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不變。”【西洛伊魔王記事簿】令西洛伊意外的是,尤恩不僅在他們遊湖的時候沒有來,接下來的三個多月也沒有來,好像完全放棄了維克多,這讓西洛伊的心中充滿了警惕,總覺得尤恩不像那種善罷甘休的魔王,他一定還有什麽後招。除此之外,西洛伊的生活和以前沒什麽兩樣,除了多了一個好朋友,拜厄。拜厄的那顆小樹苗長大了一些,約莫有一個手掌高,樹幹細細嫩嫩的,鮮紅的小樹葉稀稀疏疏,並不茂盛,但是拜厄把它當做寶貝每天抱著,有好幾次,西洛伊晚上過來找拜厄玩,都都看見拜厄坐在椅子上,舉起手,懶懶的放血,也不知道那麽一點小樹苗怎麽吸收掉那麽多的血,不過拜厄也就在西洛伊麵前這麽做,在其他人麵前他一向寡言的像木頭。這天中午。“西洛伊。”忒爾迪斯跑過來,大口喘氣,他的身後,花花悠哉悠哉的遊走在身後。“下次有急事可以坐花花過來。”西洛伊看忒爾迪斯喘的厲害,把他按到了椅子上,順便倒了一杯溫水給他:“有什麽事慢慢說。”阿藍雙手抱著後腦勺,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寄生魔王尤恩來了,他還帶了一個魔王。”西洛伊愣了一下:“是誰啊。”忒爾迪斯臉色微白,小聲說道:“是黑山羊。”他旁邊的維克多臉色更不好。西洛伊站起身:“我去看看。”“不用去看,他們已經來了。”阿藍坐在凳子上,嬉皮笑臉的說道:“小殿下可是深淵未來最尊貴的魔王,他們來看你才差不多,哪有你親自去看他們的道理。”拜厄讚同的點點頭。修斯端過來冰鎮的瓜果,聽見這話,微笑道:“阿藍這次說了一句好話。”過了十幾分鍾之後。西洛伊疑惑道:“怎麽還不來?”忒爾迪斯撓了撓頭:“我明明看見了他們,要不我去探查一下。”話音剛落,寄生魔王尤恩和黑山羊就出現在了走廊盡頭。“小殿下,好久不見。”黑山羊仍然是巨大的羊身,黑色的羊毛長長的垂落下來,柔順無比,每一根都泛著光澤,他前蹄微微彎曲,頭顱垂下,黑色的眼睛專注的看著西洛伊,裏麵似乎藏著笑意。“你怎麽和尤恩一起過來了。”西洛伊朝他後麵看了一眼,尤恩麵色看不出什麽,隻不過對維克多瞄了幾眼。“自然是因為寄生魔王這次做了一件大好事,是有關於你的寵物維克多的。”黑山羊走到維克多麵前,慢悠悠的說道:“尤恩在他身體裏種了母體孢子,就等著他回到艾澤瑞克發芽生根了,說不定我們深淵還沒去艾澤瑞克就擁有了前鋒軍了。”“就是不知道艾澤瑞克對我們的這次久違的問候滿不滿意。”西洛伊聯想到上次去魔王老爸那邊桌上堆滿了軍棋和地形分布圖,心裏一緊。阿藍大笑一聲,衝到黑山羊麵前,忍不住興奮問道:“魔王陛下是不是要和艾澤瑞克打仗了。”“不要急,該來的始終會來的。”黑山羊微微一笑。西洛伊聽著黑山羊這種零模兩可的說話方式,感覺心裏的不祥預感越來越成真。他垂下眼眸,摩挲著花花湊過來的蛇尾。維克多臉色更蒼白了,毫無血色,他攥緊拳頭,呼吸急促:“要我回去傷害我的家鄉,除非我死了。”“死了也可以。”尤恩湊到維克多麵前,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領,笑眯眯道:“不妨礙我的孢子生長。”其實,孢子成熟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尤恩現在不能落了上風,要讓維克多對自己感到恐懼,死都不敢死,而且小殿下對自己的小寵物護著緊,尤恩不想和小殿下起衝突,其實他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麽,他們是魔王,攻打艾澤瑞克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連魔王陛下也同意。