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書第三次抬起手腕,焦慮地看向腕表,距離約定完成任務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鍾。壯碩男和冠軍男還有尾款沒有付,他們的家人都在安先生旗下工作,即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沒有膽子敢背叛安先生。“先生,不會是出事了吧?”劉秘書憂心忡忡地問。後排的安先生不驕不躁地一笑,濃鬱的咖啡醇香氣息撲鼻,品著咖啡悠悠地說道:“你怕什麽?事情辦得不幹淨?”“幹淨,非常幹淨。”劉秘書堅定回答,隨即笑吟吟說道“即便是他倆死了,也不會和我們扯上任何關係。”安先生滿意地點點下巴,完全沒當一回事,“再等三分鍾,我還有一場會議要開。”車窗外的午夜靜謐深沉,空無一人的街上亮著燈火,劉秘書推開車門,左右張望靜悄悄的街道。大約等了兩分鍾,不見任何人的影子,劉秘書清楚估計是折了,他回過頭鑽進汽車裏,一手正想發動汽車,突然聽見颯颯的風聲。深夜的街道過於安靜,像傳聲筒將風聲放大。劉秘書不明所以地探出頭,隻見一道高挑纖瘦的人影,踏著風聲,迅猛如同閃電,一步一步踩著虛空之中,如同在平地行走一般自如。有那麽幾秒,劉秘書瞪大眼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地眨動雙眼,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快,快跑!他追來了!”劉秘書回過神大喊一聲,猛地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像一道立弦的弓箭,猝不及防彈射出去。坐在後排悠哉悠哉的安先生遭了殃,一鼻子碰在前座,鼻血差點撞出來,慍怒地問道:“慌慌張張的,難不成有鬼追你?”和鬼的恐怖相差無幾,劉秘書驚魂未定望向後視鏡,沒有瞧見人影,他驚慌的心稍稍定了定,加快車速闖過紅燈飛馳而去。良久,他一麵猛踩油門,一麵小心翼翼伸出腦袋瞥眼車後,再三確定元九淵沒有跟上來。劉秘書撫著激烈跳動的胸口,深陷入難以置信,“我剛看見……他在飛。”安先生撲哧笑出聲,推開車窗瞧一眼外麵空蕩蕩的馬路,極速行駛的汽車刮起的狂風呼嘯,他理理吹亂的發絲:“你修仙小說看多了吧?”“真的……真的……”劉秘書無力申辯,頭上一層濕透的冷汗。安先生不以為意,笑道:“你嗑藥了都敢出來給我開車,我看你是活膩味了。”劉秘書袖子擦擦頭上的汗,喃喃地說道:“我沒有嗑藥,如果剛才不是我反應快,他已經上車了。”“哦?”安先生譏誚地輕哼一聲,“那既然他會飛,為什麽不直接飛到車頂上,至於在後麵苦苦追著不放?”話音落下,忽然他眼前閃過一道影子,遮住了路燈明亮光線,安先生下意識回過頭,毫無心理防備地撞上一張平靜如水的麵孔。“……”坐在車頂上的元九淵,悠悠垂下頭,和他來了一個臉貼臉的親密對視。劉秘書直愣愣盯著前方的馬路,正在思考安先生的問題,渾然不覺車裏的異樣。安先生雙眼圓睜,腮幫子猛地抽動,像是迎頭被人劈了一刀,驚恐到了極致,連求救喊叫都忘記了。“先生,你說的有道理,可能剛剛是我看錯了。”劉秘書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畢竟他戴著眼鏡。回應他的狂呼的風聲。元九淵一手撐在車頂上,很是友善打個招呼,“大人物,幸會。”