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是不是懷孕了?”


    陸行舟眼角猛地一抽。


    “額滴神啊!!!”一直站在旁邊兩眼望天的顏如玉倒吸一口冷氣,“局長你在想什麽?組長是公的!”


    陸行舟:“那叫男的。”


    局長大概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太離奇,掩飾性地咳了一聲,訕訕道:“十年前你請過發情期假,我以為……”


    陸行舟:“以為我是個女的?”


    “以為你天賦異稟,”局長鬱悶地說,“畢竟身為人類卻有發情期……”


    “你好像什麽奇怪的小說看多了。”陸行舟吐槽,“少廢話了,準假。”


    局長犯了個低級錯誤,一時有些心虛,爽快地準了他的假,一臉恨不得將他立刻趕走的窘迫。


    從鳳尾螺出來,二人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今古大觀。


    古董店裏一塵不染,顧曲獨自在一角的小茶室中靜坐。


    陸行舟探頭往裏看了一眼。


    顧曲輕柔的笑聲傳來:“陸組長和魁首大人來了?今天沒有好茶葉,一點高山雲霧茶,湊合入口吧。”


    兩人走進茶室,落座,陸行舟大咧咧道:“隨便搞點陳茶糊弄我們一下就得了,我和阿羽都是粗人,嚐不出好歹。”


    顧曲:“陸組長說笑了。”


    香霧升騰的茶盞落在眼前,陸行舟端起來,裝模作樣聞了幾下,一口喝幹,一抹嘴:“好喝。顧老板你沒事吧?”


    顧曲:“我能有什麽事?”


    陸行舟:“你的身體……”


    顧曲:“風極反會好好保存的。”


    陸行舟內心有些暗黑地想到一個可能:以風極反的變態程度,會不會對顧曲身體做出什麽難以描述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將話咽了回去——這個想法太變態了。


    第211章


    顧曲的話不多, 跟他一起喝茶卻很舒服, 古色古香的小店裏十分靜謐,隻有店員輕輕拿起古董擺件, 擦拭完後又輕輕放下的聲音。


    陸行舟手肘支著下巴, 懶洋洋地把玩著茶盞, 眼睛半閉半睜,好像在思考什麽事情。


    顧曲輕聲道:“有什麽想知道的就直問吧。”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陸行舟道, “荒島一別,你拚著魂體出竅也要離開風極反, 那為什麽一開始還要到歸墟去?”


    顧曲:“我去歸墟, 是想阻止他作惡, 他的性格你也知道,瘋狂,對世界充滿好奇,而且不顧後果, 新魔主誕生, 三界都在盯著, 判官更是勢在必得,局勢已經夠複雜,他還偏偏要去橫插一腳,萬一被他奪走新魔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必須阻止他。”


    陸行舟:“你不怕他來今古大觀找你?”


    顧曲微微一笑:“他不敢來。”


    陸行舟轉過身, 仰頭打量著整個店鋪:“你布置了機關?”


    “沒有。”顧曲道,“任何一個黃口小兒都可以在我的店裏走來走去,但風極反不敢。”


    陸行舟:“為什麽?”


    顧曲:“他不願打破我們之間岌岌可危的平衡。”


    陸行舟聽得一頭霧水。


    顧曲喝了口茶,徐徐說道:“我們腳下的這個地方,很久很久以前叫潛神府,是風極反的府邸。”


    陸行舟震驚:“風極反這麽有錢?”


    顧曲:“那時候世道沒有現在這麽太平,整個大陸一片荒蠻,萬物狂野生長,惡魔經常劫掠人類,各地的官員都會豢養降魔師來護衛城池安危,風極反號稱天下最強,被白鄴的諸侯王聘為客卿,俸祿賞賜都很可觀。”


    陸行舟感覺到石飲羽的視線,疑惑地轉過眼去,和他對視,讀懂他眼神裏的意思:同是降魔師,為什麽你就……


    這小魔物自己都沒掙幾毛錢還鄙視自己???


    陸行舟輕蔑地橫了他一眼,重新看向顧曲。


    顧曲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唇角浮起一絲清淺而又無奈的微笑,繼續說道:“阿琴死後,我和風極反相互折磨了十年,最後,兩人都累了,決定放彼此一馬,他將這個府邸送給了我,承諾隻要我好好待在這裏,他就永生不會再踏入這個地方一步。”


    陸行舟有些不敢相信:“風極反是這麽信守承諾的人?”


    顧曲:“本來我也懷疑,後來發現,他這人雖然各種不靠譜,但這個約定,卻是一直遵守了下來。”


    從今古大觀離開,陸行舟和石飲羽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午間的公交車上隻有零星幾個乘客,他們坐在後麵的雙人座,被晃悠悠的車速搖得都快要睡著了。


    陸行舟靠在石飲羽的肩上,喃喃道:“顧曲對風極反倒是放心,身體沒了一點也不著急。”


    石飲羽:“有什麽好擔心的,難道你把身體交給我時,很擔心嗎?”


    “嗯啊。”陸行舟鄭重地點頭。


    “哎???”


