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的處置很快下來了,周尚書告老,周秉彥外放至蠻城做了一個知縣。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他身為前朝舊臣,如此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若是沒有大運道,他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回來了。


    張采萱聽秦肅凜說起這個時,還有些感慨,當初那本,可沒寫到這裏,隻在女主生下一雙孩子就圓滿大結局了。到底是寵文,對於背景並沒有多交代,她翻過一遍,可沒有什麽改朝換代的事。隻說世道艱難,肉菜都不好買。


    也隻是而已,這裏麵的人可都是活生生的,這個世道也不好因為一個人而改變。日子還是要慢慢過下去的。


    張采萱靠在秦肅凜肩上,輕聲道,“我想給周夫人送些銀子。”


    就當還了她當初的賞。她可沒要張采萱的贖身銀子的,反而還給了銀子。當然了,那時候那些銀子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麽。


    秦肅凜笑了,摸摸她的臉,“送吧。”


    張采萱有些擔憂,“皇上那邊會不會有想法?”


    “不會。”秦肅凜篤定道,“我跟他實話實說了就行。”


    又想起什麽,問道,“舒弦呢?”


    秦肅凜淡然道,“她過段時間會搬到都城來,可能是為了孩子。聽皇上的意思,可能會鼓勵寡婦再嫁。”這對兄妹反正是親近不起來的,但要說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不至於。


    搬進新宅子後,秦肅凜又忙了起來,有時候回來已經是夜裏,老大夫已經搬了進來,張采萱特意分了一個院子給他,裏麵還有個藥房,驕陽一天大半的時間都在那裏,還得抽空跟他爹練武強身。


    漸漸地到了二月,天氣暖和起來,張采萱每日醒來時天色都不早,她如今大半的時間都花在陪望歸身上,因為秦肅凜回來得晚,這孩子也越發習慣晚睡,張采萱自然也跟著晚睡,早上就起不來了。


    鼻尖有些癢,還有熟悉的男子氣息縈繞,張采萱睜開眼睛,果然就看到秦肅凜抓著她的頭發在她鼻尖掃啊掃,她翻身坐起,抓著一縷發就撲到他身上,非得找補回來不可。


    夫妻兩人笑鬧一通,張采萱趴在他懷中,笑問道,“這個時辰還在家中,今天怎麽得空?”


    秦肅凜輕柔的幫她順發,“今天我告假,你陪我上街逛逛?”


    張采萱眼睛一亮,哪怕已經搬到都城,她卻是打不起念頭去街上逛的。如今有秦肅凜陪著,她頓時就來了興致。


    又想起孩子,問道,“望歸呢?”


    秦肅凜幫她找衣衫遞過來,白色的衣衫上隻幾朵小花,張采萱瞅一眼就拿過來穿上了,隻聽他道,“給婉生帶半天,我們午後就回來了。”


    她有些驚訝,“不帶孩子?”


    秦肅凜笑道,語氣親近,“我們好久沒有單獨出去逛街,不帶孩子,幫他們帶些點心回來就行了。”


    行吧。


    兩人出門時,張采萱才發現他身上也一身白,看起來似乎更冷了些。她隱約覺得哪裏不對,人卻已經被他拉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慢行,兩人不時說笑幾句,三刻鍾後馬車還未停下,張采萱覺得奇怪,最近的街道根本不需要這麽久,掀開簾子往外看,隻見馬車走的路並不是她以為的大道,而是一條巷子,看樣子更像是街上鋪子的後門那條道。


    張采萱回頭,剛好看到秦肅凜收回視線,並不見異樣,她瞬間了然,去這邊在他意料之中,很可能是他吩咐的。


    “我們去……”張采萱的問話頓住,因為秦肅凜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她閉了嘴不再問。


    不久之後,馬車停下,秦肅凜拉著她下馬車,麵容肅穆,在她麵前少見他這麽嚴肅的時候,但握著她手的那隻手握得很緊。張采萱有些驚訝,也不多問,和他一起從後門進了酒樓,一路往上到了三樓。


