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寧一直在國外長大,不知道國內的情況,小臉漲得通紅。


    簡書慌了,趕緊把他擋在身後,神色緊張。


    攝像機把這江昊寧的樣貌、一舉一動記錄得清清楚楚,包括烘焙房裏的張圓。


    景悠悠在心無旁騖的裱蛋糕,叫張圓幫她拿裱花袋,叫了幾遍,張圓都不吱聲。


    景悠悠抬頭,才發現張圓正盯著門外發呆。


    這時候,她才看到,門外已經亂成了一片。


    一大群人圍著簡書拍照,她身邊還有他的兒子。


    “別拍了,別拍了,他隻是個孩子,別拍了。”簡書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簡書小姐,這個小孩跟你是什麽關係?”狗仔開口。


    哇!!


    那人話音一落,眾人紛紛唏噓。


    景悠悠蹙眉,簡書怎麽這麽慘,才和前夫吵完架,來到這裏就被人認出來了。


    她脫下手套和口罩,走出烘焙房。


    張圓叫住她,“喂,你幹什麽去?”


    景悠悠看了他一眼,說:“張圓,你就這麽看著,不管不顧嗎?”


    張圓咬了咬牙齒,看了眼正在裏屋和麵的張叔,不語。


    景悠悠走出店外,聽到有人在問她,“簡書小姐,這個小孩和你什麽關係,他是你的私生子嗎?”


    眾人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簡書咬咬牙,說:“大家別拍了,他隻是個孩子,也不要追問我的私生活,這是我的隱私。”


    那人又開口:“明星作為公眾人物博人眼球,已經獲利無數,為何說到私事卻避而不談呢?既要萬眾矚目,又要想和平常人一樣生活,不過分嗎?”


    簡書已經不知所措,江昊寧也快哭了,景悠悠剛想邁步上去製止,張圓從烘焙房衝出來,撥開人群,把簡書和江昊寧兩人攔在身後,狠狠地盯著問話的那個人,“喂,你是狗仔吧,滾。”


    此時,景悠悠心裏給張圓鳴禮炮,放煙花,這孩子太酷了。


    趁這個空隙,簡書趕緊給於風打電話,可綠景軒太遠了,於風也趕不過來,不行,得給江秦發短信:【悠悠甜品店出事了,快來。】一著急,忘了打‘我在’兩個字。


    “喲,這不是當年《新歌手》季軍,外界都傳言音樂鬼才去哪裏深造了,原來窩在這裏烤蛋糕啊?”狗仔一眼就認出了張圓,上下打量他後,說:“變化還挺大,怪不得沒人認得出來呀。”


    眾人哄笑,手機又對著張圓一陣拍。


    “啊!真的是張圓!來了那麽多次,我都沒發現!”


    “很正常啊,他一直帶著口罩嘛。”


    “很帥啊。”


    看著一堆手機正瘋狂地拍他,張圓頓時臉色發白。


    景悠悠一聽,火了,轉身走到烘焙坊,端起剛才正蛋糕,神色冰冷。可她微笑走進,從容道:“大家麻煩讓一讓,我是這家店的老板,請問發生了什麽事嗎?”


    她的聲音悅耳,眾人沉默一秒後議論紛紛,給她讓出條道來。


    她走到狗仔麵前,朝他笑了笑。


    狗仔有點懵。


    接著,景悠悠臉色一沉,皺著眉咬著牙,抬手,毫不猶豫地將手裏的蛋糕往那個記者的臉上扣,然後將他使勁往後推,吃瓜群眾自動讓出一塊空地,讓他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喔——


    眾人都愣住了,不禁唏噓。


    狗仔懵了,反應過來,抹了抹臉上的奶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她咬牙切齒,“你……”


    “你什麽你,騷擾我的客人,刁難我的店員,你是什麽東西,哪裏來的回哪裏去。”景悠悠開口就一頓懟。


    狗仔氣急,揚起巴掌就要往景悠悠臉上扇。


    景悠悠抬起腿,閉著眼睛發力,正想踢他命根。


    這時,一道冷咧的聲音響起:“你是什麽東西,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景悠悠收回腿睜開眼。


    江秦?!


    他來了?


    江秦一把抓住狗仔的手,往後一拽,一個反手將人推了出去,握拳,眼眸一沉。


    砰——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臉上就是狠狠一拳。


    噝——


    聽這碰撞聲,眾人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氣,狗仔被揍得站不住腳,吃瓜群眾立即散開,狗仔又結結實實地倒在地上。


    眾人都嚇懵了,膽小的小聲尖叫,膽子大的議論紛紛。


    簡書瞪大眼睛,江秦居然親自動手打人了?從小到大,他不一直有一幫小弟替他動手麽?還有,為啥他全程沒看她和江昊寧一眼,什麽鬼?