維克多緊緊咬住嘴唇,滲血了也沒有察覺,栗色的長發早已被汗水浸濕,對回家的期待忽然就變成了恐怖的夢魘,果然,當初救他他就應該第一時間去死才對,苟且偷生到了現在,反而被算計了,生不如死。“想讓我的小寵物死,問過我的意見沒有。”西洛伊看向圍住維克多的黑山羊與尤恩。“小殿下,維克多還沒死呢。”尤恩後退一步,無奈道。“魔王陛下想讓尤恩把維克多接回去好好養著,讓他先過來詢問一下小殿下你的意見。”黑山羊了一眼那個人類:“畢竟他現在是你的寵物。”“我不借。”西洛伊搖了搖頭。尤恩剛想說話,黑山羊就開口了:“好的,既然這樣,小殿下和魔王陛下說一聲,我們就不參與了。”“小殿下,再見。”黑山羊優雅的行了個禮,帶著尤恩離去。他們走後,西洛伊坐著花花準備去找魔王老爸。“小殿下,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拜厄突然說道。“不用。”西洛伊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西洛伊探頭進來:“父親。”別爾森輕咳了一聲,明知故問:“西洛伊,你怎麽過來了?”西洛伊關上門,走到書桌前,坐在椅子上,和魔王老爸對齊,忽然就聳拉了肩膀趴在桌上,手指輕輕推著前麵的黑色士兵小棋人,聲音有氣無力:“還不是因為父親你讓黑山羊帶著尤恩他們逼我把我的寵物交出來。”西洛伊著重強調了一下我的寵物兩個字。“別胡說,在這個深淵誰敢逼你。”別爾森揉了揉兒子的頭發,神色寵溺。西洛伊哀怨的望著魔王老爸,不就是你嘛。別爾森摸著下巴,有點為難:“兒子,尤恩說了,那個維克多是母體孢子,到了艾澤瑞克就會自動把身體裏的那些子孢感染給人類,感染的人類會變成尤恩的傀儡,我覺得這個辦法挺好的,等下次打仗的時候先給那些人類一個痛擊,漲漲我們的威風。”西洛伊聽完以後,沉默很久,過了一會輕聲問道:“如果我們再次輸了呢?”“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別爾森氣笑了:“還沒打仗,你就覺得我們要輸,這樣不好,好歹要有必勝的念頭啊。”西洛伊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他看向門外,喃喃道:“我不想打仗。”別爾森愣了一下。“為什麽要打仗呢,父親,你相信我,我會給深淵帶來富足的生活的,不會比艾澤瑞克上的人類生活差的。”西洛伊直視著魔王老爸的眼眸,認真說道:“總有一天,他們有的,我們也會有,隻要給我時間。”“父親。”西洛伊鼓起勇氣:“能不能不要把維克多給尤恩,他現在對我有用。”別爾森沉默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第一次在西洛伊麵前皺眉。最後,他沒說什麽讓西洛伊走了。西洛伊走在回去的路上,望著遠處的灰蒙蒙的天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第一次感覺到有點傷心。他停下來,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望著湖麵,怔怔出神。是不是魔王就就一定要侵略艾澤瑞克,如果不侵略的話,那些魔王會看不起自己嗎?魔王老爸會對自己失望嗎?深淵裏的居民會嘲笑自己的膽小嗎?阿藍和修斯會不再追隨自己嗎?狂暴魔狼會收回他們的忠誠嗎?西洛伊不知道答案。他隻是不想有生命白白的犧牲。生命很可貴啊,不管是深淵的還是艾澤瑞克的,在西洛伊看來是一樣的,但是他的心有一點點偏,也許是在深淵居住久了的緣故,他覺得深淵裏的生物都很可愛,萬一打仗了,那些可愛的生命就要消失,西洛伊不想看到這個。