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魔頭戰敗後多了個孩子 作者:歸鴻落雪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捂住了腹部的血洞,陰惻惻道:“雖然寧行遠修的蒼生道飛升需要渡無量雷劫,有你們幫忙擋雷,我也不是沒有機會。”寧不為勾起了嘴角,對褚峻道:“行了,咱們走吧。”然後在裴和光如同五雷轟頂的目光中,褚峻和寧行遠毫無阻攔地離開了血陣,緩緩落在了地上。“不、這不可能!你們怎麽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通天血陣!?”裴和光在血陣中開始了劇烈的掙紮,然而卻無濟於事。即便寧不為和褚峻修為強大,也扛不住這麽強悍的血陣,幾乎在落地的瞬間,兩個人就癱到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溶解的破破爛爛,郝諍還有褚屹等人直接衝了上去給他們護住神魂。寧不為仰麵躺在地上,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他艱難地睜著眼睛,看向頭頂正在逐漸消散的通天大陣。寧行遠塵封已久的魂魄緩緩現於通天血陣之中,他的目光掠過滿目瘡痍的大地和殘破不堪的寧城,掠過哭泣哀嚎的怨魂和林立的屍骨,掠過數不清的枯萎藤蔓,掠過精疲力竭身受重傷的崇正盟修士,落在了寧不為的身上。裴和光崩潰的嘶吼聲仿佛離得他十分遙遠,但是他眼中的畫麵卻又如此的清晰。“寧行遠!你竟然還活著!”裴和光試圖衝破血陣的禁錮,卻被旁邊用來擋命劫的房晚臣死死抱住。裴和光猛地轉頭,“你不是房晚臣!你是誰!?”抱著他的人撤去了化形術,露出了本來的麵目。裴和光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驚愕,“阿辭?”謝酒抱著他的手絲毫未鬆動,笑道:“師尊,他們都不願意陪你一起死,你怎麽就沒問過我呢?”“我願意陪你一起死,別怕。”話音落下,通天血陣逐漸變得透明,木原的身形隱於其間,對著寧行遠的魂魄微微頷首,而後血陣與數之不盡的血魔徹底消散於眾人麵前。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磅礴浩瀚的靈力從四麵八方湧進了他的魂魄之中,而後無邊無際的回春大陣以沉月山為中心飛速蔓延,轉眼便蔓延至了八府十六州和中州,帶著澄澈靈力與微微暖意的大陣覆蓋在整個十七州上空。浮空境、暗域高台、論道山、靈力通道入口四處與寧行遠所在的沉月山遙相呼應,以五行之術構築起了新的禁製,而後無邊無盡的靈力借由回春陣從四麵八方重新回歸到了八府十六州與中州,原本生機耗盡靈脈斷絕的巽府也重新煥發出了生機,無數細小的幼苗破土而出,在血腥與哀風中重獲心生。靈力落,八卦陣被徹底修複。寧不為眼前的畫麵開始逐漸變得模糊,但他還是費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回春陣下身影越來越模糊的寧行遠。他仿佛一下子離寧不為很近,近到寧不為隻要稍稍抬起手就能碰到他。寧不為幾乎用盡了僅剩的力氣抬起手來,試圖將青年拉住留在塵世,然而那點微薄的力氣終於消耗殆盡,他那隻滿是嶙峋白骨的手重重摔在了地上。就像當年他留不住寧故和李笑寒,五百多年過去,他同樣留不下寧行遠。枯死的種子重獲新生,化作藤蔓纏繞在寧行遠的手腕間,對著寧不為耀武揚威地扭了扭身子。眉眼溫潤的青年一襲玄衣如墨,揣著袖子站在他麵前,看向同他十指相扣的褚峻,看向他們身後的寧修等人,對寧不為露出了個熟悉而溫柔的笑容。而後轉過身,一人一藤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哥……”寧不為聲音嘶啞地喊了一聲,眼前驟然黑了下來。間章:玲瓏下第172章 萬玄(一)半個月後, 萬玄院。