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仁被晃得七葷八素,連連呼救:“哎!哎!哎!我靠!快讓我停下來,我他媽要晃吐了!”


    陸行舟沒想到一鞭下去竟然沒抽斷鐵鏈,皺起眉頭:“這鐵鏈有古怪。”


    “這鐵鏈當然有古怪!”任不仁怒道,“普通鐵鏈能拴住我嗎?”


    陸行舟想到剛才在地上,聽到守衛的對話——八百斤鐵鏈……他揮起骨鞭,纏在鐵鏈上,手臂猛地用力,拉著自己縱身飛躍上去,落在任不仁的肚子上。


    “!!!”任不仁狂怒:“你幹什麽?你有病嗎???”


    陸行舟蹲在任不仁身上,撈起粗重的鐵鏈定睛看去,狐疑地問:“這鐵鏈有八百斤?”


    任不仁:“那是品牌!八百斤牌鐵鏈,妖界千年老字號,你以為八百斤重?你想壓死我嗎?快從我身上滾下去!”


    石飲羽探頭往門內看了一眼。


    陸行舟低罵一聲,沒理會任不仁的叫嚷,手指順著鐵鏈往上摸去,發現這鐵鏈質量很好,手感極佳,不愧是千年老字號。


    鐵鏈的盡頭是一把沉重的大鎖,陸行舟琢磨片刻,掏出一張符咒,嘴唇微動,默念法訣。


    隻聽一陣爆裂聲。


    劇烈的震蕩沿著鐵鏈傳遞到下方,震得任不仁嗷得一聲慘叫,整隻熊如同觸電一般,渾身毛發都劈裏啪啦地冒著火花。


    “陸行舟,我日哩媽耶!!!”


    陸行舟差點被他的瘋狂掙紮給晃下來,死死抓住鐵鏈才穩住身形,盯著那把硝煙散去之後完好無損的大鎖,嘖了一聲。


    任不仁吼:“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給我滾下去!老子的腸子都快被你踹出來了!”


    “安靜。”陸行舟輕斥,饒有興趣地研究著這條鐵鏈,沒想到能將人腦袋炸飛的符咒竟然絲毫耐不得這個大鎖。


    他轉頭看向門口,戲謔地叫道:“嘿,我家的小鎖匠。”


    石飲羽從門外探頭進來:“有何指示?”


    陸行舟:“上來,把這鎖撬開。”


    石飲羽縱身一躍,落在陸行舟旁邊。


    “???”任不仁幾乎吐血,“你們他媽對老子肚皮好一點!!!”


    陸行舟隨手掏了一張禁言符貼在任不仁腦門。


    石飲羽瞥一眼那張符咒,沒說什麽,捏著鎖頭,凝神靜氣,幾秒鍾後,一縷黑色的魔氣從指尖緩緩流出,鑽進鎖眼中。


    任不仁不能說話,隻得用力掙紮,想表達對這二人惡劣行徑的抗議。


    石飲羽被晃得準頭不穩,微微蹙了蹙眉。


    陸行舟拍拍任不仁的肚子,斥道:“別動。”


    任不仁出離悲憤了。


    鎖眼中構造複雜,石飲羽全神貫注地弄了十幾分鍾,才聽到哢噠一聲,鎖頭打開。


    鐵鏈驟然鬆弛。


    任不仁猝不及防地跌了下來。


    陸行舟和石飲羽第一時間各自跳開,穩穩落在地上,接著就聽背後嘩啦啦一連串鐵鏈滑動的聲音之後,傳來噗通一聲巨響。


    二人回頭,就見一隻熊貓四肢仍然被縛,笨拙而又抓狂地滿地翻滾著掙紮。


    禁言符效果極好,這樣都沒掉落。


    陸行舟伸手想撕去禁言符,猶豫了一下,又縮回手——任不仁肯定攢了一肚子罵人的話,還是讓他憋著吧。


    石飲羽突然偏過頭,聽了半秒鍾,沉聲道:“有人來了。”


    “快走。”陸行舟拎起任不仁往背上一甩,和石飲羽衝出禁室。


    腳步聲從他們來的方向傳來,聽聲音差不多有十幾個人。


    “這邊。”兩人向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片刻之後,禁室方向傳來一個惶恐的求饒聲:“攝政王大人息怒!是兩個男人劫走了他,他們剛剛離開。”


    幾秒鍾後,這個聲音再次響起,卻是一聲驚天的慘叫,嘶啞而又瘮人,令人毛骨悚然。


    陸行舟知道,那是守衛們辦事不力,被處理了。


    急促的腳步聲從背後追來,兩人加速奔逃。


    這精神病院的地下室裏錯綜複雜,猶如迷宮,兩人不知拐了多少個彎,前方依然是陰森潮濕的幽深走廊。


    不知有多少妖物在追捕他們,空氣中的妖氣越來越濃鬱,想必還在不斷增兵,兩人對地勢不熟,隻得向著妖氣最薄弱的方向衝去。


    又拐了一個彎,前方透出不一樣的光亮。


    出口!