    等到進了房間推開窗戶,張采萱一眼就看到了……法場。


    方才馬車兜兜轉轉,外麵居然是法場。且上麵還反手綁了一排人,老的已經白發蒼蒼,年輕的也二十多歲左右。都是一身囚衣狼狽不堪的樣子,垂著頭看不到他們神情。


    他們的站在三樓,居高臨下往下看,一眼就能將法場和法場周圍都看得清楚。


    秦肅凜的聲音淡然響起,“當年我年紀小,卻不代表我就忘記了。如果沒法報仇就罷了,如今我已然有了能力,自然要為我爹和秦氏族人討個公道。如果真是我爹他們有錯,那我也認了,但我細查過後,發現並不是我爹有錯。而且……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孫略身居高位,多年來排除異己,明裏暗裏殺了不少人。手段毒辣,還都是斬草除根。當年不過是他小兒子調戲了我姑姑,我爹不忿抽了那混蛋幾鞭子,他們就□□。他們殺的不隻是秦氏一族,和我們家境遇相同的,都城就有四家,甚至是桐城那邊也有他們的手筆……”


    他握著她的手極緊,語氣平靜,但張采萱就是聽出來裏麵壓抑的憤怒和悲痛。他們成親這些年來,秦肅凜並不在她麵前說起原來的秦氏,偶爾說起也隻是輕描淡寫的帶過,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份仇恨。


    張采萱心情複雜,有些心疼他背負這些,又有些不是滋味,“為何不跟我說?”我們是最親近的人。


    聞言,秦肅凜一笑,和以往一樣溫暖,“你是我妻子,我隻想你高高興興平平安安的。我不想讓你背負這些,我並不是非要報仇,因為我們成親後我就發現,比起報仇,我更想要讓我的家人平安喜樂。這些仇恨,就讓我一個人記得就好了。如今我告訴你這些,就是已經放下了,而且我……不想對你有所隱瞞。”


    看著張采萱眼中的心疼,秦肅凜笑了笑,安撫道,“其實我並沒有做什麽,他們做的錯事太多,就算沒有我,皇上登基之後,他們早晚也有這一日。”隻是如今有他在,這些事情查得快了些而已。


    底下傳來監斬官一聲令下,兩人抬眼去看,剛好看到大刀高高舉起,而跪在中間一直低著頭的也抬起了頭,或許是無意也或許是注意到了酒樓中他們的視線,他抬起的眼正正對上了他們。


    然後,他的頭顱飛起……張采萱眼前一暗,原來是秦肅凜擋住了她的眼,他低沉的聲音隨即響起,“別看。”


    兩人下樓,氣氛有些沉默,上了馬車後,秦肅凜一把抱住她,“采萱,謝謝你陪我。”


    張采萱回抱著他的腰,“我們是夫妻,合該同甘共苦。”


    馬車緩緩出了巷子,漸漸地外麵熱鬧了起來,張采萱掀開簾子看到外麵熱鬧的街道,笑問道,“不回家嗎?”


    秦肅凜讓外麵的車夫停車,笑道,“難得出來一趟,怎麽也得逛逛才回不是,給驕陽和望歸的點心還沒買呢。”


    接下來沒有再發生什麽事,秦肅凜帶著她逛了半日才回,買了不少東西,尤其是給孩子的,吃的玩兒的買了不少。


    回家的時候,路過周府時,看到大門口處好幾架馬車,似乎正在裝東西,她掃一眼放下簾子,“這是要走了吧?”


    秦肅凜也掀開看了一眼,隨口道,“大概吧。”


    兩人都沒放在心上,那以前張采萱費盡心思逃離的大門,此時對她來說,根本已算不得什麽了。


    卻不知道從周府大門處走出來的兩人也看著他們的馬車,那邊馬車停了,周秉彥問道,“隔壁搬來的,是表妹的哥哥吧?”