冷汗從安先生全身每一個毛孔裏沁出來,整個人如墜冰窖,他想抬起手關掉車窗,可抖動的手指使不上力氣,大約過了幾秒,他聽見自己聲音再問:“你想幹什麽?”車子向前一縱,劉秘書用力踩住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響徹雲霄。若是一般人早已經被慣性甩出幾米遠,元九淵卻巍然不動,甚至氣定神閑地笑道:“聽說你想卸我一隻手?”“沒有沒有。”安先生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頭搖的像撥浪鼓,何時這樣卑微過。元九淵眯起眼,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我已經收了你的兩百萬,本應該放你一馬,可我的愛侶不知所蹤,我思念成疾,今天見點血才能出氣。”安先生大驚失色。這個“溫故”到底是什麽人,說起話來怎會像一個十惡不赦的反麵人物?……十九重城。溫故捂著胸口,胸口隱隱發痛,呆滯望著大殿中的整齊排列的功德碑,典雅華麗的殿宇像一個亂葬崗。短短的三天時間,因為大小的宗族賺得盆滿缽滿,得到靈石的百姓喜笑顏開,新一任魔尊的支持率像坐上雲霄飛車一般上升。依照大祭司所言,三千靈童一半已經俯首稱臣,明裏暗裏讚頌魔尊手段高明,竟能舉重若輕地擺平宗族勢力,真乃魔族大幸!大祭司負手而立,喜笑顏開地說道:“魔尊,現在你什麽都不用幹,等到招生的法子落實,天王老子都動不了你的位子。”太可怕了。溫故的眼淚都快被嚇得哭出來了,元九淵才不在幾天,他就捅出這麽大一個簍子。自己惹得禍,得自己解決,溫故抹抹潮濕眼角,帶著輕微哭腔問道:“我們有沒有仇敵?”“沒有。”大祭司很含蓄地笑一下,理直氣壯地說:“我們魔族惡名在外,人人畏懼我們若洪水猛獸,哪還有人敢主動招惹?”溫故很不甘心,“你再仔細想想。”大祭司若有所思,“仇敵倒是沒有,麻煩卻有一樁。”“什麽麻煩?”溫故迫不及待地問。大祭司皺起眉頭,幽幽地說道:“浮屠塔周圍有一夥東海國來的鮫人,常年潛伏在月華潭裏,瞧見我們運送玉石的礦隊便上去搶奪,這些年搶了我們不少寶貝,平民怨聲載道,可拿他們沒有辦法。”溫故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為什麽?”“因為這夥鮫人耳目清明,一旦我們靈童靠近,立即藏進月華潭裏,我們西域千裏沙漠,沒有靈童能潛入水中,所以這些年拿他們毫無辦法。”大祭司說起來,恨得咬牙切齒。平時隻有魔族人搶別人的份,卻沒想到一夥子鮫人竟敢搶魔族,上一任魔君想了不少招數,甚至派人烘幹了月華潭的水,可沒幾年月華潭恢複如初,鮫人又回來了,反反複複折騰數十年,直到魔君沒了耐心,徹底放手不管。溫故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本來在考慮如果魔族有外敵,那就派人去打一場小仗,然後輸得灰頭土臉,到時候肯定喪失人心,順理成章地讓位給大祭司。沒想到不用刀戈相見,隻是損失一大筆美玉珠寶,就能樹立起草包形象。犯我魔族者,雖遠必送。不過,這次不能派大祭司去送錢,賭石的事情大祭司辦的太靠譜,溫故已經有了心理陰影。夜伽藍的實力強勁,鮫人根本不是對手,說不定還能把鮫人搶去的珠寶搶回來,萬萬不能派他去辦此事。鬼羅漢和銀漢亦是一等一的高手,頭腦聰明能幹,若是他們去,鮫人根本無機可乘。想來想去,溫故腦子裏浮現出一個人物。事不宜遲,他撇下大祭司急匆匆奔出殿門,果不其然在小花園裏遇到裏心中的千裏馬。