去澄清這件事。這些站長和版主都不錯,也是不想惹麻煩,把這些帖子都給刪了。


    我來回刷新幾遍,應該是沒有了,這才長舒口氣,看看表,在垃圾箱旁邊居然忙活了兩個多小時。


    我全身是汗,想了想有些後怕,現在話語權完全掌握在洋穎手裏,她這一次是刪了,下一次呢?她想起來就發,我受不受得了?我能看她一時,看不了一輩子,這可怎麽辦?


    我全身燥熱,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齊翔啊齊翔,你有沒有點出息。碰見個女的就想怎麽樣,現在坐蠟了吧,活該!這件事真是教訓我了,看著肉好吃,吃下去就可能是毒藥。


    要解決這件事得分幾步走,明天我先找王書用,不管怎麽樣,必須見到他一麵。然後就是重頭戲,晚上和洋穎的談判。


    這件事沉甸甸的壓在心裏,讓我氣都喘不上來。我第一次感覺到社會經驗的淺薄,這時候要是義叔在,或是黑哥在,都能幫著想想辦法。我不想把這件事告訴老爸,太噁心了,別讓他為我一起擔驚受怕。


    回到家我沒有精神,沒吃什麽東西,早早躺下,睡也睡不著,幹什麽都沒意思,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過去,一大早就醒了。


    我沒和老爸打招呼,早上出門,趕第一班車去南山精神病院。


    南山精神病院在本市鼎鼎大名,歷史悠久。影響很大,流傳了很多的都市傳說。我還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進去後看到這個醫院修建的非常現代化,碧麗堂皇的,這也應了老百姓的一句話,能送進精神病院的都是有錢人。


    我在前台登了記,和他們打聽王書用的名字,經過身份盤查,好不容易才獲得探訪的資格。


    我來到後麵的住院部,找到了主治的孫醫生,他問明我的身份,讓我到接待室等著。等了好長時間,門開了,孫醫生領著一個人進來。


    這是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頭髮微禿,臉部瘦削,氣質有些像南方人。


    孫醫生說:“小齊,這位就是王書用。老王,他就是一直想見你的小齊。”


    孫醫生和王書用聊天像是老朋友一樣,王書用非常熱情,伸出手給我:“你好,你好。”


    我猶豫一下,王書用哈哈大笑:“我不是‘武瘋子’,沒有攻擊他人的傾向,放心吧。”


    我有點尷尬,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不好意思。”


    “沒事,看你剛才一猶豫我就知道了。”王書用說:“很多人對精神病人有誤解,默認為他們具備攻擊性,這是很不正確的。你來找我幹什麽?”


    我咳嗽一聲說:“洋穎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王書用的眼神迅速黯淡下來。像是戳中了心事,他用手指點著桌麵。室內沒人說話,隻能指尖敲打桌麵的聲音。


    他看我:“你是洋穎的什麽人?”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和盤端出,不做隱瞞。我把和洋穎認識之後發生的事,略略講了講。講完之後,孫醫生聽得拍桌子:“這是典型的家族遺傳史,精神分裂症,應該趕緊來就醫。”


    我苦笑:“誰說不是呢,可她防人像防賊一樣,怎麽可能來這裏。”


    王書用忽然道:“老孫。賞一根煙唄。”


    孫醫生猶豫片刻,還是拿出一根煙給他,王書用點上之後美美抽了一口,說道:“老孫,你先出去,我和小齊單獨聊聊。”


    孫醫生看來非常尊重王書用。沒多說什麽,站起身走出去,把門關上。


    這裏就隻有我和他兩個人,氣氛有些詭譎,王書用擺弄著煙,也不抽。就在指頭fèng裏倒來倒去。他不說話,我也不說,空氣緊張得能擰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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