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克製忍耐性極強的人,情緒的時間非常之少,除非真是是惹毛了她。


    宋天駿跟宮懷承停下了腳步,見她好像真的生氣了,梁思音發起脾氣來真像是小老虎,氣勢很強,卻是一隻被拔了牙的思音,就算咬人也最多有一點疼而已。


    梁思音見他們沒有在跟上來,加塊了腳步轉進前方的小岔路,腳後跟皮磨破,高跟鞋是真的沒有辦法再穿了,思音將高跟鞋拎在手上,小心翼翼的走在泥土地上。


    二人男人靠在路邊的圍欄上不說話,她要冷靜,那就讓她冷靜一下吧。


    宮懷承抬手看了看時間,是淩晨2點50分,看了一眼四周,連路燈都沒有,好在月色不錯,能隱約看清景物,一眼望過去連房子都沒有“這裏麵什麽地方?”他看向宋天駿。


    “我怎麽會知道”宋天駿嘌了他一眼幽幽的說道,走到車邊打開車門,拿出西裝套上,隨手翻看一下手機上的未接電話,想想都知道是誰打過來的,50個未接電話,他真的有把手機扔掉的衝動,要是梁思音,他一個月不回家也不會煩他,哎,同樣的是女人,性格怎麽差這麽多。


    宮懷承見他望著手機煩心的表情,挖苦道“怎麽,老婆來查你的崗了”。


    “這關你什麽事?”宋天駿沒好氣的說道,走到圍欄邊靠著,把手機放回口袋中。


    宮懷承也懶得的沒有跟他較勁,在路上的時侯他就冷靜下來了,他今天是有點失控了。


    他們就靠在那裏沉默著,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走,綿延的公路不知通向何方,他們並肩的站著,不說話的時候倒也覺得挺自然。


    梁思音一直往裏走,人在被煩心事困繞的時候,也就沒有其它的心思就留意這個地方了,走到一個像池塘一樣的地方,她坐了下來,月光下,水麵被光凜凜的,風一吹發出沙沙的聲音,她的心裏漸漸平靜了下來,什麽也不想了,放空了腦子,全身都鬆懈下來了。


    等到身心都舒暢了,她才開始留意自己所處的地方,背後好像是竹林,周圍全都是青翠的毛竹,怪不得剛剛風過的沙聲那麽大。


    車子足足開了5個月小時,而且還是用全速前進的方式,這裏是什麽地方誰都不知道,隻是一味的賭氣飆車,隻是風景看上去還不錯,池塘外的另一邊,是稻田,現在裏麵種滿綠色的植物,走過去一看才知道是結了仔的油菜田,另上的田裏種著西瓜苗,在月光的照射下,交錯的鄉間小路若隱若現,仿佛是畫家筆下勾勒出江南的一副山水畫卷。


    現在這個時候,正在生機盎然的時機,安靜的夜晚好像還可以聽見知了在歌唱。


    她走走停停,突然後腳裸邊有滑膩的東西擦與皮膚擦肩而過,她打了個機靈,腦中猛的想起一種可怕的動物那便是蛇,她最怕的一種東西,全身離開就起了雞皮疙瘩。


    “啊一一”她尖叫著拔腿就跑,赤腳的疼痛被心裏的害怕給掩蓋,身體下意識反應比大腦思維來的快,也不管腳下的路,一下子跑老遠。


    等到想回去的時侯,才發覺完全迷路了,天哪,這可怎麽辦,對了,打電話,拿出手機才悲催的查覺,沒信號。


    在公路上二人等了很長時間,要說透氣這麽長時間也夠了吧,從沉默到燥動,他們時不時的往小路的方向看去,就是看不見人影。


    “她不會是找個地方住下了吧,或是趁機從別處溜了”宮懷承雙手壞胸,往路口走了幾步。


    宋天駿不太肯定的說“應該不會吧,這裏的環境也不想能找到旅店的地方啊,在說她還不至於躲我們躲成這樣吧,打給電話給她看看。


    “你打”。他打的話估計不會接。


    宮懷承拿出手機,歎了一口氣“沒信號,你真的不知道這裏麵哪裏?”他一臉真是笨的要死的表情“宮懷承,你會知道整個英國的每一個地方麽?中國這麽大,我怎麽可能都知道,在說是這是郊區”宋天駿不悅的喊道,心裏也是有點著急,這梁思音該不會真的從別外溜了吧,可想想她不像是用做種事的人。