    這時,孫成和林浩匆匆趕到,氣喘籲籲,江秦給他們使了個眼色,他們把店門一關,林浩把暫停營業的牌子一掛,守在門口。


    孫成走過來,把人從地上撈起來,抱住,將他掰過來,麵朝江秦。


    景悠悠一驚,這感覺有點熟悉啊,上次有人到店裏找麻煩,江秦把那人打得滿地找牙,也是這種姿勢,也是這種氛圍。


    江秦轉過頭,雲淡風輕地問景悠悠,“沒事吧?”


    ……好吧,情景再現,景悠悠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簡書:???那我呢?


    江昊寧:???那我呢?


    至始至終,他眼裏都沒有簡書和江昊寧,啊不,他眼裏隻有景悠悠一個。


    聽了景悠悠的話,江秦點了點頭,又問:“還打嗎?”


    景悠悠:“不打了。”這狗仔跟個豆芽菜似的,再打就沒命了。


    江秦鬆開拳頭時,眾人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何方大佬,打人竟麵不改色。


    江秦皺著眉頭盯著手上粘膩的奶油,朝景悠悠揚起手,輕輕勾起嘴角,“借地方洗個手?”


    看在他又救了她一次的份上,景悠悠扯著嘴角,帶他去了衛生間。


    眾人是萬萬不敢阻攔這一對江湖俠侶,雌雄雙煞,自動讓出了一條道來。


    洗手間裏,想到她為張圓出頭的樣子,江秦有點不爽。


    “洗手液。”江秦伸手。


    景悠悠給他遞。


    “幫擠一下,手髒。”


    景悠悠給他擠。


    江秦得意洋洋地搓了一手泡後,衝幹淨,“紙。”江秦又伸手。


    景悠悠又給他遞。


    淡定淡定,他是打人的反作用力衝擊到他的小腦,生活已經不能自理了。


    江秦看她言聽計從的乖巧模樣,心滿意足地把紙團丟進紙簍,心裏爽快多了,笑著看她,“景小姐,剛在打算踢他哪兒?”


    景悠悠:……他怎麽可能隻是想洗手這麽簡單呢,他是不過過嘴癮會死的那種人啊!


    江秦哼笑一聲,“挺會抓重點。”


    景悠悠輕輕磨了磨牙,所謂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是這樣子吧。


    她裝聾,盯著他的手背,看來剛才是下了狠手,指節有些紅腫,她試著轉移話題:“護手霜,要麽?”


    江秦垂眸,就把手伸過來,“幫我擠點。”


    景悠悠輕輕皺眉。


    江秦揚眉,把手又往前伸了些,“看,我手疼,都紅了。”


    景悠悠心裏萬馬奔騰,感情他打人的時候手不疼,現在手疼得擠不動護手霜了?


    護手霜是她拿出來的,擠吧,善始善終,景悠悠認命地在他的手背擠出小小一坨。


    “幫我抹。”江秦臉上的笑容又深刻一些,死皮賴臉地開口。


    景悠悠都要炸了,她真想手上還有另外一個蛋糕,能夠立刻糊在他欠扁的臉上。


    江秦看到她憋得滿臉通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眼裏的憤怒顯山露水的,又想逗逗她,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景悠悠擰緊護手霜的蓋子,瞪圓了眼睛,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平靜一點,說:“古人有雲,男女授受不親,望你知。”


    江秦戲謔說:“咱們早就授受了,就差,親,景小姐在暗示我?”說完,他揚了揚眉,摸了摸臉頰,故作恍然,若有所思道,“不對,親過了。”


    景悠悠想起第一天穿過來時,她的嘴確實是懟到他臉上來著。她忍無可忍,憤憤轉身,騷,你接著浪,我先走了。


    景悠悠正準備邁步,就聽到江秦說:“景小姐不願意,那麽我隻好把《新歌手》第三名在你這裏打工的消息,放出去了?如何?”


    景悠悠腳步一頓,咬咬牙,回過頭,生硬地扯著嘴角,“樂意為江總效勞。”於是,她抓起他的手,心不甘情不願地幫他把手上的護手霜給抹勻了。


    江秦垂眸,她整齊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她溫軟的指尖在他的手被上揉揉擦擦,在紅腫的地方還刻意放輕了力度,他頓時脊柱發麻,一陣蘇爽。


    他抬手,笑了聲,又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


    景悠悠也不躲,皺皺鼻子,她的眼睛,恨不得變成噴□□,把他的手烤得外焦裏嫩。


    不躲?看來已經很習慣了嘛。江秦滿意地收回手,刻意聞了聞,低語,“真香,有景小姐的味道,謝謝。”


    他這時候還記得文明禮貌呢。景悠悠不理會他,不過也不敢多語,生怕他又變出什麽騷操作來。


    從簡書和江昊寧這個角度,剛好把兩人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江昊寧震驚至極,憤憤地對簡書說:“jimmy對我這麽凶,為什麽對她笑?”


    簡書則是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拜托二位,外麵還有個爛攤子ok?


    等江秦和景悠悠從洗手池走出來的時候,吃瓜群眾差不多吃飽了瓜,個個刷著手機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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