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正是那對小夫妻,這兩個人沒有當初買房子時的歡喜勁了,蔫頭耷腦,臉色鐵青,一看就是衰到極點的麵相。


    我跟著義叔時,他常和我講一些這方麵的事。他說,人遇鬼就倒黴三年。有些年輕人為了獵奇,去凶宅去鬼屋探險,這樣的人一旦遇到髒東西,其他先不說,運勢肯定會極差。鬼這種東西,用不著怕它,但也要心存敬畏,敬而遠之。


    小夫妻裏的丈夫看到我,用手電照照,驚疑說:“賣房子那天,我好像見過你。”


    現在的情景頗為詭異,沒有電燈,照明靠手電,搞的我們四個人像是地下工作者在接頭。


    我和他握握手:“我是做殯葬這個行業,那天來是為了商量處理爾夫女朋友後事的。”


    小夫妻把我們迎進門,彼此簡單介紹了一下,丈夫說:“我長得高,朋友們都管我叫駱駝,我老婆叫花花,你們也這麽叫吧。”


    我皺眉:“為什麽不開燈?”


    小媳婦花花帶著哭音:“開不了,家裏的電器全都無法通電。我們找過物業,也派了電工來修,查不出毛病,就是電門不通電。”


    聽她這麽一說,我有點慎得慌。借著手電的光亮看了一圈屋裏,布置和我第一次見到的一樣,說明他們並沒有處理掉爾夫當時留下來的家具,還在繼續用著。


    “聽說你們見鬼了?”我問。


    王思燕趕緊說:“齊翔是殯葬行業的精英,專門處理風水或是鬼神這方麵的疑難雜症,他是我專門請來幫你們看房子的。”


    駱駝抹了抹臉,心有餘悸:“我們現在已經不敢在這裏住了。今天是為了接你們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回來的。”


    “到底怎麽回事?”我問。


    小媳婦花花口齒伶俐,本來挺害怕,現在人多了,她膽氣恢復了不少。她說:“最開始吧,我們搬進這裏想賣掉一些舊家具,重新布置房子,準備當新房用。就在要賣的那天夜裏,我們兩口子做了同一個噩夢。”


    駱駝補充:“夢的內容都一樣。”


    “我們夢見新婚之夜,新房裏掛著結婚照片,點著紅蠟燭,床上是紅被子鴛鴦床單,還挺像那麽回事。我和老公躺在床上,商量以後的發展,然後就睡了……”花花說。


    我做個手勢打斷:“你的意思是,你在夢中夢見自己睡著了?”


    “是啊。”花花說:“在夢裏,我睡著之後,大半夜突然醒了。醒的時候覺得不對勁,床上特別擠。新床很大,夠我們兩口子躺,為什麽會這麽擠?我坐起來一看,差點沒嚇瘋了。”


    “怎麽?”我聽得有些緊張。


    “在我們兩口子中間,不知什麽時候,躺了一具穿著一身大紅衣服的女屍。”花花牙齒咯咯響:“她披頭散髮的,黑頭髮把臉全部遮住。”


    第五十三章 她到底死在哪


    屋子裏黯淡無光,陰森寒氣,我們四人湊在一起講著靈異事,我後背陣陣發寒。


    “然後呢?”我問。


    “我在夢裏嚇得大叫,一激靈,就醒了。”花花說:“醒的時候,發現老公也醒了,我們兩個是同時醒過來的,坐在床上發呆。我下意識看了一眼床上,空空蕩蕩,幸好是個夢。”


    駱駝苦笑:“後來我們聊起來,才發現做的是同一個夢。”


    “雖然是同一個夢,也有不同的地方。”花花說:“在我的夢裏,那具女屍好像對我說了一句話,可駱駝沒有夢到,他隻是夢見了一具屍體。”


    “她說的什麽?”我疑惑。


    “她說了很長的一段話,”花花說:“我醒來以後隻記得隻言片語,她好像在給我們警告,不讓我們賣掉家具,還說讓我們幫著找什麽手指頭。”


    我吸了口涼氣,和王思燕對視一眼。


    駱駝說:“如果僅僅是這麽一個夢也就罷了。打那天晚上之後,屋裏就越來越怪,有時候燈莫名其妙自己關掉,有時候電視看得好好的,突然全是雪花。我和老婆天天晚上做噩夢。我們覺得不對勁,想退房子,可一想到還得和中介打口舌仗,手續流程也麻煩,想想算了,能忍就忍吧。直到有一天花花的閨蜜來,我們才覺得事情真的是嚴重了。”