湖水輕輕蕩漾,西洛伊低頭看著湖水中的碎影。一塊小石頭砸如水中,濺起漣漪。西洛伊轉頭看去,是黑山羊。黑山羊化作了人形,也坐在岸邊,赤足伸進湖水裏,撿了一把岸上的小石頭遞給西洛伊。西洛伊沒接:“你不是和尤恩走了嗎?”“小殿下是在傷心我幫助尤恩而沒有站在你那邊嗎?”黑山羊又扔了一塊小石頭,樹蔭光影浮動過他斯文俊秀的臉,忽明忽暗,唯有一雙黑色眼眸黑如墨汁,他的嘴角翹起,唇角帶著和煦的暖意。西洛伊看了一眼,不想理他,心中憋悶,因為他發現自己就是如黑山羊所說那樣想的,也許黑山羊以前都是逗他玩的,隻有他當了真。雖然一直覺得黑山羊的脾氣惡劣,可是說到底,一向很難打交道的黑山羊和你開玩笑逗趣,都會誤以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吧,而且,他以前還在美杜莎的宴會上幫了自己……西洛伊越想越氣,當然氣的是他自己,他拿出掛在脖子上的珠子,遞在了地上:“還你了。”既然看明白了,西洛伊也幹脆的很,不要黑山羊的東西了,若說今天這事沒有黑山羊的影子,西洛伊打死都不信,他懷疑是黑山羊在背後攛掇尤恩找魔王老爸向自己討要維克多的,他站起來,轉身就走。“小殿下,生氣啦?”黑山羊拿著那顆雪白的珠子跟在西洛伊的身後,赤腳踩在草地上,彎腰低頭,笑意吟吟。西洛伊當做沒看見他,沒聽到他說話。“怎麽像個小孩子似的。”黑山羊笑了一聲,忽然之間恍然大悟:“不過,按照年齡來說,小殿下的確還是個小孩子。”西洛伊猛地轉過身,雙手抱臂,下巴高高抬起,冰山臉更加顯得桀驁冷酷:“閉嘴。”黑山羊笑意更盛,舉起雙手:“好好,我閉嘴。”西洛伊隻感覺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心裏愈發憋悶,自己剛剛的舉動好像是挺孩子氣的。他繼續往前走,打算不理黑山羊了。“小殿下。”黑山羊走在西洛伊身側,把剛說出口的兩字拋在了腦後。西洛伊充耳不聞。“放心吧,事情不會變成你想的那樣。”黑山羊伸出一隻手,掌心放著那顆雪白的小珠子:“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西洛伊以懷疑的眼神看著黑山羊,他怎麽知道事情不會變成他想的那樣。“尤恩太笨了,折騰了這麽長時間才弄出一個人類孢體。”黑山羊搖搖頭,一臉的朽木不可雕也:“我曾經指點了一條明路給他,可惜啊,他太笨了,聽不懂。”“做魔太笨,活該過的辛苦一些。”西洛伊繃住臉,絕對不能讓黑山羊知道其實自己此刻一頭霧水。黑山羊將手裏裏的雪白珠子朝西洛伊麵前遞了遞:“小殿下,還記得在美杜莎領地裏你對我說的那句話嗎?”西洛伊抬頭,哪句話?黑山羊笑了笑,似乎在沒人處,他的笑容比平時要多一些。“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阿契戴沃一代代的魔王不惜一切攻打艾澤瑞克是對的嗎?”黑山羊自問自答:“當然不是對的,過去證明了它是錯的。”“那麽小殿下,這次你還有勇氣把錯誤扳正嗎?”黑山羊靜靜凝視著西洛伊,黑袍翻滾如墨雲,眼神直刺人心。西洛伊擲聲如鐵,冷硬無比:“當然。”他雖然迷茫過,但是從未妥協過。“哎呀呀,我們的小殿下真厲害啊。”黑山羊忽然卸去了嚴肅,重新恢複了笑意。西洛伊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過了那顆雪白的珠子,說了一句:“黑山羊,你今天好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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