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驟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顏如玉透過手指縫往場內看去,見到少年迸發出強烈的力量,竟徒手抓起野豬擋在身前。


    鬣狗拚勁全力的一爪,直接將野豬的腸子都掏了出來。


    少年躲過一劫,卻已是強弩之末,扔掉野豬的屍體,踉蹌著往前跑去。


    “別讓他跑了!”人們狂熱地嘶吼。


    “殺了他!”


    “衝上去!撕碎他!”


    “掏出他的腸子!”


    鬣狗是這世間最冷血的捕獵者,它踢開擋在前方的屍體,喉間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咧開嘴,不停地滴著黏涎。


    它已經對這個少年勢在必得。


    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鬣狗發起最後的捕殺。


    全場沸騰。


    說時遲那時快,在鬣狗即將撲倒少年的前一秒,突然一條蛇尾破空而來,猶如霹靂一般抽飛鬣狗,速度快得仿佛隻是一道殘影。


    “什麽人?”坐著升降台懸浮在角鬥場上空的女人厲聲嗬斥。


    客人們看到突發事件,紛紛發出更加亢奮的呐喊聲。


    少年跌坐在地上,仰臉看去,見到陸行舟出現在圍欄內,鋥亮的皮鞋踩著滿地血肉,逆著光,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少年沾滿血汙的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陸行舟伸出手來:“還能撐住嗎?”


    少年僵硬地將手遞過去,被陸行舟一把拉起來,他嘴唇哆嗦著,想說自己能撐住,惡魔的世界是最單純的叢林社會,他可以戰鬥到最後一刻,然後活下來,或者死去。


    可是在被陸行舟溫暖的掌心握住時,他再也控製不住,委屈地哭了起來。


    女人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什麽人?”


    “你可以叫我邪惡終結者。”陸行舟淡淡地說。


    顏如玉終於擠到圍欄最前方,聽聞此言,給他點了個讚:“我真的很佩服你這種不問時間地點、隨時隨地裝逼的能力。”


    一群保安從場外衝進來,將陸行舟團團圍住,其中一個人檢查了一下鬣狗的屍體,仰頭對女人道:“頭骨被抽碎了。”


    女人狐疑地看著陸行舟,腦中想起方才如閃電般出現又消失的蛇尾,問:“你是妖?蛇妖?”


    “純血人類。”


    “哈哈,沒想到人類中也有擅長角鬥的人,可惜,逐鹿之夜的規矩,今天這個台上,隻能有一個人活著。”女人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在陸行舟和少年之間滑過,開心地笑道,“會是誰呢?”


    少年倏地緊張起來:“大嫂,你快走,不要管我……”


    “沒事。”陸行舟低聲說,仰臉看向女人:“規矩是這麽定的沒錯,但是常言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如果我死了,買這小子的40個烏金幣,你去地獄去找我要?可如果這小子死了,我為什麽要殺死自己花40個烏金幣買的小魔物?”


    女人臉色冷下來:“你還敢狡辯?”


    “我敢的事情可多了。”陸行舟低頭對少年道:“學著點兒,這叫風險對衝。”


    “嗯!”少年淚眼模糊,感覺陸行舟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


    女人:“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你這麽狂妄而又不知死活的人了,膽敢在我這裏撒野的人,都已經成為了地裏的花肥。”


    “你能殺我?”


    “易如反掌。”女人一揮手,周圍一陣哢哢聲,保安們的槍已經紛紛上膛。


    陸行舟將少年擋在了身後,眯起眼睛看向周遭一圈保安們。


    女人見狀,哈哈大笑起來,舉起掌心的拍賣槌,對著話筒大聲道:“女士們,先生們,各位該死的不法之徒們,下麵,請大家來欣賞今天的特典劇場——鹿之死!”


    拍賣槌重重落下,急雨般的槍聲在會場中響起。


    少年猛地張開雙臂,將陸行舟撲在身底,他赤裸的上身泛起一層金色的微光,遠看竟然如同羅漢金身一般。


    “臥槽!少年,你大哥知道你敢撲大嫂嗎?”顏如玉躍進場內的時候,看到少年的動作,混話脫口而出。


    “我……”少年看著眼前這個大美女穿著晚禮服翻圍欄、撐著雨傘擋子彈,目瞪口呆,剛要說話,一口血湧了上來。


    女人沒想到他們竟然在槍雨的攻擊下毫發無傷,驚愕:“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不瞞你說,其實我們是雜技表演藝術家,”陸行舟無奈地說,“送文藝下鄉、豐富群眾文化生活。”


    顏如玉:“你瞎咧咧什麽?天都要亮了!”