    陸行舟大喜,立即風馳電掣地衝了過去,心跳突然沒來由地漏了半拍,他心頭一驚,待要仔細琢磨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鈴鐺聲。


    “糟糕!”石飲羽叫了一聲,一把抓住陸行舟,想要將他往身後拋去。


    卻聽雜亂的鈴聲大起,陰暗潮濕的牆壁上,浮起無數紅點,數不清的紅線橫七豎八地在身邊顯現出來,紅線上掛滿了震個不停的鈴鐺和黃符。


    縛靈陣!


    三個字從陸行舟腦中浮現。


    他猛地停住腳步,轉頭望去,隻見走廊盡頭,攝政王在一大群妖物的簇擁下款款走來。


    “他們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把我們逼到了這個陣中。”陸行舟對石飲羽輕聲解釋,“這幫妖物,勝之不武。”


    石飲羽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陸行舟驀地止聲,想起當年石飲羽入魔,自己也是聯合其他降魔師,利用地形優勢,把他逼到降魔大陣裏,想一舉誅滅他的。


    有點尷尬。


    好在這不是個適合翻舊賬的時機,石飲羽沒有說什麽,隻看了看這個縛靈陣,淡淡道:“想用這麽簡單的陣法困住我們,無異於天方夜譚,再厲害的降魔大陣我都破過。”


    ……這不還是翻了嗎?


    陸行舟笑了笑,將肩上的熊貓卸下,撕去禁言符。


    任不仁:“陸行舟,石飲羽,你們這對狗男男,我日你們祖宗喲!”


    陸行舟又把禁言符貼了上去,著手去解開他身上的鐵鏈。


    任不仁終獲自由,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自己撕去禁言符,嫌棄地丟在地上。


    石飲羽將符咒撿了起來。


    攝政王已經在隨從的簇擁下走近,她身後竟然是略顯憔悴的降魔大臣。


    這貨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陸行舟二人,吃驚之餘,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跳出來,指著陸行舟就要罵,被攝政王一把捂住嘴,不由分說地推回身後。


    陸行舟哈哈大笑。


    攝政王傾國傾城的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從容出聲:“原來是石魁首和陸組長。”


    陸行舟微微頷首,身陷囹圄依然要風度翩翩地打招呼:“尊貴的女士,晚上好哇。”


    “好不好的,也就這樣了。”攝政王道,“本來今晚是有個好消息的,可是轉眼卻看到二位在我妖界興風作浪,不禁又有些不爽。”


    陸行舟:“你不爽,我們就爽了。”


    攝政王臉上從容的笑意僵了一瞬,幹巴巴道:“你身為特偵組長,來摻合妖界的內政,恐怕犯了大忌吧。”


    任不仁:“說雞不說……”


    話未說完,陸行舟摸出一張禁言符貼在了他的頭頂。


    任不仁將禁言符撕下,很上道地遞給石飲羽,還仰著頭教育陸行舟:“知道這是你們小兩口的情趣,不要往無關熊士身上招呼,否則我會以為你想跟我出軌。”


    “閉上你的賤嘴。”陸行舟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看向攝政王,淡淡道:“我忝為特偵組長,但幸運的是,目前正在無限期停職,此番行動純屬個人行為,與鳳尾螺無關,哦,對了,我停職的原因還和令弟有關呢。”


    ——因為給降魔大臣下了惡契。


    降魔大臣登時露出悲憤欲絕的表情。


    攝政王眉頭縈繞著一絲慍色,橫了弟弟一眼,震懾得他不敢多說廢話,對陸行舟道:“即便停職,你也是鳳尾螺的人,不可能完全脫離組織……”


    “那可不一定,”陸行舟打斷她,“我隨時可以不是鳳尾螺的人,拿組織大帽子來壓我沒用……你今晚的好消息是什麽?”


    攝政王目光落在任不仁身上:“好消息是你的——獒特蠻和阿鹿已經被捕,證據確鑿,對顛覆政權的行為供認不諱,任不仁,你還不招嗎?”


    任不仁抬起頭,詫異:“大姐,我隻是一隻弱小無助而又萌萌噠的熊貓而已,你要我招什麽啊?”


    攝政王:“塗山攸昌在哪裏?”


    “……”陸行舟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心想:在我家。


    第227章


    任不仁十分不雅地張著腿坐在地上, 挺著肥厚的肚皮, 大咧咧地問:“塗山攸昌是誰?”


    攝政王:“別跟我說你不認識他,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在人界就跟他勾勾搭搭。”


    “這話說的……”任不仁道, “好像我跟他有什麽曖昧關係一樣, 你到底是攝政王還是狗仔, 不好好工作,整天研究別人的八卦, 算怎麽回事嘛。”


    “大膽!”攝政王身後一個手下大聲嗬斥, “敢質疑攝政王大人的工作態度,按律當斬!”


    陸行舟看向他, 發現是老熟人——禁衛隊長。


    這兄弟還是這麽一驚一乍啊。


    攝政王抬起手止住手下的嗬斥, 對任不仁道:“我很忙, 不想跟你鬥嘴皮子,你說出塗山攸昌的下落,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東西。”


    陸行舟好奇:“老任,你想要什麽?”


    “錢。”任不仁飛快而又堅定地說, 神情肅穆, 眼神剛毅。


    攝政王大笑:“想要錢最簡單了, 你老實交代,我給你1個億。”


    “嘶……”陸行舟和任不仁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還是降魔大臣靠譜:“姐,1億妖幣嗎?”


    攝政王狠狠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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