    花花說:“我那個閨蜜從小就有陰陽眼,身體很弱,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她那天來我家,剛進門轉身就走。我拉住她問怎麽了,她說這個房子不幹淨,她剛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窗戶前站著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陰森森盯著她,她不敢再在這裏呆著。我害怕了,和老公商量,到中介退房。可中介那幫人一點職業道德沒有,來回扯皮打仗,我們也累了。”


    駱駝頹然坐在沙發上:“現在我們是有家不能回,還得在外麵租房子,這叫什麽事。”


    花花氣憤地說:“我這麽喜歡爾夫,是他的粉絲,買房子的時候他居然不告訴我們這裏是凶宅,擺明著坑我們,什麽人品!妄我還跟他合影呢。”


    我和王思燕沒法接這個話茬,現在爾夫也遭到了反噬報應,看來所有的根結都在這棟凶宅裏。


    我拿過駱駝的手電,照照房子,四周寂靜無聲,死氣沉沉。我說:“事情呢,我已經了解差不多。這裏確實是凶宅,要解決房子的問題就必須化解此間的冤魂,怎麽化解呢,關口就在她丟失的手指頭。”


    駱駝驚疑:“齊翔,你的意思是,死人的手指頭還在這間屋子裏?”


    我點點頭:“手指頭找不到,冤魂就無法超度,她會永遠徘徊在死時的房間裏。”


    “那就趕緊找吧。”駱駝催促他老婆一起找。


    我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便說道:“別急,你們都別添亂。”我本來想問問王思燕知不知道慕容青吊死在哪間屋裏,可王思燕來時囑咐過,別提她早知道這裏是凶宅。


    我猶豫一下,看著王思燕,打著啞謎:“當務之急是找到死者在哪間屋子自殺的,找到她吊頸之處。”


    王思燕非常聰明,馬上知道我的意思,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我拿著手電在屋裏走了兩圈,發現一個很不尋常的地方。我回頭問小兩口,你們搬出去住有多長時間了?花花說沒多久,走了也就三四天。


    “這就怪了,”我用手電照著地麵和天花板:“這裏不像僅是三四天沒人住的樣子,感覺暮氣沉沉的。”我順手在桌子抹了一把,手電光亮下,能看到一手的灰塵。


    “我們也納悶,”花花說:“剛一回來我也嚇一跳,整件房子像是空了好幾十年,而且有些地方亂七八糟的,我們走時本來收拾幹幹淨淨。”


    王思燕忽然道:“你們說,死者會不會死在衛生間裏?”


    我們一起看她。花花的手電光照在王思燕的臉上,氣氛壓抑緊張。王思燕臉色蒼白,害怕地說:“我看過很多新聞報導,自殺的人都喜歡死在衛生間裏。”


    我把項鍊墜從衣服裏拿出來,“悲”字紅得發燙。


    我想了想說:“兩位女士在這裏呆著,駱駝,你跟我去衛生間看看。”


    花花和王思燕異口同聲:“不行!我們害怕,要去一起去。”


    我說:“要不你們兩個女的先離開這裏。”


    花花不幹了,說她老公在哪她就在哪。她不走,王思燕也不能走,我隻好讓他們三個跟在我後麵。


    衛生間在走廊盡頭,土黃色的門,上麵鑲嵌著好大一塊磨砂玻璃,玻璃上貼著喜字。我用手電照了照,大門緊閉,死氣沉沉。


    我咳嗽一聲,打破死僵的氣氛,想著如果義叔現在來處理,他會怎麽做。我絞盡腦汁回想以前跟過的案例,沒有一個能對的上,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幹了。


    我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對大門輕聲說:“不好意思啊,我要開門了。”


    我緩緩伸手去摸門把手,還沒碰上,裏麵突然傳來一陣抽水馬桶的聲音,我頭皮一下就炸了,這一瞬間真的是元神出竅。


    水聲一傳出來,花花和王思燕同時兩聲尖叫,兩個女人拎著手電嚇得往外跑,駱駝跟在後麵,嚇得屁滾尿流。說實話我也想跑,可兩條腿不聽使喚,完全軟了,控製不住。


    我蹲在地上,想跑跑不了,看著陰森森的衛生間門,豆大汗珠如水般淌下來。


    好半天腿好用了,我扶著牆,擦著汗出去。那三個人跑回客廳,花花嚇得直哭,緊緊抱著老公不撒手。王思燕雖說沒哭,臉色煞白如紙,剛才真是嚇得不輕。


    看我出來,駱駝過來握手:“齊翔,你太厲害了,一開始看你這麽年輕我還懷疑過你,你膽子太大了。我們嚇得快尿了,你才邁著四方步出來。齊翔,接下來咱們怎麽辦啊?我們都聽你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式設計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式設計師並收藏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