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乩。”我說道。


    船艙裏的眾人麵麵相覷,黑哥看我,眼神有些不一樣:“你會扶乩尋人?”


    我想起小雪,現在也顧不得顏麵了,必須請她出山。


    我點點頭。黑哥想了想說:“把他繩子解開。”


    有人把我的繩子解掉。我坐起來揉揉發麻的手腕。


    那些大哥們都說:“老黑,你聽這小子胡說八道呢,什麽扶乩,都是扯淡的玩意。”


    “你想怎麽扶?”黑哥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看著我問。


    “我要找個高人幫忙。”我說。


    旁邊有人笑:“還電話求助呢。”


    黑哥打了個響指,有人塞給他電話,他把電話遞給我:“你打吧。”


    我拿著電話,想了想號碼,撥給了小雪。電話裏一直響著,沒有人接,我暗暗叫苦,小雪啊小雪,你可千萬不要出差,不要有事。


    周圍的人有些急躁,他們提著棍子,對我怒目而視。黑哥壓下他們的情緒,冷冷看著我。


    我正想掛斷重撥,電話突然接通了,裏麵傳來小雪的聲音:“餵?”


    一聽這個聲音,簡直是佛祖綸音,我好像大熱天吃了個冰激淩。機會隻有一次,我帶著哭腔說:“小雪,救我,我是齊翔。”


    “你怎麽了。好好說。”小雪溫和地說:“你從慈悲寺出來了嗎?”


    此時手機按著免提,我激動地指著手機給黑哥看,那意思是,我確實到過慈悲寺。


    黑哥不動聲色,低聲道:“繼續說。”


    小雪耳朵倒是非常靈敏。她馬上狐疑道:“你那裏還有別人?怎麽回事齊翔,說明白了。”


    我簡單把盜墓賊偷骨灰盒勒索要錢的事說了一遍,苦著聲音道:“現在人家懷疑是我做的,我想讓你用扶乩幫我找到那夥盜墓賊。”


    小雪沉默一下:“好吧。我也不是幫你,這夥人確實太過分太缺德了。”


    “需要我們這邊準備什麽?”我問。


    小雪道:“剛才你不是說。盜墓賊往墓穴裏撒尿嗎,最好能找到那泡尿,我才能找到他們。”小雪問我在哪見麵。我看向黑哥,黑哥沉吟,報出一個地址。


    我和小雪約好了時間見麵。


    黑哥走出船艙。囑咐小弟去公墓跑一趟,看樣是去弄尿了。小弟到是沒說什麽,開著車走了,我心裏納悶,這泡尿怎麽弄。都過去那麽多天了。


    黑哥道:“小齊,事情未解決完之前,你嫌疑未脫,跟我們走一趟吧。”


    他們這些人押著我出了小船,上車開往郊外,時間不長到了一戶大雜院。這大雜院外麵開著燉大鵝的野味店,院子裏亂鬧鬧的,都是鵝毛,一些廚師正在做飯。他們押著我來到後院,這裏還算清淨,黑哥騰出個屋把我軟禁起來。


    我的手機沒收走了,電話沒法打,急的團團轉。


    真是無妄之災,盜墓賊也是缺德,你穿什麽不好,非整一件黑棉襖,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等到下午三點多鍾,我躺在床上,正愁得不行的時候,門開了。外麵有個小弟招手:“你媳婦來了。”


    我納悶,什麽媳婦?


    我蓬頭垢麵出門,正看到好幾個東北爺們圍著小雪。小雪背著挎包,留著長發,打扮的濃妝艷抹。就跟坐檯小姐似的。那幾個爺們對著她吹口哨,想動手動腳。


    我衝過去,把小雪擋在身後:“哥幾個,這是我朋友。”


    小雪把我撥拉開:“沒事,我也是東北人。我們老鄉見老鄉。”


    “這老妹兒會說話,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妹兒,晚上哥帶你吃燒烤去。”一個小夥嬉皮笑臉。


    我聽得心裏不是滋味,想出頭又有些膽怯。倒是小雪笑嘻嘻的,不以為意。


    這時,黑哥從外麵走進來:“你就是齊翔請來的高人?”


    “高人談不上,算是幫幫你們的忙吧。”小雪說。


    一個大哥嘴上不幹淨:“妹兒,你一宿多少錢,是哪個洗頭房出來的?”


    周圍人哄一下笑了。小雪也笑,看著他:“要不今晚我伺候伺候你?讓大哥看看我能值多少錢。”


    這個大哥呲著黃牙笑:“行,看看妹兒的功夫怎麽樣。”


    我氣急了,攔住小雪,對那人說:“你嘴放幹淨點。”


    “糙泥馬的。”大哥火了:“人家老妹兒還沒說什麽,誰褲子沒提上把你露出來了。我看你就是短收拾。”


    黑哥焦躁:“行了,都少說兩句,幹正事。老妹兒,你幫我們找到那些盜墓賊。哥哥在這裏謝謝你了。”


    小雪問:“尿呢?必須有他們的體液,我才能找。”


    有人捧過來一個盒子,打開之後,裏麵有一團泥巴。黑哥說:“那潑尿到現在已經很多天了,我讓人把墓穴裏淋了尿的泥摳出來。你看行嗎?”