    宮懷承也沒心情跟他爭“要不,我們去找找她吧,說不定遇到什麽事不能走了,比如崴到腳。”


    他想起她總是會崴腳,是不是這裏的路不好走,又崴了走不了路。


    “要不我們去找找吧,我們站在這裏幹等也不是事啊,也許真的有可能迷路了”宋天駿同意他的提議。


    他們並肩走進小路,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小路,不是水泥,更不是柏油,而是泥路,生長在貴族的他們還真的沒有走過這種路,二邊的樹也是奇怪,宋天駿沒見過,宮懷承就更不知道了,上麵還長著一顆一顆的小果子。


    宮懷承好奇的隨手摘下了一個“這是什麽果子?能吃麽?”用手捏了捏,有些軟軟的,而且好像有什麽東西拈到手上,就像是墨水似的染上了。


    宋天駿看了看他手中的小果實,其實他也不知道,腦子一轉,他笑說道”當然能吃了,這是一種野果,別的地方吃不到呢,你看它長的跟草莓似的,看看就知道一定能吃。”他隨口瞎掰,吃吧,吃吧,最好吃死你。


    “哦一一”宮懷承見他笑成這樣,就知道他在耍他“既然這樣,這個你吃吧”他把果子湊到宋天駿的嘴邊。


    宋天駿躲開“你還是自己吃吧,我不喜歡吃這種野果”他才不會吃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加快了些腳步往深處走。


    宮懷承扔掉手中的呆子,望了一眼前麵的宋天駿,想耍他,沒這麽容易。


    另一處,梁思音退又退不出去,萬一往回走,走到更加偏僻的地方怎麽辦,往前走的話,有可能會有村子,因為外麵既然種了西瓜跟油菜,那麽一定是有人家的,打定主意,她隻好繼續往前行走,這時思音才想起赤腳這件事,雖然是泥地,但是還是有一些小石子,膈應著較低,思音感覺到不舒服,卻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著。


    宮懷承跟宋天駿等到在哪裏也好,回去了也好,隨他們去了。


    這樣想來,心情不禁放輕鬆了,有種自由自在無拘束的愜意感,聞著田野裏大自然的氣息,她舒展了一下身體。


    走著,走著,田野到了盡頭,又出現了二條羊腸小道,一條向前,一條向左,不知道通向哪裏,路小的隻夠一輛自行車通過,彎彎曲曲的通向某一方,梁思音感覺自己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般,充滿了讓人興奮的冒險感。


    對於有選擇綜合症的思音來說,選擇真的是一個很大的難題,思音隻能閉著眼睛隨便走一條路了。


    “好吧,那就走前麵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梁思音走到一戶人家前,輕輕的敲了幾下,不好意思叫喊,現在村裏麵的人都在睡覺,大喊大叫不太好,到時候別人把她當做壞人就不好了。


    隻想抱著打擾一戶人家的心思,連敲了好幾戶人家的門都沒有來應。


    算了,可能都聽不見吧,還是不要打擾了,在村中的一個放置稻草的地方,梁思音坐下來休息,看時間已經是5點鍾了,天也快亮了。


    宋天駿跟宮懷承一直順著有路的地方走著,邊走邊四下叫著她的名字,這裏很安靜,如果她在附近,應該能聽到叫聲,遇到了危險的話也會回應,除非她有意躲著。


    田野讓他們感到新奇,不過他們也沒空去慢慢體會與研究了,不知不覺的已經走的很遠了,一直在向裏麵深入,直到走出田野。


    他們看著眼前出現的二條路,一時間不知道改走哪一條。


    “你說,她有可能走到裏麵去麽?”宮懷承看看前麵又看看左邊,心裏完全{沒譜。


    宋天駿手叉著腰,重重的呼著氣,揭開了一些襯衣,很久沒有走過這麽多路了,身上都出汗,聽到他的話,搖頭“我不是神仙,我猜不到,請你別在問一些費話了”。


    “這怎麽是費話,我是在問你的看法,我觀察過,從進來到這裏,能夠走通的路不多,當然也不排除她穿過樹林子的可能,不過那樣比較容易迷路,梁思音那麽聰明,選擇逃跑也不會那麽做,所以有90%的可能是順著路走到裏麵去了,可向前還是向左呢”這個問題完全不能用邏輯來考量,因為太隨性了……