“……通天血陣可以融煉魂魄吞噬萬物,雖然有朱雀刀和赤淵劍相護,但他們兩個的魂魄還是受了重傷,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尚暖薇輕輕歎了口氣, “我是真沒想到, 他們兩個竟然會為了寧修做到這種地步,但凡晚出來幾息, 行差踏錯半步, 都可能會魂飛魄散。”“畢竟都是當爹的人。”郝諍習慣性的摸了摸胡子, 卻摸了個空,隻能摸摸光滑的下巴, 聊勝於無。尚暖薇多了看他那光滑的下巴兩眼, 忍不住笑道:“師兄, 你這沒了胡子,瞬間年輕了一千歲有餘啊, 前兩天還有幾個女修跟我打聽你現在有沒有道侶呢。”郝諍頗有些生氣道:“王濱那個老匹夫, 打不過就玩陰的, 給我把胡子給燎了,殺了他都不解恨。”尚暖薇支著頭笑得十分燦爛,突然臉上的笑容一收,苦著臉道:“師兄, 那三個神經病又來了。”“說誰神經病呢。”嬉笑的聲音由遠及近,轉眼白發修士就出現在她旁邊的椅子上, 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嘖嘖, 峻峻真過分, 好茶都送到你們萬玄院來了, 都沒給他的親師兄們留幾罐。”圓臉修士和另一名穿得花裏胡哨十分騷包的修士一齊進了門。“我覺得大師兄說得很對,峻峻跟人結為道侶都沒邀請我們觀禮。”褚嶼整了整衣袖,確保上麵一絲褶皺都沒有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繼而看向郝諍,拖長了聲音道:“諍諍啊”尚暖薇忍笑忍得肩膀不停抖動,郝諍一臉痛苦地微笑,“二師兄,您說。”褚嶼坐到了褚屹身邊,同他一起認真地品起了茶,擺了擺手道:“我們就是比較好奇,他們倆男的是怎麽生出孩子來的,其他的是撿來的,但最小的那個奶娃娃可是有他倆的家族印記,我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褚嶇長相十分喜慶,小眼睛笑得彎彎的,沒去管自己正在喝茶的兩位師兄,哥倆好摟住郝諍的脖子,“萬玄院這麽多年終於研究出孕子丹來了嗎?有的話給我幾顆玩玩唄。”“沒有沒有,不是不是。”郝諍連連否認,試圖將自己從禁錮中解脫出來。褚嶇遺憾道:“唉,白高興一場。”郝諍一臉麻木,完全不想問他要孕子丹的目的。“三位師兄事務繁忙,可想好何時啟程了?”尚暖薇硬著頭皮開口問道。“我們一點兒都不忙。”褚屹哈哈笑道。“對,每天就是喝茶下棋遛彎養養花,無聊地很。”褚嶼讚同地點頭。褚嶇拍手,“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有沒有覺得外麵其實也很有意思,不如咱們在萬玄院玩幾百年再回去吧?”“三師弟說得有理。”褚屹撚起旁邊的葡萄一口一個,“不過得想個名頭才是。”旁邊跟他搶葡萄的褚嶼眼睛頓時一亮,“不如就說小師弟當年對我們痛下殺手後幡然悔悟,覺得自己有愧師父的教導,於是苦心孤詣曆經千難終於又將我們複活如何?”褚屹眯起了眼睛,“不錯,但是缺少一點故事性。”“這樣,其實峻峻複活我們是想要三個傀儡替身,我們一開始因為魂魄虛弱無法反抗,後來忍辱負重終於重新打敗了峻峻,然後奪回了身體的控製權。”褚嶇背著手在房間了走了一圈。“好,這個好。”褚屹滿意地點點頭。“或者再加一點,峻峻的小道侶見我們三個可憐於心不忍,幫助我們出逃,然後被峻峻發現”“師兄,三位師兄。”郝諍聽他們越編越離譜,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決定還是將這三尊大佛交給褚峻去應付,“峻峻啊不對,褚峻他今天應該就能醒過來了,你們要不要去看望一下他?”“不去,他都將我們三個做成傀儡了,我們才不要去看他!”褚嶇義憤填膺。褚屹褚嶼讚同點頭。“不過我們可以去嘲笑他。”“走!”尚暖薇和郝諍:“……………”從未見過如此離譜的師兄。渾身的骨頭像是被全部碾碎,五髒六腑全都移了位,連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哪怕隻是動一動手指都覺得劇痛難忍。