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淡淡地說:“我去敲掉他。”亞瑟認識這射線,這是舊帝國科學院研發的機甲狙擊槍的射線,太熟悉了,他跟這玩意兒打交道打了六年,多少次命懸一線。要知道,對近戰師士來說,一個技藝精湛的狙擊師士就是他的天敵,在沒有掩體的情況下,暴露在狙擊師士麵前就相當於活靶子。戰艦體積大、航行速度還遠不如機甲,更是個活靶子。所以,亞瑟讓他們都先撤,他不管能不能敲掉對麵的狙擊師士,起碼能拖延一段撤離時間,他一個人時沒什麽顧忌,等會兒差不多了,他再自己後撤。眾人隻看到一道火紅色的流光在星幕上畫下一道不規則的線,他時快時慢,時左時右,時轉向時後退,像是在死神的刀尖上起舞,卻又沒有一絲慌張,他是如此的氣定神閑,遊刃有餘。與此同時,對麵的狙擊射線也點得更快速,最密集的時候,甚至像是雨線,紅色機甲便在這雨簾中如魚般靈巧穿梭,一點都沒沾上。他的操作之快讓人委實感歎,要知道,近戰師士的速度和轉向越是快速頻繁,他的身體要承受的壓力就越大,足可見他的身體素質有多麽強悍,說他是進化人類也不為過。其餘師士們見此場景,不禁說:“這也太厲害了……”一位近戰師士碰上狙擊師士,不但不逃,還要衝過去跟人正麵剛,不但正麵剛,還靠走位風騷讓對麵的狙擊射線全部描邊。這就是聯邦近戰第一師士的實力嗎?一定是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鍛煉出來的吧!若是亞瑟能聽見他們的心聲,想必會莞爾一笑,默不作聲。不,其實是在他師父的模擬射線下鍛煉出來的。當時也不知是哪來的瘋狂想法,他們竟然也去實踐了,直到他起碼能在燕雪山的全力射擊下研究出躲避方法之後,再遇上狙擊師士,他就一點也不怕了。說實話,他覺得不可能有狙擊師士給他的壓力能比燕雪山更可怕。眼見著亞瑟越衝越近,循著射線來源,直劈向海盜艦附近的某個太空碉堡。在此瞬間,燭龍號突然像是被點燃,突然驟然微微一亮,速度再一提升,詭異地一折,像是躲開了一道攻擊。同時,他剛離開的位置有一台機甲被狙中,爆炸。這時,他們才注意到,在他們旁邊有一道正在漸漸淡去的藍色射線。再一道。另一台機甲爆炸的亮光隨之閃現。亞瑟在單人加密頻道聽見燕雪山的聲音:“你不知道對方肯定帶了近戰師士的搭檔嗎?你就衝上去一打二。”阿爾忒彌斯號與燭龍號的同調協作從未解除過,在進入可接受範圍時,便自動連接上了。亞瑟感覺到能量在上升充盈,舒服極了。直到現在,過了半年,他才覺得,隨著失去搭檔而半沉眠的燭龍號真正地複蘇過來。不能陪伴守護在月之女神身邊的他是不完整的。亞瑟笑笑說:“我知道,但我不怕。”燕雪山問:“啊,是不需要我幫忙嗎?”亞瑟聞言,連忙說:“沒有沒有,需要需要,幸好您來了,我肯定已經成了槍下亡魂。不過,師父,你突然願意怎麽來了?不是回家去了嗎?”“我聽了他們的報告,總感覺不太對勁。”燕雪山說完,沉默一下,“還有布蘭登博士讓我收集一些同步協調狀態下的資料。”又說:“……唔,降了。”亞瑟也打開數據看了一眼:99.7%。他們倆快一年沒搭檔過了,這能叫降了嗎?第31章 就回家結婚03雖說藍色射線已經亮起, 帶走了兩條性命,但在場的,無論是敵是友, 除了亞瑟,沒人知道燕雪山的具體位置在哪。這是阿爾忒彌斯號的特征之一, 他有著聯邦頂尖的反掃描係統,隻能光學模式來找他,然後, 新的問題又來了燕雪山操作高超,行跡鬼魅, 光學模式也難以捕捉。亞瑟說:“師父, 我們嚇嚇他們。”燕雪山問:“怎麽嚇?”一分鍾後。在公共頻道裏,亞瑟說:“這裏是聯邦軍第四軍團亞瑟菲利克斯,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請在限定時間內考慮投降,有意者自己飛出來, 拔出能量栓。”“我以機甲之父的名義起誓,隻要投降, 就從輕發落, 表現好者還可戴罪立功,獲得聯邦公民身份。”“想必你們都聽說過我的名聲,我一向軍紀嚴明, 遵守人權法案,從不虐待俘虜。”確實。即使在戰時,由亞瑟經受的舊帝國軍戰俘待遇都很好, 不少人還轉投到他麾下。