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呢?“他是不是想找前輩?”江一正伸手把他從馮子章懷裏接過來,“不哭不哭,你爹找你娘去了。”寧修又眨了眨眼睛,蓄的淚更多了,“啊~啊~”白白娘親呢?我要爹爹~找爹找不見,找娘找不著,隻覺得爹娘都不要他了,寧修終於忍不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馮子章和江一正手忙腳亂地哄著他。“是不是餓了呀?我給他煮點米糊!”江一正開始就地用靈力給他煮米糊。半晌後,倆人一個拿著勺子一個拿著花碗,試圖給寧修喂米糊。“幸好前輩把小山吃飯的東西留下來了。”馮子章看著勺子上的小黃狗,發現那小狗一抽一抽地在掉眼淚。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眨了眨眼睛。寧修攥著拳頭嚎啕大哭,壓根就不吃米糊,隻想要爹爹。一道金光自他的額頭飛出,落在了勺子上的小黃狗上,在江一正和馮子章驚愕的目光中,一隻體型碩大的黃狗“嘭”得一聲落在了地上。這大黃狗高五尺有餘,一身皮毛油光水滑,眼珠黑亮,瞬間擠滿了整個小房間。馮子章抱著寧修驚恐地同大狗的獠牙對了個正著,崩潰道:“這這這是個什麽怪物!?”沒有靈力進傳送陣並不好受,一旦出了什麽事情寧不為怕顧不上,便將寧修留在了客棧,還給馮子章和江一正各自留了塊朱雀碎刀,應當是萬無一失。今晚來他也隻是來探探對方的底,不是來打架,所以即使這傳送陣裏扭曲的空間讓他有些暴躁,他也盡量保持著心情平靜。萬一和孩子他娘碰上,也能給對方留個沉穩嚴肅的好印象。一陣光芒閃過,寧不為落在了一見峰的半山腰。雖然通過那小弟子的描述,來之前也想過孩子他娘生活的環境可能並不怎麽好,但是他沒想到會這麽不好。說是峰都有點抬舉這小破山頭了。到處都是嶙峋的怪石,連根草都找不見,冷月高懸,涼風淒淒,這地方別說靈脈,連點靈氣都不見。竟是……窮到了如此地步。一瞬間寧不為有點動搖,把兒子留給孩子他娘,以後他們娘倆怕不是要清苦度日。他起身拍了拍袖上的灰塵,踩在碎石上轉了一圈,別說人,連隻鳥都沒看見。而後寧不為拿出對方留下的單向定位符,試圖在一見峰找人,結果發現對方離自己很近,不過數十丈遠。目之所及全是石頭的寧不為:“…………”孩他娘是個石頭精麽?竹林蒼青,湖月照影。褚峻站在洞府門口,看著對岸參差披拂的藤蔓。雖然說是下月十五出關,但是他提前出來了,一來他不太想參加什麽大典,二來關於他那個來曆蹊蹺的孩子,從對方的行事風格來看,未必會按信中所言前來無時宗。想到此處,褚峻手掌一翻,掌心便多出來一個定位符。他愣了一下。上麵顯示對方離自己很近,不過數十丈遠。難道是被幻象擋在了外麵?想到此處,褚峻走到湖邊,長袖一揮,平靜的水麵浮光躍金,片刻後顯現出竹林外的場景來。一片嶙峋怪石,並沒有看到人影。幻象之外。寧不為將手中的小石頭拋了兩下,對著那正中央的石頭砸了上去,月光下,那些怪石出現了一些極細微的靈力波動。果然有貓膩。能把他丹田經脈修補好的修士,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用點手段將這峰的靈氣全掩藏起來倒是有點意思。誰知靈力波動的一瞬間,一直待在袖中的朱雀刀柄和碎刀突然震動了一下,雖然那一下十分細微,但是寧不為也敏銳地察覺到,頓時皺起了眉。難道此處也有朱雀刀的碎片?不等他細想,自朱雀刀柄中陡然冒出一陣黑霧來,猛地躥入了怪石陣之中。那是渡鹿的殘魂!寧不為目光一凜,果斷追了上去,隻身入了那石陣之中。這些天他忙著趕路,都快將渡鹿的殘魂忘到了腦後,按理說在朱雀刀柄中唯一的下場也隻能是被煉化,誰知竟死而不僵,趁他無法動用靈力趁機逃竄了出來。那殘魂奄奄一息速度並不快,寧不為無法動用靈力,這石陣又古怪非常,他好幾次險些追丟,每每想動用靈力又生生忍住,這讓大魔頭整個人都有些暴躁。幻象內,褚峻自然察覺到了外麵的異動,而且看定位符上對方的位置在不停地變動,像是在追逐什麽東西。褚峻思量片刻,單手掐訣,召出了個分身。分身同他相差無幾,隻是他一直沒有捏臉,那分身便沒有五官,乍一看有些可怖,不過動作卻異常靈活,褚峻之前便用慣了,當下放出來的也是這個,分了一抹神識進去。同他七八分相似的白衣人便出了竹林。寧不為自納戒中隨手拽了把長劍出來,碎刀混不在意地割破手指,飛速地在上麵畫了個縛魂符,而後將碎刀中殘存的靈力往上一拍,頓時爆發出一陣強光。“雜碎,受死!”