這讓寧不為有些煩躁。他隻依稀記得在和很多人打架,朱雀刀也沒了,但最後好像是……贏了?他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頭頂上湛藍的天空和上麵飄著的柔軟的白雲,帶著暖意的陽光灑在臉上,有些輕微的灼熱感,而後隨著輕拂過來的微風緩緩消散,身下的綠草好像比天上的雲還要柔軟幾分,帶著陽光獨有的蓬鬆清香。本能告訴寧不為這裏是他自己的識海,但是尚未完全回籠的記憶中,他的識海明明是被邪氣纏繞包裹的無數斷壁殘垣。但他一時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有些茫然地坐起來,呆愣愣地看著一望無際的綠意在陽光和微風下輕輕晃動。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自己的識海裏突然出現其他人,寧不為下意識便要出手,誰知脫手而出的靈力衝擊到對方眼前便瞬間柔和了下來,甚至還頗為歡快地圍著對方繞了一圈,親親密密掛在了他身上。寧不為目光不善地抬頭,而後就被對方的過分俊美的長相驚豔了一下,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在陽光下仿佛沉靜的潭水,讓人想湊上去……嗯?寧不為低頭看著自己十分熟練搭在人家腰上的手,陷入了沉默。這樣是不是不太禮貌?大魔頭猶豫了片刻,就被對方抱進了懷裏,淡淡的清苦味縈繞在周圍,寧不為原本緊繃僵硬的身體瞬間變得放鬆舒適,甚至心底還有點雀躍。熱乎乎的,很好聞,很好抱,無比安心,讓人不自覺想沉溺其中。在放手和抱得更緊之間糾結了半息,寧不為決定順從本能,將人抱得更緊了一些。“這位小友”褚峻平靜出聲。“你叫我什麽?”寧不為不爽地抬起頭來盯著他,爪子卻沒有鬆開。褚峻沉默片刻,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乘風?”寧不為依稀記得自己的名字,勉強滿意地點了點頭,就看見對方那雙漂亮的眼睛隱隱有些期待地看向自己。“……”寧不為沉默片刻,果斷撒開了手。褚峻臉上露出受傷的神情,寧不為看見便忍不住有點心軟,又伸手將人抱住,心虛道:“我、魂魄受損,隻是暫時想不起來你是誰,不過我看咱們兩個結著道契,應該是對非常恩愛且信任彼此的道侶。”褚峻不太放心道:“可倘若我們是被迫結的道契呢?”寧不為:“?”“比如說一方強迫另一方,又或者我們之前很恩愛,現在又因為誤會鬥得你死我活……”褚峻眉心微蹙,頓了頓,“該如何?”寧不為覺得自己受損的靈識沒辦法處理這麽複雜的問題,但還是忍不住去想褚峻說的這種可能,幽幽道:“我是絕對不可能強迫別人做我道侶的,除非”“除非什麽?”褚峻問。“除非長成你這樣的。”寧不為克製住自己想親上去的衝動,慢悠悠地移開了目光,“開個玩笑別當真。”“放心,就算咱們恢複記憶之後解除道契,我也不會纏著你,咱倆都是大男人,不可能兒女成群,所以也不會有牽掛,一拍兩散很容易。”褚峻讚同的點了點頭。於是兩個人很瀟灑地在識海中養起傷來,保持著禮貌客氣但偶爾有些越界的交往。寧不為正在陽光下打坐調息,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模糊的片段,漆黑的夜色中,他將褚峻抵在石頭上粗暴的吻著對方;褚峻靠在躺椅上動彈不得,而他霸道的欺身壓上;褚峻被他按在床柱上……被他按在矮幾上……被他粗暴地扯開衣服總之十分霸道囂張,還帶著強迫的意味,很有魔頭風範。寧不為猛地睜開眼睛,呼吸有些穩地喘了口氣,看向不遠處打坐的人,對方一襲白衣清冷出塵,幹淨地如同霜雪清泉,很容易讓人心生歹念。還真被猜對了,他果然禽獸不如糟蹋又強迫了人家,還自以為愛得深情,強行結了道契。是個禽獸無疑了。雖然還沒完全想起來,但寧不為覺得這樣很不對,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