    “聽上去好像有一點道理”宋天駿點頭。


    “那我走前麵,你走左邊吧,誰找到是誰的運氣”。宮懷承點頭。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不過你就那麽肯定,她在前麵麽,說不定在左邊哦”他有意的擾亂他的思緒,不過他也拿捏不準。


    宋天駿停下腳步,不說倒不覺得什麽,被他這麽一說,倒有點猶豫了”為了公平起見,我讓你先選”。


    這完全是一場賭博,誰都沒底,再聰明精明也沒用,這隻是運氣問題。


    宮懷承摸著下巴想了想“那我走前麵,你走左邊吧,拽喜歡向前走,不喜歡走彎路”。


    “行,既然大家的第一感覺都想走前麵,那不如抽個簽,抽到短的走前麵,長的走左邊”。


    又較上勁了!


    “宋天駿,你真無聊,是你說讓我選的,我選了你又反悔,真不爽快,行,那就讓你走前麵好了”宮懷承懶的跟他玩抽簽遊戲,向左邊走去。


    宋天駿聳聳肩,向前麵走去,兜兜轉轉的事情,遇見或是不遇見,錯過了,相遇了,就像幾米的漫畫向左向右誰都不會想到結局,人生本就無常,說不定轉個彎,又全部走到了一起,天亮了,村裏的人都起床了,這裏的人6點不到就起來了,家家戶戶都打開門,燒早飯的燒早飯,喂豬食,把雞放到外麵,讓其自行動覓食。


    梁思音稍眯了一會,眼睛被太陽光剌到,才幽幽的轉醒,一個來搬稻草的女孩子,發現草堆裏躺著一個人,嚇的把一掘稻草仍在地上,就跑了……


    “小妹妹,你別害怕,姐姐不是壞人。”梁思音站起來,跟著那女孩跑到了外麵,這裏正是村子的中心位置。


    梁思音望著跑遠的女孩,沮喪的垂下手,此時,從左右不同的方向走來二個人,陽光下畫麵是如此的美好!


    第103章


    思音沒有想到兩個人會同時會出現在這裏,看了看他們的淩亂的頭發,鋥亮的皮鞋上盡是泥土,完全沒有了混跡商界的英氣,她看著不禁笑了起來。


    “怎麽經過幾個小時你們和好了?”思音嘴角微微上揚,不禁壞笑起來。


    本來勾肩搭背的兩個人,看了看對方迅速的放下,一臉的嫌棄對方。


    “手機剛剛有信號,我給秘書打了電話,她已經帶人趕過來了,我們趕緊走到路邊吧。”宮懷承說。


    思音將身邊的草撣去,剛要站起來,又往後摔了下去,還好宋天駿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思音,“思音,你怎麽了?”宋天駿低頭看了看沒有穿鞋的腳,他小心翼翼的把思音放在地上,看了看思音的腳底,“我的天,你的腳怎麽會弄成這樣”。


    思音的腳底的皮都被磨破了,傷口上麵還粘著髒東西,宋天駿不管思音願不願意直接抱起思音往附近的農戶裏走去。


    “阿姨,我…朋友…腳受傷了,我想借一盆弄點幹淨的水先將傷口處理幹淨,要是有紗布和消炎水的麻煩您也借給我用一下。”宋天駿說。


    思音看了看天駿,他說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


    “我給你來一盆熱水吧,先給她簡單的擦洗一下傷口吧,然後你直接送她去醫院吧。”農戶的阿姨很好客的,轉身便去幫天駿去打水了。


    宋天駿溫柔的幫思音擦拭著腳底,思音愣愣的坐在那沒有言語,任由天駿幫她處理傷口。


    對於天駿的溫柔以待,思音好久沒有看見了,一向自以為是的人也會為別人考慮,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一會向下一會醫院,不知道來來回回折騰多少次,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


    宋天駿將思音送了回來,車子剛剛挺穩,宮懷承疾步上前打開宋天駿車門,將思音抱了起來走了進去,立刻命令管家將門關了起來,留下宋天駿一個人坐在車裏,尷尬之極。


    思音在保姆幫助下,已然換下華麗衣裳,穿著白色的有帽頭運動服,披著一頭濕瀝的長卷發,坐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邊吸著酸奶,邊翻看著雜誌,外麵的涼風撲麵而來……