靴子踩過碎石幾步蹬上那嶙峋怪石,玄色的長衣擺在空氣中劃過利落地弧度,眉眼清俊的男子單手執劍,自在圓月之下殺意凜然一躍而下。褚峻控製著分身一抬頭,便見一片黑霧襲來,繼而便是後麵手執長劍殺氣騰騰的寧不為。他伸手隨意捏住那片鬼氣森然的黑霧,微微側身,正巧躲過那泛著血色的利刃。寧不為單膝跪地,長劍重重地插進碎石之中,細小的碎石四濺而出。一片雪白的衣擺在眼前劃過,劍下落空,餘光瞥見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正狀若隨意地捏著渡鹿的殘魂,寧不為目光陰鷙地抬起頭,惡聲惡氣道:“把人交出來!”隻是一眼,寧不為便察覺到對方用的是分身,這讓他回想起之前渡鹿使用分身的把戲,頓時心下厭惡,手中長劍一轉。褚峻正要將那黑霧給他,半跪在地上的人陡然暴起,長劍裹挾著厲風直衝他而來。褚峻一早便認出此人正是識海中孩子父親的真身,隻是沒想到對方凶性如此大,捏著那殘魂躲開他的攻擊。顧忌對方不能動用靈力,褚峻也隻好壓製住靈力對戰。寧不為劍勢淩厲,招招都衝著對方死穴而去,可對方卻接得遊刃有餘,明明隻是個粗糙的分身,連臉都沒捏出來,竟是做到了同真人一樣靈活。那這分身背後之人更不可小覷。不管對方是什麽妖魔鬼怪,既然是同渡鹿一夥,下場隻有一個死字。碎刀出鞘,直衝對方眉心而去,他趁機再次以血為引,劍上落符,碎刀靈力全部注入劍中,招式繚亂,卻是正指心口。同時攻擊兩處命穴,這分身躲得了一個也躲不過另一個,寧不為這招毒辣非常,擺明了要將對方置於死地。誰料瞬息之間,那白色分身形如鬼魅,他甚至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背後突然一涼。褚峻站在寧不為背後,長袖掃過那利劍,手掌一翻,正扣住了寧不為手腕上的命門。被扣住命門,寧不為眸光一厲,竟是要強行動用靈力,褚峻見狀立刻鬆開他的手腕,改扣為抵,將人一把按在了旁邊的石頭上,然後迅速將那片殘魂塞進了他手裏。原本準備繼續打的寧不為一愣。見對方不再殺氣騰騰,褚峻便操控著分身鬆了手,沉默地站在了一旁。寧不為皺起眉,冷聲道:“你究竟是何人?”沒有嘴的分身:“…………”幻象之後的褚峻:“…………”第39章 無時(六)“五百年前景和太尊閉關時便已經是十七州合體第一人, 當時位列天機榜榜首,那時候寂庭宗和明桑禪師和咱們掌門還在外遊曆呢。”“那怎麽現在天機榜上沒有太尊呢?”“一看你就沒好好聽課,長老說過, 天機榜隻能顯示合體期及以下的修士名字,若是修到小乘渡劫到大乘,那和半步散仙無甚區別,自然不能隨隨便便被收錄到, 真正的大能都是很低調的。”“,其實也不盡然,我聽師父提起過,許多大能都隕落在了化神升合體這一劫上, 當今十七州能到化神期的也不過百人之數, 合體期兩隻手就能數過來,修到合體期之上的大能, 不超過五位,但是師父也不知道是誰。”“你師父推演出來吧?”有人笑道。“自然,我師父的推演之術已臻化境,從不出錯。”“入了小乘, 那就是半隻腳踏進了仙界, 塵緣俗世因果糾葛越少越好,像咱們師叔祖,一閉關就是五百年,修的又是清淨道,不入紅塵不沾因果……”褚信盤腿坐在床上,一邊聽幾位師兄弟嘮嗑一邊畫符, 這符他師父今日給留的作業。“不過我聽說啊, 當年景和太尊修的不是清淨道。”有人小聲道。褚信徹底沒心思畫符了, 好奇道:“那太尊之前修的是什麽道?”金丹期之前,修士們大多都會選好自己以後要修的道,雖說可以改道,可改道難如登天,稍有不慎就可能道心盡毀,是以鮮少有人會選擇這麽做。“聽說是”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殺戮道。”褚信手一抖,朱砂在符紙上沾了一大團。原本還算熱鬧的房間霎時一靜。殺戮道,顧名思義,便是以殺戮入道,以殺止殺,入此道者多性情酷戾嗜血,修此道者多走火入魔,不得善終。半晌過後,褚信將毛筆一擱,蹙眉道:“不可能!我們無時宗從未有人修過殺戮道!”“是啊,若是早個三四萬年魔族羅刹族那些還沒滅絕的時候,修殺戮道的倒是不少,可自打三萬年前劃出八府十七州,就沒有記載過曾有修士修習殺戮道。”有人附和道:“你這又是從哪裏打聽來的消息?”“唔……我也隻是聽旁人說的。”年長一些的師兄語氣嚴肅道:“景和太尊便是掌門和太上長老們見了都要行弟子禮的老祖宗,切忌不可胡言亂語。”一場談話因為這個話題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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