    小雪笑:“行。扶乩尋人,我還差一個乩童。就是你吧。”


    她順手一點,正是剛才那個調戲她的大哥。大哥臉色微變,呲著牙笑:“老妹兒開什麽玩笑。”


    “沒開玩笑啊。”小雪說:“大哥你陽氣壯,而且這麽聰明,必然能很好的通靈。你要幫助我,肯定事半功倍。”


    黑哥看他:“老妹兒點將了,你也別讓人瞧不起,上吧,別磨嘰。”


    大哥無奈:“老黑,我都是為了你。老妹兒,沒危險吧?”


    小雪抿著嘴笑:“沒危險,就是有點騷。”


    她放下挎包,從裏麵取出一根紅線,拴在那大哥的右手食指上,輕輕一勒,手指充血,粗了一圈。


    小雪亮起刀片一般的小指甲,在他食指上輕輕一劃,擠出一滴血。她抹掉這滴血,抹在大哥的眉心處,然後從包裏拿出一根鉛筆,塞在大哥的嘴裏。


    這個架勢和我那次在別墅招鬼差不多。後來我在寺裏請教過濟慈和尚,他告訴我,招鬼和扶乩都屬於鬼通的一種法術。以鬼神通靈,能知千裏之外。


    小雪拿起那塊沾了尿的泥巴,突然塞在那個大哥的嘴裏。


    大哥一驚,剛要說什麽,小雪拇指壓在他眉心的血跡上,輕輕吟誦:“你有千裏眼,我有鬼神通,誠心請暗鬼,借我耳報聽。”


    說來也怪,她一念完,大哥迷迷糊糊,身子一軟,竟然跪在地上。


    “他怎麽了?”有個東北小夥子驚恐地問。


    “鬼上身。”小雪淡淡道。


    偌大的院子裏,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四周寂靜無聲。


    第八十八章 丟了一個


    小雪拿出一張幹幹淨淨的a4紙放在大哥的手掌上,大哥的頭垂下來,筆尖觸在紙麵上。


    大家緊張地看著,誰也不敢出聲。


    小雪輕輕一拍大哥的腦袋。大哥的頭顫了一下,微微向前,筆尖滑動,在紙上畫了起來。我在人群裏看著,畫出來的圖案實在看不明白,曲裏拐彎,不像字也不像是地圖。


    大概十幾分鍾後,紙麵畫滿,小雪再輕輕拍拍大哥的腦袋。用指尖抹掉他額頭的那滴血,抽出嘴裏的筆管。這位大哥打了幾個嗝,顫抖不停,緩緩倒在地上。


    小雪道:“把他抬到屋裏休息,好好休養,這人平時酒色過度,身體空虛,鬼上身之後又吸他陽氣,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說:“你剛才不是說他陽氣壯嗎?”


    小雪抿嘴笑:“他年輕時候陽氣壯,誰能想到他這麽能糟踐自己身子。”


    黑哥也是道法中人,他曾經帶著我抓過上了爾夫身的怨氣,估計他掂量出小雪的份量,知道這女孩是個高人。他畢恭畢敬:“弟妹啊,你看看扶乩出的這張圖,是不是盜墓賊的所在?”


    小雪白了我一眼:“別亂喊,什麽弟妹,我和他沒關係。”


    黑哥著急:“好,好,沒關係,我叫你一聲大姐。這張圖是怎麽回事?”


    小雪看了看:“這是扶乩請鬼後占卜的鬼圖,需要換算成咱們能看懂的地圖,你們稍等。”


    她要了一間屋子進去,我們在院裏等著,二十分鍾以後小雪出來,拿了一張圖給黑哥:“你們去吧,那些盜墓賊就藏身在這裏。”


    黑哥趕忙接過來看,這次是真的地圖,而且標記的很清楚,是在本市的一棟小區裏。比較詭異的是,這小區離著祥雲殯葬公司還不遠,就隔了幾個胡同。黑哥笑:“這他媽的才真是燈下黑,跑到我手掌心裏玩貓膩。走,兄弟們!”


    滿院子東北人群情激憤,帶著各式刀具木棍,還不忘了我,把我一起押上麵包車。


    出於對小雪的麵子,黑哥他們到是對我客氣了不少。車子到市中心,先把小雪放下,小雪下車時,對他們囑咐:“我了解齊翔,他不會幹這樣的缺德事,你們不要為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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