    楚霏霏麵色不太好看,此時正注意旁邊乳母抱著的孩子呢,聞言沒好氣道,“我已經去過了,別說求情,人家根本就不見我們。如今人家高升了,可是新帝麵前的紅人,哪裏還看得上我們?再說了,以前他落魄的時候,但凡是婆婆多少上點心,一個孩子能吃用多少?如今人家也不至於不見我們……”


    最近這段日子,周秉彥從人人追捧到如今的避之不及。以前的他是都城有名的翩翩公子,無論是高門貴女還是宗婦,提起他都是一片讚譽,尤其是他跟楚霏霏的感情更是得許多人傳揚。如今……還是不提了。


    他溫和慣了,不過這個時候他沒什麽心情哄她,尤其她還嘰嘰喳喳滿是怨言,不過對著楚霏霏他也說不出難聽的話,隻道,“我不過是問一句話,你說這麽多幹什麽?”


    楚霏霏聞言瞬間就炸了,“我受人冷眼都是為了誰?”


    周秉彥也生氣了,一時間隻覺得她咄咄逼人,“沒人讓你去。”


    楚霏霏越發生氣,正想跟他理論,身後周夫人被丫鬟扶著出門,方才的動靜她都看在眼中,道,“別太過分,如今我們還能保住性命,全靠秉彥。你看看前朝官員還有幾人能站在朝堂上?你身為他夫人,不想著寬慰,還火上澆油,像什麽話?你就是被寵壞了,哪家媳婦敢對著夫君這麽大呼小叫,越發的沒規矩了。”


    說完,板著臉上了馬車。


    楚霏霏簡直氣得不行,不過他們家今天搬走,這麽多馬車放在門口,動靜頗大,周圍好多人都暗暗看著,和周秉彥吵幾句還行,要是和周夫人吵,就是她的不對了。


    對於周府門口的事情,張采萱一無所知,和秦肅凜兩人一起進了門,剛走不遠,就看到驕陽牽著望歸急匆匆迎了出來,看得出來他想要飛奔,但因為牽著望歸根本跑不動,隻得慢慢走。


    張采萱看在迎過來的兩個孩子,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她有夫君,還有兩個孩子,他們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


    這輩子她有親人,她——很幸運。


    秦肅凜握著她的手,對著兩個孩子笑著迎了上去,初春的陽光灑在含笑進門的一家四口的的身影上,照出一圈昏黃的光暈,襯得他們臉上的笑容越發溫馨柔和。


    這輩子能夠娶到你,也是我的幸運。


    永昌元年四月,秦肅凜被新帝授征安將軍,同年五月帶軍出征討伐各地匪徒,曆時兩年。兩年中,回都城次數寥寥。征安將軍不愧是跟著順帝打天下的猛將,兩年後,整個南越國再無匪徒,甚至一聽到征西將軍到來就直接放棄抵抗等招安的。


    永昌二年十月,征西將軍授鎮國將軍,同年臘月,鎮國將軍連同夫人搬到都城二十裏外的青棚山,那裏是原先新帝還未登基時就造起來的暖房。新帝登基之後,或許真是真命天子。自登基之後就風調雨順,順帝尤其重視農事,鼓勵開荒,荒地五年內稅糧全免。被景安帝的稅糧摧殘得害怕的百姓聽聞後無不欣喜,奔走相告。兩年後,整個南越國就能保證溫飽,十年後,戶部的庫房和各地衙門的倉房中就裝滿了糧食,南越國真正的富裕起來。


