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在班裏也不算成績特別優秀的,也隻是第15名左右,在一個55個左右的普通班級裏麵並沒有得到老師特別青睞,在這所學校裏麵,每年考上大學的人數基本也就那幾百人,按照薑蘭的成績上也是在本科線上徘回,再加上她時不時會和男同學吵架之類的,更讓班主任不喜,也就沒有人特別在在意她忽上忽下的成績。


    最後高考之後,薑蘭出了考場心裏砰砰地跳,她一會想自己好像表現還好,一會又覺得好多題目沒有答出來,甚至覺得大多數已經做出的題目也不對。心中忽上忽下,真像掛著七八個吊桶似的,一段時間都是睡不安穩,從來不失眠的她有好幾天都沒有睡著。


    等著消息來的日子裏,薑蘭的媽媽已經計劃著要搬家回去,籌備著收拾打包行李,平常的時候她並不關心薑蘭最後一段時間段的狀態,隻憑藉以往的經驗,薑蘭從小就是成績數一數二的,老師們都是在她麵前誇獎薑蘭的,在她心目中,薑蘭肯定是可以上大學,她也總是說,自己反正不懂,就知道她女兒聰明,對結局很自信,反關薑蘭,卻一直恍惚不安,她想告訴她媽媽,讓她先不要搬家,萬一自己考不上怎麽辦,家裏不會有錢給她去上三本學校,學費太高,可是又轉念一想,萬一自己可以考上呢,此時去這樣一說,以她媽媽的性格估計都會哭了,也就多一種打擊,這個一輩子就指望丈夫兒女給她帶來好的生活的女人,現在丈夫一直扶不上牆,於是轉頭目標專注在女兒身上,一直給她安慰,從小到大就沒有讓她失望的女兒,薑蘭自己又怎麽能讓她失望呢。於是她選擇了不說,在命定的結果到來之前,隻是一個人經歷那種等待的牽腸掛肚的心情,不用再添加到另一個人身上了。


    可是就像賭徒一樣,越沒有錢,越想贏錢,越不會贏錢,隻會把錢輸光,高考結果下來了,薑蘭落榜了。


    知道結果之後,薑蘭沉默了,她沒有哭泣,也沒有房間讓自己獨自呆一會,她媽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忡愣了半天,沒有說話,緊接著轉頭和薑蘭爸爸罵道,“這日子沒有法子過了,老的不爭氣,整天晃蕩,不想著掙錢,光指望我去打臨工,湊生活費。現在小的不爭氣,整天聽說成績好,結果呢還不是考不上,我怎麽這麽命苦呢,你看別人家都是男人那麽能賺錢,女人不用擔心錢,整天就帶帶孩子,打打麻將,孩子也爭氣,考上的大學都是北京復旦大學之類的,我呢,我過的是什麽日子。”


    薑蘭也不好糾正她媽媽把大學名字說錯了,也隻是抬頭看了看爸爸,她以為爸爸又會和媽媽對罵,耳朵下意識縮了縮,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爸爸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思索了一會,然後抬頭對薑蘭說,


    “你出去找同學玩一會吧,這件事情我和你媽媽商量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薑蘭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她就走出那個封閉的屋子,但是並沒有去找同學,她不知道該去找誰,也不想去討論高考成績這件事情,但是這種時候每個考生都會討論,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將來的計劃,美好的前景似乎展現在眼前,薑蘭沒有,這是種巨大的隱痛,無法描述,從來沒有經歷的失敗一下子擊敗了她,就像被重重了打上了胸口一圈,一直不斷地後退,知道退到無法可退之處,如果退出最後有一麵遮擋的牆,那麽她還可以有個輕微的依靠,至少受傷有限,可是現在似乎是什麽都沒有,前進是肯定不行的,後退也無處著手,那應該何處重生呢。


    薑蘭走在街上,街上依舊是熱鬧的街市,每個人在做自己的事情,賣衣服的店裏服務員給顧客賣力地介紹漂亮的衣服,文具店的老闆也在電視前看著正在上演悲歡離合的言情劇,依稀能聽到傳出的聲音,


    “你為什麽要欺騙我呢,為什麽呢?”一個女子在聲嘶力竭地喊,另外一個男子也在撕心裂肺的喊:“我都是為你好,不想讓你擔心,才沒有告訴你,我愛你啊。”


    所有人的做法解釋到最後都可以說是為了別人好,那麽自己的高考失利又可以解釋成為誰好呢,難道是為了成功路上更多挫折,讓自己更能體會成功的快樂嗎?薑蘭不由自主地苦笑。


    她轉頭看到街頭有個網吧,裏麵都是坐車密密麻麻的人,帶著耳機在電腦前麵,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但又不打擾對方,隔成一方空間,薑蘭,她也要去看一看,裏麵到底有什麽,平時所謂不好好學習的同學被老師批評總是玩電腦,到底是在做什麽。


    她到裏麵諮詢了網吧老闆,那是個纖瘦麵目清晰的孕婦在入口收銀台前,薑蘭詢問如何繳費,如何玩電腦,老闆娘興致勃勃給她推薦□□,可以和陌生人聊天。


    薑蘭於是自己的qq號,登陸進去,隨便找了一個自稱“人間處處有希望”的人申請加她為好友,於是開始了第一聊天。


    “我叫希,很高興認識你,你是一定個很美麗的姑娘,氣質清純。遇見你是今天最開心的事情了。”


    ☆、程希


    “希,你有沒有體會過一種心從身體出來,無所適從的感覺,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該說什麽話,甚至吃飯睡覺都會忘記了,我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薑蘭說。


    希回答說:“我知道高考失敗對你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從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麽大的挫折,可是我覺得你以後會迎接更成功的未來,這隻是你目前在不斷更新,像電腦程式開機之前的自動更新為了迎接更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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