封敖蹲在地上,麵前一個個小小的土包,裏麵埋葬賽睿的“屍體”,雙手捧著一張雪白的紙,正在暗自神傷地念著訃告。作者有話要說:小九:你們是老婆是一個人?第七十三章 看我幹嘛?像封敖這樣靈根資質不上不下,在修真界多如過江之鯽。若說有不同,便是封敖出身東海名門,家底富裕豐厚,十幾代人皆是芸芸眾生,終於培育出來一個光宗耀祖的修仙人才,又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平日裏捧在手心裏嬌生慣養。這養著養著,就把孩子養得過於純粹,這點在溫故身上異曲同工,若是旁人無法理解封敖的傷感,他卻能感同身受。封敖疊上手中訃告,回過頭瞧見溫故,“魔尊,這是我為賽睿掘的墳墓,你是來上香的?”溫故擺擺手,學著元九淵嚴穆的神情,“不了,你在魔宮住得可習慣?”“你要放我回去了?”封敖麵上的頹喪瞬間消失,非常期待地問。什麽叫放?說得像是被非法拘禁一樣,溫故心虛地眨動眼睛,“你想不想早點回去?”封敖懷疑地望著他,猶豫著說道:“不太想,我覺得十九重城挺好的。”溫故眯起修長的雙眸,一瞬不瞬盯著他,“我看你長得挺俊的,不如留在魔宮做我的明妃。”封敖顯然是被嚇到了,得益於元九淵這張冷峻清冽的臉,說什麽都像是認真的,快速地回答道:“想回去,我做夢都想回宗門。”“回宗門幹什麽?”溫故惡意地向前逼近一步,故意逗弄他,“道修的路清冷苦寂,哪有雙修來的快活?”很少有人能讓溫故體會到智力上的優越感,封敖算是第一個。封敖臉色嚇得煞白,呐呐地說:“我喜歡道修,我一個人挺好的。”“這樣啊……”溫故悵然若失歎口氣,話鋒一轉說道:“本座不強人所難,既然你想回宗門,那便先幫本座辦一件事。”封敖緩過一口氣來,“何事?”辦好一件事非常難,但想辦砸一件事很簡單,隻需要人不太聰明,賭石的事情屬於例外。溫故的想法很簡單,十九重城苦於鮫人一族多年,積怨已深,若是自己聲勢浩大地運送一車隊的美玉珠寶出城去,美名其曰為設下圈套,以此來使鮫人一族上鉤,將他們一網打盡。魔尊上任以來第二把火,必然會引起廣泛關注,眾人以為這是他收服人心的把戲,其實恰恰相反。大祭司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到時候順理成章的躺平,封敖什麽都不用幹,隻要在鮫人攔路搶劫之時,把命保住逃回來。出師不利,滿盤皆輸,不但鮫人沒有一網打盡,還給人家倒貼送了一大筆美玉寶珠。這麽廢柴的魔尊,連溫故都看不下去,何況血性剛烈魔族人?若是一次不成,便多來幾次,極天魔君搜尋天下的寶物藏於魔宮中,這裏最不缺珍貴的寶貝,足夠溫故反複的犯錯。“你們魔族的事,為何要找我?”封敖聽到運送珠寶,很是納悶。溫故重重地歎口氣,實話實說:“我手底下的人才疏學淺,一個個不堪重用,唯有宗門能讓我依仗,可妙真師姐忙於師父渡劫之事,想來想去這件事隻有交給你我才放心。”宗門裏還有一個徐複,可是徐複太靠譜了,溫故不敢冒險。何況,溫故現在很怕見到徐複,一見麵徐複就含情脈脈地望著他,看得溫故頭皮發麻,很擔心元九淵若是回來,撞到這樣的徐複,那醋就像水漫金山寺,能把十九重城給淹了。封敖困惑撓撓頭發,不敢相信竟在溫故心中如此威武,“你說的可是真的?”“自然是真的,你就是我的千裏馬,我是你的伯樂。”溫故非常堅定地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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