    陸行舟仰臉,看著升降台上的女人,咧嘴一笑:“今晚大開眼界,走了,後會有期。”說完,抓起少年扔到顏如玉背上,兩人往門外衝去。


    女人尖叫:“別讓他跑了!”


    黑色的大門在麵前轟然緊閉,顏如玉飛起一腳,穿著十厘米高跟鞋直接踹爛門鎖,兩人奪路而出。


    平整的地麵上突然鑽出幾十道張牙舞爪的藤蔓,眨眼間結成一道圍牆。


    顏如玉怒吼:“這他媽是八樓,怎麽長出來的???”


    “換個問題。”


    “這他媽該怎麽辦?”顏如玉往回看了一眼,見身後的地麵上也鑽出了藤蔓,正在以狂野的姿態飛速生長,長到頭頂結成一個牢籠。


    她往掌心啐了一口,躍躍欲試地搓了搓手:“看我表演一個大力金剛掌?”


    “讓開。”陸行舟掏出打火機。


    女人追出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火球從牢籠中爆開,陸行舟和顏如玉衝出熊熊燃燒的火焰牢籠,往前奔去,大叫:“那落迦火?你和第六天城什麽關係?”


    “不死不休的關係。”


    兩人沿著長廊發足狂奔,陸行舟餘光兩邊牆上的血腥壁畫——荊棘死死纏緊一隻巨鹿,巨鹿抵死掙紮,仰起脖子,仿佛發出痛苦的慘叫。


    他突然伸出手去,打火機的砂輪在牆上劃過,一簇火苗躥上牆壁,竟然點燃了畫中的荊棘。


    耳邊傳來一聲嘶啞的鹿鳴。


    顏如玉吃了一驚:“什麽聲音?”


    接著就見那隻巨鹿掙脫荊棘,渾身是血,從畫中躍出,落在二人身後,巨大的鹿角挑穿身後的追兵。


    “額滴神啊……”顏如玉停下腳步,“回頭,幹他娘的?”


    “別衝動,那不是巨鹿本身,是他殘存的怨念。”陸行舟扯了顏如玉一把,繼續往前奔去。


    顏如玉邊跑邊回頭看去,見巨鹿阻攔了一陣之後,身形漸漸變得透明,在女人放出藤蔓的攻擊下,消失不見了。


    兩人轉眼已經跑到走廊的另一個盡頭,前方是電梯,旁邊的安全通道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組長,我們參加的第一個拍賣會……”顏如玉顫聲說。


    “嗯?”


    “會場去哪兒了?”


    “這裏有致幻的東西。”


    “所以這一切都是幻覺嗎?”


    “沒錯,其實你今晚哪兒都沒去,一直坐在宿舍看電視吃爆米花。”陸行舟信口開河,一腳踹開安全通道的大門,看到了正從樓下衝上來的幾十個保安。


    顏如玉腳步猛地刹住,哀嚎:“完犢子了,關門捉鱉。”


    “別這麽罵自己。”


    “我也不想啊!”


    陸行舟神情漠然,甚至鎮定地點了根煙。


    顏如玉:“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大心髒。”


    “來,我教你一個處世之道,當事情一片樂觀的時候,你最好悲觀一點,而當事情已經悲觀得不能再悲觀的時候,不妨樂觀一下吧。”


    顏如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陸行舟吐出一個煙圈:“都這種境地了,樂觀一下又不會懷孕。”


    “所以現在該怎麽樂觀?”


    陸行舟看著兩邊拿著槍慢慢逼近的保安們,將煙蒂扔在地上踩熄:“我建議你給予自己的組長一點信任,要知道他活這麽多年,不光是靠嘴炮。”


    槍雨響起的瞬間,一條巨大的蛇尾從樓上橫掃而下,保安們發出一陣陣慘叫,如同下餃子一般被掃落樓下。


    陸行舟趁機扯起顏如玉,沿著樓梯扶手滑了下去。


    兩人衝出大廈。


    淩晨四點,晨霧彌漫。


    陡然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顏如玉大口喘息:“我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無數保安從背後追來。


    “攔輛車!”


    晨霧中一輛五菱宏光駛來,陸行舟來不得多想,衝上前去拉開車門。


    然後和駕駛員麵麵相覷。


    陸行舟:“……”


    “哥們兒,特偵組辦案,搭個便車。”顏如玉不疑有他,心急火燎地拉開另一側車門,背著少年躥進車內,掏出證件遞到前方,然後證件掉了,“臥槽,怎麽是你?”


    “食堂,買菜啊。”石飲羽一臉無辜地說。


    第10章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別讓他們跑了!”


    “快追!”


    陸行舟跳進車內,一把關上車門,下一秒,一梭子彈擊在車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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