    後記:鎮國將軍和其夫人對於南越國後來的農事發展功勞甚大。順帝重視農事,知道鎮國將軍夫人對於農事上的天分之後,遍尋天下種子,凡是各地官府獻上的各色種子,都交由鎮國將軍夫人試種,青棚山上一應事宜都交由他們夫妻打理。所獲不菲,其中命名為紅薯和蘿卜的產量最高,保證收成後在整個南越國推廣,南越國很快能保證溫飽和這兩樣東西不無關係,鎮國將軍夫人對於南越國後世影響頗大,往後的許多年,南越國都再無餓死之人。鎮國將軍夫人於二十年後,得順帝親封鎮國夫人,可說是南越國史上少有憑自己功勞得封的女子。於後世女子地位上的提升影響深遠,他們夫妻也是南越國史上少有的恩愛夫妻,真正做到了相守一生,不離不棄。兩人之間的愛情故事得許多人傳頌,無論正史野史,都傳兩人夫妻恩愛,鶼鰈情深。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寫到這裏,算是完結了,謝謝大家幾個月以來的陪伴和支持。


    悠然也很不舍,這段時間過年,悠然好幾次都差點斷更,好在都堅持下來了。能夠堅持,全靠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再次很真誠的感謝大家的陪伴和支持~鞠躬~


    還有兩章番外,大家想要看誰的都可以說說,悠然會挑著來寫。


    悠然的預收文,後天晚上12點開,也是穿書。會日更,v後最少日六,肯定會完結,請大家戳進專欄收藏一下,謝謝支持~再次鞠躬~麽麽~


    ☆、第二百四十五章 番外一


    三月春風輕拂,陽光明媚, 溫暖的灑在青山村, 張采萱不時看看外麵,臉上笑容溫和, 回身看向一旁的秦肅凜,“一會兒到家之後,記得把糧食搬上來,一會兒我們先把銀子拉走。”


    他們夫妻回來的事情, 瞬間就傳遍了整個青山村。


    青山村中當初被征兵的人不少,但是回來的人卻沒那麽多。大概一半的人都沒能回來,好在新帝仁慈, 凡是戰死的,都多少發了銀子。當然了, 因為死的人太多, 銀子到手也沒多少。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這個,他親自過問的, 不存在被官員中飽私囊的可能,實在是國庫空虛。


    整個青山村中要說出息的,就是秦肅凜和塗良了,原先還要加上一個麥生, 不過他回來養傷後就再沒有去都城, 還稟了上峰往後都不去了,皇上的賞賜都送過來了。


    不過他雖然沒能做官,但那賞賜也看得人眼熱。


    除開他們三人, 剩下的那些哪怕活著回來的,都多少有點官職,也能接一家人去軍營外的村子過活,但他們在青山村住得久了都習慣了,周圍鄰居都是親戚,出了事情也有人幫襯,迄今為止,真正搬走的幾乎沒有。


    兩人的馬車直接往村西去,後麵的各家議論紛紛。


    張采萱兩人正從地窖中往上搬糧食和銀子呢,這些東西藏得隱秘,雖然這個院子以後不會長住,但她也沒打算那個地窖就這麽讓人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她懂。留些在裏麵,往後也是個退路。


    他們關了院子門在屋子裏鼓搗,前來找他們敘舊的人挺多,不知道的還以為當初張采萱在村裏時和他們關係多好。他們這邊關了門,就秀芬母子在那邊應付。


    到了午後,張采萱兩人和村裏人告辭,臨上馬車前,餘光看到張全富站在不遠處,看到她看過去對她一笑,“往後多回來看看。”


    張采萱胡亂點了頭,就起身上了馬車。


    他們回來的消息許多人都知道,今天天氣好,楊璿兒正在村西的路上曬太陽呢,看到張采萱他們的馬車回來,實在是辨識度太大,全部加一起五架馬車,當初顧家搬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陣仗,他們家……真的富貴了。


    楊璿兒的嘴角勾起,當初她醒過來,發現自己還在都城顧家,思索了好幾日,才決定搬到青山村來。


    上輩子她渾渾噩噩的,隻知在顧家庶女們麵前炫耀顧夫人的寵愛,卻不知道顧夫人對她也隻是利用而已,小小年紀的她那時候心裏已經非顧月景不嫁,全部都是顧夫人的手筆,其實她最想要的是用她這個侄女控製顧月景。