    陸行舟睜開一隻眼睛,看到附近沒有乘客,才低聲道:“擔心你技術不好。”


    石飲羽:“……”


    陸行舟嘀咕:“也不知道風極反藏到哪裏去了,等他下一次現身,不知道又會搞出什麽大新聞,他這個瘋子,跑得比香港記者都快……”


    “我技術不是很好的嗎?”石飲羽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個問題。


    “……你反射弧太長了吧。”


    “我在思考啊,這個問題很嚴重噠,”石飲羽用力抓著陸行舟的手,雙眼楚楚可憐,咬了下嘴唇,極端認真地問,“真的不好嗎?”


    陸行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個扯淡,竟讓他陷入了可怕的自我質疑,無奈笑起來,安慰他道:“沒有沒有,很好的。”


    石飲羽喜笑顏開:“我就說嘛,要是不好哪能次次都讓你爽到癲癇……”


    “去你大爺的癲癇!!!”陸行舟發現又掉這貨坑裏了。


    兩人在小區外的菜市場買了點新鮮蔬菜,回到家中,離院子的柵欄門還有兩米遠的時候,石飲羽驀地直起後背,一把攔住陸行舟。


    陸行舟:“怎麽了?”


    石飲羽:“家裏有人。”


    “小偷?”陸行舟倒吸一口冷氣,“他能找到錢嗎?我自己都找不到。”


    “不是。”石飲羽被他逗笑,唇角帶著笑意,眼神卻陰冷刺骨,直直地看向別墅,聲音輕鬆地說,“是個魔物,很會控製魔息,連我都幾乎察覺不到。”


    陸行舟知道魔物向來唯實力論,強者可以輕鬆感應到弱者的魔息,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魔物能夠將魔息壓製到石飲羽都幾乎察覺不到,想必實力非常強勁。


    兩人齊齊跳起,越過柵欄門,無聲無息地落在院子裏,悄然靠近到房子門前。


    石飲羽手指一彈,一道氣浪擊去,房門洞開,將陸行舟護在身後,搶先一步踏入門內。


    “是你?”


    “誰?”陸行舟進門。


    秋風吹起落地窗上的白色的紗簾,繾綣的陽光穿過窗戶灑落下來,風極反坐在窗前的搖椅上,懷裏抱著顧曲的身體,悠閑地前後搖晃著。


    風極反:“孩子們,下午好啊。”


    陸行舟大怒:“阿羽,報警,有魔物私闖民宅!”


    “真是暴躁啊,”風極反懶洋洋地嘟囔一句,“還是我的小曲兒好。”說著,他俯身,在顧曲的唇上溫溫柔柔地親了一下。


    陸行舟皺眉,這個動作看似親昵,實際卻讓他心底騰起一絲十分不舒服的怪異:顧曲的身體中沒有靈魂,與屍體何異?


    風極反動了下鼻子,疑惑道:“好熟悉的味道,行舟,你們從哪裏來?”


    陸行舟:“今古大觀。”


    “哦,是曲兒的小店,”風極反看過來,“他還好嗎?”


    陸行舟:“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風極反一笑。


    “還找了個男朋友。”陸行舟瞎嗶嗶。


    “哢哢哢……”搖椅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聲音。


    “我靠,”陸行舟叫,“你別把我們家椅子給坐壞!好幾百塊錢呢!”


    風極反淡淡地笑道:“作為我的財產繼承人,你富有四海,不該這麽小氣。”


    石飲羽漠然地說:“那你什麽時候去死?你死了他才能繼承你的財產。”


    “行舟!”風極反叫起來,“你瞎傍了個什麽傻男人?怎麽盼著死丈人呢?”


    陸行舟冷笑一聲:“我找的男人,關你屁事?”


    “這就是你費那麽大勁體驗到的愛情?”風極反笑著說,“搭上這麽重的代價,你覺得值嗎?”


    石飲羽敏銳地感覺這句話裏有問題,想要轉頭去問問陸行舟,卻又生生忍住,他不能在風極反麵前露出一絲狐疑的表情,這個人極善攻心,一旦被他發現自己心生疑竇,他必然會趁虛而入。


    上次在荒島一見,他三言兩語間就挑撥得自己對陸行舟起疑,這樣凶險,不得不防。


    陸行舟懶得和風極反費唇舌,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限你三分鍾,從我家滾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風極反坐著沒動,笑道:“我是來幫你的。”


    陸行舟:“我不需要你幫。”


    風極反挑眉,目光落在陸行舟的腿上:“好了傷疤就忘記疼了?”


    陸行舟指間夾出一張燃燒著那落迦火的黃符,臉上絲毫笑意也無,冷冷地說:“如果你想脖子上多個疤的話,盡可以再囉嗦試試。”


    “嘖……好吧,好吧,我不囉嗦了,真是暴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我們的小石也是好脾氣,堂堂魁首被你呼來喝去,連個屁都不敢放……我在白鄴沒房子,住你家閣樓了,做熟飯別忘了喊我。”風極反嘟囔著,抱起顧曲的身體站起來,大步往樓上走去。


    陸行舟盯著他的背影,默算著一把火燒死他的概率,忽然聽到旁邊一陣悶響。


    搖椅碎成齏粉。


    陸行舟頓了一下,陡然咆哮:“你還真坐壞了我的椅子,賠!!!”


    風極反懶洋洋的聲音從樓上飄下來:“放屁,明明是椅子自己自絕於世,跟我有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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