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我不會告訴哥哥是誰的。”


    在桌子底舔著湯的福爾摩斯“喵”了一聲。


    “福爾摩斯說有同感麽。”


    “隨便你。”片山聳聳肩。“我忙得很,那種管區以外的事我才不管。”


    快吃完了,晴美準備站起來收拾碗筷時,電話作響。


    “看,一定又是栗原先生的緊急傳呼。那個響法很不耐煩,一定是他。”


    “不,那是肚子餓了呱呱叫的響法,一定是石津。”


    一番完全無意義的對話後,晴美拿起話筒。


    “是,片山宅——咦,石津。”


    “你看你看!”片山喃語。


    “——嘎——栗原先生的命令——好吧,我會轉告的。”


    片山心頭一震。


    “餵——”


    “兩邊都說中了。”晴美放下話筒。“他叫你去殺人現場。”


    “眼石津一起去?”


    “正是。”


    “唉……”片山嘆息——每當有“差事”時就嘆息的刑警,片山可能是絕無僅有的一個。


    “喵。”福爾摩斯用力伸展前肢。


    它正覺得無聊,“出去走走吧,華生君”——也許它是這個意思。


    “上次承蒙照應——”


    對方致意,片山有點困惑。


    “啊,你是——”


    “川口。”k警署的川口刑警微笑。


    “你好——可是,你怎會在這兒?”


    “我是屍體的發現者呀。”


    “你嗎?”


    “是的。”川口用平穩的語調說。


    ——公寓的大堂,一群看熱鬧的警員鬧哄哄的。那是稍微誇張的表現,但因大堂不大的關係,所以給人擁擠的感覺。


    “受害者是菅井治夫橫死事件中,在那間酒店投宿的三個女人之中的一個。”


    川口說。


    “那麽一來——”晴美不由動口而出。“這次真的是謀殺嗎?”


    “好像是。”川口點頭。“去現場看看吧?”


    片山等人魚貫地跟著川口上樓梯。


    “女死者的房間在二樓。”川口邊上樓邊說。“菅井的案子,迄今掌握不到關乎謀殺的確證,好難辯。我也放棄一半了。”


    “為何你會來東京?”晴美問。


    “有個菅井的女人打電話給我呀,她說有話非要告訴我不可,我就來了。”


    出到二樓,川口率先走在走廊上。


    走廊亂七八糟的,好像很少打掃的樣子。


    “女人的名字叫三原佳子。”川口在一道開著的門前止步。“在裏麵,請。”


    公寓也有好壞之分,這裏大概屬於不太好的部分吧,屋內給人又窄又悶的感覺。


    “她一個人住吧。”片山打量四周說。


    “看來是的。菅井的女人,這兩年來好像富起來了,還買了車——不過,菅井死了以後,大概斷了財路吧,聽說車子也賣掉了。”


    “不義之財,容易來容易去啦。”片山說。


    “三原佳子為何聯絡川口先生呢?”晴美說。


    “同樣是警察,大概見過的臉孔談起話來也輕鬆點吧。”


    川口微笑。


    “她說要談有關菅井的事?”片山問。


    “正是這麽回事。”川口點頭。“啊,屍體在對麵的房間。雖然小,也叫睡房吧。”


    片山招呼了當地警署的刑警,走進那個房間。


    有床,還有衣櫥和雜物架之類的,幾乎沒有多餘的地方轉身。


    女人倒在那條窄縫中——床和衣櫥之間。


    “是絞殺吧。”川口說。


    就算不是名探也一目了然的事,因為女人的脖子上勒著繩子。


    女人穿著薄薄的睡袍倒在那裏。


    “怎麽回事?”晴美說。


    “那很明顯,這女人知道什麽。”


    “這點我懂呀。”她用嘲諷的調子說。


    “不然你說是什麽意思?”片山氣鼓鼓地反駁。


    “她不是拿不到菅井的錢麽?若是這樣,她當然想到怎樣勒索吧,所以告訴川口先生,一分錢也得不到呀。”


    “說的也是,”川口笑說。“雖然我從故鄉帶了一點糕餅給她當手信了。”


    福爾摩斯走向衣櫥。坐在前麵,回頭向晴美叫了一聲。


    “怎麽啦?有你喜歡的衣服嗎?”


    “貓會穿洋裝嗎?”


    晴美不理會片山的挖苦,打開洋式衣櫥。


    福爾摩斯鑽進去,不知在搞什麽似的。


    “幹什麽呀?”晴美蹲下身去。


    “是不是有它愛吃的竹幹莢魚幹?”石津也跑過去。


    “在衣櫥中有竹幹魚幹?”


    ——福爾摩斯銜著什麽走出來。


    “是手帕。”晴美拿在手上——“不,不是。”


    “我自己說的,是什麽嘛?”片山走上前去。“怎麽是圓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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