    顧月景看起來溫和有禮,其實最是疏離,任何人都別想走進他心裏,災難來時,他誰也不管。而她……果然沒有人管。


    現在的她已經不想回憶那時候的處境,機緣巧合之下,她跟著都城中一個混混頭目,過得比外麵那些人好多了,最起碼不會餓肚子,但是她卻不知這天底下男人的劣根性,有了妻還要妾,都有了還想著去偷……很快,那頭目身邊得女人越來越多。她的處境雖不如一開始好過,但也沒餓著。直到譚歸揮軍入城。


    這天下徹底易主,原先在都城中混得還算不錯的混混頭目突然就被抓了,她和那些女人一起被抓之後,關了幾天就被流放蠻城。


    流放的日子裏實在過得太汙糟,她已經不想再回憶。隨著譚歸登基,關於他的身份和過往也在天底下暗地流傳開來。還有就是他麾下的第一員猛將秦肅凜和其妻,他們的身世和譚歸一樣離奇。幾人的交集,最早就是在青山村。


    譚歸身為高門嫡子,被庶兄暗殺,流落到青山村後山。被秦肅凜夫妻所救,且他們倆還是最先造出暖房在雪災中還能種出青菜和糧食的人,青山村因為暖房,沒有一個餓死的人。譚歸討了法子在都城郊外大麵積建造暖房,可以說他打天下時的花費,與那暖房脫不開關係。


    還有秦肅凜的傳言,說他殺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原先一起征伐天下的時候還看不出,後來被順帝封為征西將軍討伐南越國境內的各處匪徒時,下手狠辣,對於除他妻子之外的女子毫無憐惜,哪怕跪死在他麵前也無動於衷。傳言最離奇的就是他有一次對於賊首的獨女投懷送抱,以期能求他網開一麵,卻被他一刀就削了頭顱,真的是郎心如鐵!也不知他對著那嬌滴滴的美嬌娘是怎麽下得了手的。


    楊璿兒決定搬到青山村,順便還帶來了顧月琳,顧月景那個人待人雖冷淡,但是對這個妹妹卻是很上心的,她本打算和月琳搞好關係,然後有事情的時候顧月景還能看顧一二。


    對於秦肅凜夫妻,她一開始確實是打算交好的,後來發現他們夫妻比起顧月景來毫不遜色,都是一樣的冷淡。尤其是秦肅凜,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她就會響起上輩子他殺人如麻的傳言,心裏止不住打鼓,幾次之後,她也不為難自己了。


    挖了秦夫人的人參來買糧食,這個是她最開始就打算好的。上輩子張采萱挖到人參的事情並沒能瞞過別人,或許是名人身邊的事情都會被無限放大。這隻是順便,其實她搬到青山村來最大的目的……還是譚歸。


    她隻是想要在秦肅凜夫妻之前救下他,如果能做譚夫人就更好了,她自覺不是異想天開,話本裏那麽多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故事,興許這份幸運就落到她頭上了呢。


    哪怕是沒能做成譚夫人,有救命之恩在,等譚歸登基,她的日子也不會難過。救了皇上一命,拿個郡主之位來換——不過分吧?


    可惜打算得再好,不是自己的東西終究搶不過來。本來她以為自己能先一步挖掉張采萱的人參,就一定能救下譚歸,可惜事與願違。


    沒能救到人,她搬到青山村來也不錯,這個村子往後可是許多人都會追隨譚歸的,和她們搞好關係很有必要,當然了,她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沒能掙下救命之恩,她幹脆造暖房,靠著這個法子接近他也不錯……


    沒想到他也是不肯屈服的。也對!亂世裏能殺出一條血路登基為帝的人,如果被她一說就妥協了,他也不能是新帝了。楊璿兒靠在村西路旁的石頭旁,看著張采萱他們的馬車漸漸地往村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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