亞瑟讓一個士兵進入公共頻道, 發言:“老鄉們好, 我以前是隸屬於舊帝國軍第一軍團的排長王五,聯邦軍在俘虜我以後對我很好,在這裏,沒有陳腐跋扈的貴族,隻有平等尊重的戰友。”“舊帝國軍早已覆滅,你們做的事無異於是以卵擊石,不如懸崖勒馬,棄暗投明。”說完,亞瑟輕咳一聲:“五。”沒有動靜。話音才落。一道狙擊射線亮了起來。對麵一個隱蔽的角落,又有機甲被狙中。“四。”第四架。“三。”第五架。這時,對麵終於有了動靜。有兩架機甲飛了出來,但在正要拔出自己的能量栓時,卻被從後麵一光劍劈開,劈得極狠,直接劈開了駕駛艙,瞬間血珠彌散開來,場麵異常血腥。公共頻道裏,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冷冷響起:“誰敢投敵誰現在就死。”“您好,亞瑟上將。”“我是帝國軍第七軍團軍團長。別用什麽花招了,要打就打吧,別羞辱人了。”亞瑟輕輕歎了口氣,在私人頻道同燕雪山說:“師父,我們認真點吧。尊重他一下。”燕雪山淡定地說:“我沒有哪一次是不認真的。”亞瑟笑笑:“也是。”理論上來說個人的能力在大局上無足輕重,一般的高級師士你派一個同級別師士過去對付不了的話,那就派一個小隊,以多欺少。這不能說是卑鄙。戰爭,本來就不是講究公平的遊戲。可燕雪山和亞瑟不是普通師士,兩人配合起來更是可怕。既然要尊重的話,那就要毫不保留地拿出全部的實力。紅色的流光平推過去,同護在他身旁間或藍色的射線,交織在一起,毫不留情,摧枯拉朽地擊潰了對麵的一百人編製師士小隊。在超級師士的碾壓實力下,他們幾乎沒有反手的能力,唯有帶隊的軍團長還有幾下子,同為近戰師士,他在亞瑟手下走了十招,然後被亞瑟幹脆利落地擊殺。他一死,其餘殘存的師士紛紛繳械投降。戰局就此結束。收工。回基地。不知為何,亞瑟想起件舊事。他曾有一位大學好友,不,隻能說是曾經的朋友。兩人一起參軍,分配去不同部隊,而後對方下落不明,被軍方記作死亡。沒想到卻意外在戰場上相遇,原來對方是被帝國軍俘虜,叛國投敵。直到落敗,差點被殺,這人才趕緊向亞瑟表明身份。少年時的情誼最難得,畢竟是一起熬過艱苦訓練的老朋友,亞瑟的動作便遲疑了一下,緊急扭轉動作,偏移本該斃命的角度,光劍的劍鋒一變,堪堪擦過對方的肩膀,隻是把機甲的一隻手臂卸下。戰場上的生死抉擇往往僅需要一瞬間,就是在這一瞬間,對麵的武器卻刁鑽地刺向燭龍號的心髒亞瑟所處的機甲艙。他險些死了。要不是燕雪山在他背後冷靜並成功地將他的老同學一擊斃命的話,他就真的死了。當時亞瑟剛20歲,難以接受老朋友叛變、與自己反目成仇、還當場被狙殺在自己麵前的這一事實,他下機甲時,還不小心沾上了濺在機甲表麵的血,一時間有些崩潰,精神震蕩。燕雪山知道了前因後果,冷冷地說:“我不管對麵是誰,跟你是什麽關係,敵人就是敵人,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殺敵就是我們的職責。”“要是你無法冷靜下來,那我會申請換個師士。”亞瑟一下子冷靜了。很多人羨慕他成長極快,覺得他天生心性堅強。其實不是的,隻是在他每次意誌稍有搖晃的時候,燕雪山就會像一塊冰塊,穩穩地壓住他,讓他快速地冷靜下來,麵對現實。他知道站在他背後的是全聯邦最好的狙擊師士,所以他能更無畏地投入到戰鬥中。能跟燕雪山一起戰鬥太好了。亞瑟挺高興地在私人頻道同他說:“師父,你的狙擊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你看我的技術沒退步吧。”燕雪山客觀評價:“還行,對手一般,不太能顯示你的水平。……你圍著我飛幹嘛?”亞瑟:“我高興。”因為巨大的紅色燭龍號突然開始轉圈圈,大家才發現幽靈般的阿爾忒彌斯號不知何時出現了,正在圈的中心。阿爾忒彌斯號作為狙擊機甲,需要容易隱蔽藏匿,不容易被擊中,並且移動速度得快,所以造得比一般機甲要小許多,跟加大款式的燭龍號比體積便顯得更嬌小玲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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