    宮懷承很安靜地坐在書房裏看著這兩天堆積的文件,秘書還在一旁後著,宮懷承這兩天可是落下了不少事情。


    保姆將思音最愛喝的紅茶放置一邊,傭人將落地窗輕輕地關上,便出去了……


    宮懷承拿著鋼筆,在文件中簽下自己的名字時,吩咐說:“你們都出去吧!看看思音現在幹什麽?不要讓她吹太多涼風……她的身體不好,容易感冒!還有她的腳,一定要注意,不能讓他碰生水,她坐在躺椅上玩手機的時候,用靠枕護好她的腰……”


    “是……”柳姨應聲,邊領著傭人出去了。


    宮懷承看著傭人出去了,再繼續致電到英國,與父親談著今天到國內的細節,然後與唐人見麵,也談了一下倆家合作的情況,然後父親才將電話給掛了,接著他雙手拱手,輕點前額。


    宮懷承不知道過了多久,桌子上文件堆的和小山一樣,手旁的電話不適宜的響了起來。


    懷承剛接聽的,電話那邊立即傳來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在叫著:“爹地”!


    “寶貝……爹地好想你!”宮懷承坐在台燈下,隻要一聽到瑾瑜的聲音,他就臉色放緩,微笑起來……


    梁思音邊吸著酸奶,邊聽著柳姨說主人正在加急地修改文件,看起來非常忙碌,她立即眸光輾轉,抱著雜誌,看著那洶湧的浪水。


    想起了自己到英國巴黎的第一天,就直接住進那山頂城堡的家,梁思音緊張而茫然地抱著女兒與趙歡坐在床上,三人緊緊地靠在一起,看著周圍奢華的一切,那麽茫然與不真實時,梁思音知道宮懷承不差錢,可是她不知道,宮懷承原來這麽有錢……


    那時候的宮懷承穿著簡單的白襯衣,黑西服走了進來,非常親切善良地半蹲在自己的麵前,握著自己的手說:“嗨……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都還隻是那個想陪在你身邊的那個懷承……我非常喜歡騎著自行車,到時候我可以騎著自行車帶著你在小鎮上到處走,那個時候的你,眼睛閃亮亮,太可愛了,當上帝給你眼睛,是讓你去發現世界……到時候隻要你想離開,我絕不勉強……”


    梁思音捧著酸奶,想起這一切,突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才終於放下了酸奶,赤著腳小心地來到書房門前,不敲門,就那樣轉著鎖心,探頭進去,看著宮懷承穿著黑色襯衣,趟開了衣領,頭也不抬地批閱著文件,她抿嘴地一笑,這是認識多年以來,自己第一次進他的書房,他不抬頭的……


    她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下,再看著他……


    宮懷承依然頭也不抬,繼續審閱文件。


    梁思音無奈,隻得小心地走進房間,來到他的辦公桌前,有點奇怪地說:“奇怪了,昨天我們回國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你帶文件過來啊……”


    宮懷承邊批閱文件,邊說:“這是唐家送過來的企劃案,唐總裁是一個非常雷厲風行的人,我們今天坐在一起談著倆家合作的各項目,他立即讓秘書把最全麵的資料送了過來,所以我好好地看一下……英國那邊也開始傳真了不少資料過來……”


    梁思音再看著他這般淡淡的麵孔,便有點理解地微笑起來,然後繞過那桌子,突然頑皮地腑下身,將頭貼在那文件上,故意也不看他……


    宮懷承隻得停下了工作,無奈地看著梁思音的側臉,輕聲地問:“怎麽了”?


    梁思音不作聲,就是臉貼在那文件上,卻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拿著宮懷承桌子上的鋼筆,把玩著……


    宮懷承手合上手上的另一支剛把你,淡淡地看著梁思音,臉色一片平靜……


    梁思音深深地看著宮懷承,柔聲地問:“你生氣了?”


    “沒有!”宮懷承搖搖頭,淡淡地看著她。


    梁思音輕咬下唇,看著宮懷承這般態度,她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宮懷承的樣子儼然是一副生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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