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你知道我要幹什麽,不如就坦白吧。”


    石飲羽:“……”


    “我懷疑你的鐵手環和其他魔的有區別,”陸行舟不再跟他玩遊戲,直截了當地說,“剛才那反應看著不像是單純能力被壓製的樣子,反倒好像受到懲戒一般,小魔物,老實交代吧,到底怎麽回事?”


    石飲羽歎氣:“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他翻身從陸行舟身上下來,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抬起手,晃了晃鐵手環:“那些普通魔物跟我的能力有的比嗎?他們的手環到我手上,一下子就會崩裂,我這個是特製的,可以壓製的力量更多,警示能力也更強,你說的懲戒……那倒沒有,我剛才是忘記還帶著這玩意兒了,直接幻化女相,變得太美,瞬間抽空力量,有點低血糖而已。”


    陸行舟坐起上身,低頭看向石飲羽,這廝從小說話就顛三倒四,幸好自己比他更能跑火車,早已鍛煉出一套從謊言裏提取真話的能力。


    ——恐怕還真有點懲戒作用。


    組織是被當年的第六天城嚇破膽了嗎?連這麽乖順的小魔物都不敢完全信任。


    “行舟。”石飲羽溫柔地喚了他一聲,笑道,“你不必擔憂,其實真的不影響生活,就跟帶塊手表一樣,以時尚的眼光來看,這個手表的造型還不錯,不是嗎?”


    “……你這個時尚有點歪吧?”


    石飲羽的思維天馬行空:“我,小木頭,阿兔,我們的手伸出來,答一個偉大的指導思想。”


    陸行舟:“三個戴表?”


    “答對啦!獎勵你嫖老公一次!”


    “我拒絕領獎。”


    “……”石飲羽扁嘴。


    陸行舟笑著,握住他的手拉過來,低頭,輕輕吻在了手環上。


    石飲羽一陣心魂動蕩,抬起另一隻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仰臉去親吻他,就聽到陸行舟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聲音淡淡地說:“我暫且相信你的說辭,如果日後被我發現有不一樣的地方,小心我擰掉你的頭。”


    “……”石飲羽怔怔地看著他。


    陸行舟挑了挑眉,聊表威脅。


    石飲羽語氣恍惚:“日後……擰掉頭……是不是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


    陸行舟:“……”


    顏如玉自從出了辦公室就一直在門外忐忑地徘徊,不知道石飲羽有沒有把組長安慰好,正想著怎麽進去打探一下,就聽砰地一聲巨響。


    她猛抬頭,看到石飲羽被一鞭子從門內抽了出來。


    哦,看來是安慰好了。


    第66章


    讓石飲羽化作女相的方案泡湯, 陸行舟盯著顏如玉, 盤算她這張臉被那什麽仙藻素給毀了的可能性。


    “仙藻素又不是硫酸,難道還能腐蝕義軀嗎?”顏如玉撇嘴, 她是真的很想嚐試呀, 不過組長也是真摳門呀, 她提議:“大哥不能變女人,組長你變一個不行嗎?”


    “我又不是魔, 哪來的幻相?”


    “不過你為什麽一定要女人?人家又沒規定隻有女人才可以做美容。”


    “男人也能做?”陸行舟詫異地問。


    顏如玉愕然地跟他對視, 幾分鍾後叫了起來:“你還活在上個世紀吧?老古董,這都什麽時代了, 人跟魔都能結婚了, 男人為什麽不能做美容?”


    “……”


    顏如玉覺得不可思議, 目光投向石飲羽:你老婆是個鋼鐵直男你知道嗎?


    從鳳尾螺到肖湘竹的美容工作室坐公交車要一個多小時,石飲羽上車後玩了一會兒手機就覺得無聊,他的小弟們這個點兒都在搬磚,沒工夫陪他廢話。


    他看向旁邊, 陸行舟在玩跳一跳, 已經六千多分了。。


    這遊戲有什麽好玩的?比我還好玩?


    石飲羽輕輕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嘖, 找爸爸撒嬌呢?”陸行舟眼睛黏在手機上沒動,嘴裏笑著問,“我寬廣的肩膀感覺如何?”


    “有點硌人。”


    “硌人就對了,男人如山,奇峰險峻,不懂了吧。”


    石飲羽往他胸前看了一眼, 實話實說:“沒有峰。”


    “……去你大爺!”陸行舟手一抖,game over了,怒道,“你說怎麽辦?”


    石飲羽也沒想到害他遊戲結束,訕訕道:“我幫你把分數玩回來?”


    “你會嗎?”


    “感覺不難。”


    石飲羽接過他的手機,點了“再玩一局”,三秒鍾後,兩人看著屏幕上那個1分,雙雙怔住。


    片刻之後,陸行舟哈哈大笑:“廢物!”


    石飲羽:“……”


    恥辱。


    他一怒再次點開遊戲,然後一分鍾內玩了20多局。


    陸行舟笑得更起勁了。


    下車的時候,陸行舟神清氣爽,石飲羽頭頂烏雲密布,一臉要砸手機的凶悍表情。


    顏如玉從上了公交車就一直帶著耳機看視頻,此時才發現石飲羽的異樣,詫異地看向陸行舟:“他怎麽了?”


    “被我蹂躪了。”陸行舟笑著說。


    “……”這麽不要臉的嗎?


    三個人往工作室所在的方向走去,顏如玉一邊走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手機,差點跟一個大垃圾桶抱上。


    陸行舟眼明手快地把她拉到一邊:“好好走路,看什麽呢?”


    “這邊在說連漪的臉,你自己看。”顏如玉把耳機遞給他。


    陸行舟接過耳機,自己帶了一隻,另一隻塞進石飲羽耳朵裏,兩人一起看向手機屏幕。


    那是個娛樂視頻,就肖湘竹的長文說去,翻出了連漪從小到大十幾張照片,放在一起對比,吐槽連漪那張臉每年都跟上一年有點不一樣,卻還堅決不承認整容。


    那po主也挺不厚道的,爆出連漪好幾張近期的未修大照,看上去皮膚油膩鬆弛,一張比一張像車禍現場,力證其整容黃金期過去,那張臉已經垮了。


    “這是收錢故意黑她的吧?”陸行舟揣測。


    “那誰知道呢?她的黑挺多的。”顏如玉聳了聳肩膀。


    陸行舟好心地勸道:“不能因為她跟你愛豆苟且上了,就對她抱有敵意,我覺得她長得漂亮,人又努力,被這麽黑還是挺可憐的。”


    顏如玉嘲道:“有多努力啊?一天工作28小時?還是高燒45度依然在上班?”


    “……”


    “這些可都是她自己的通稿,也就騙騙那些沒上過學的小粉絲吧。”


    “我也沒上過學。”陸行舟正色道。


    “但你也不粉她呀!”


    “這倒是。”


    顏如玉:“網上有爆料說,她身上好幾個代言已經丟了。”


    “啊?”


    “明星的臉就是飯碗啊,她又不是演技派,臉一殘,觀眾肯定不買她賬了,投資商再在她身上砸錢那不就收不回來了嘛。”


    陸行舟不由得有點同情起她來:“那她以後可怎麽生活?”


    顏如玉簡直要窒息:“我的組長,她就算從現在開始退出演藝圈也會比你活得滋潤,就你那點工資,掉地上她都不帶撿的。”


    “……”陸行舟感覺受到了侮辱。


    “你真的不用為她擔心,”顏如玉道,“她還拍電影呢,第十代大導演那個籌備了好幾年的文藝片還找她做女一號,說不定順勢就轉型了呢,別的不說,她運氣真沒的說,出道以來黑紅黑紅的,但每次出負麵新聞都會很快解決,人呐,運勢在那兒,怎麽都差不了。”


    “運氣好?”


    “是啊,就說去年吧,有個娛樂大v爆她被一個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潛規則,沒想到第二天老藝術家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大家紛紛譴責大v造謠生事,硬生生氣得老藝術家跳樓以證清白,大v光道歉信發了三遍,最後銷號了事,連漪全身而退啥事兒沒有。”


    “這麽強?”


    三個人且說且行,走到肖湘竹工作室門口,工作室在老城區一個既不繁華也不高端的角落,附近老齡化嚴重,唯一年輕一些的色彩是不遠處的白鄴大學醫學院老校區。


    但近年來,學生都陸續搬遷至新區的大學城,老校區隻剩一部分科研機構和一些老建築們留守。


    他們比預約的時間早到了一會兒,便在四周轉了轉,工作室是個具有強烈時代氣息的四層老樓,前朝時曾是一名軍官的公館,據說由當時的著名建築師設計,為那個時代很流行的折衷主義建築風格。


    三人沿著潔淨的青石路走過,一邊是古樸的青磚牆麵,一邊是合抱的大梧桐樹,清風拂麵,讓人不由得對肖湘竹的選址展開讚美——這裏環境實在是太清幽了,附近鮮有高樓,抬眼望去,目光穿過鬱鬱蔥蔥的梧桐樹冠,能看到遠處高聳的百年鍾樓。


    石飲羽咬著紅豆冰棍,東張西望,笑著說:“在這邊買套房子倒也不錯。”


    “拉倒吧,”陸行舟潑冷水,“這邊到鳳尾螺開車要一個小時,等我趕過去人家都下班了。”


    “你早點起床不就行了。”顏如玉鄙夷,她每天五點多起床,很是理解不了陸行舟賴床賴到地老天荒的德行。


    石飲羽:“他怎麽起得來喲。”


    “哈哈哈……”顏如玉大笑,笑了幾聲突然覺得旁邊陸行舟安靜得有點過分了,她茫然地看過去,見他盯著石飲羽,麵無表情,眼神極其“和善”。


    “……”她這才反應過來石飲羽說的並不單單是賴床問題。


    石飲羽仿佛沒看到陸行舟的眼神,還在樂滋滋地哼著小曲兒,目光在公館附近轉動。


    陸行舟盯了幾分鍾,收回“和善”的眼神,挑了挑眉,淡淡道:“我奉勸某位,大話別說得太早,還不知道誰起不來呢。”


    石飲羽驚喜:“這麽刺激的嗎?讓我不由得有點小期待呢。”


    “……”顏如玉抓了抓頭發,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單位當留守兒童比較好?


    陸行舟順著石飲羽的視線望去:“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這邊哪裏適合惡魔居住。”


    “你還真打算在這兒買房子?”陸行舟沒好氣,“知道這地方多少錢一平米嗎?把你賣了都買不起一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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