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古堡是當地的打卡聖地,白天對外付費開放,到了夜晚,因為種種謠言人們對它避而遠之。為了節目錄製,節目組特意向史先生支付了包場費。說這件事,賀總心裏挺無語。這位史先生也是個奇才,生意虧損等著賣房周轉,卻不願意免費提供古堡給他們調查。賀總搭了嘉賓,還得搭錢。不過最後如果真能將古堡調查清楚,讓史先生成功把房子賣出去,第二期的收視數據一定會很好看,而且史先生也答應,到時候會給節目組一筆不菲的傭金,這筆錢賀總不會獨吞,而是將它放進獎池中。古堡大廳中,賀總向大家坦白了這些始末。徐音音靠在椅子上,負責照顧他們飲食起居的古堡管家就站在她身邊不遠。管家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穿著西裝三件套,手裏戴著雪白的手套。她的手中,銅錢隨著拇指的動作在幾根手指間翻轉。不會有人知道,她身後站著另一個“人”。那是她的依仗和底氣,也是她實力的一部分。徐樂樂雖然看不見,但他感覺靈敏,隻要一想到姑姑就在自己附近,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遠離,卻不敢。窩囊廢指的就是他這種人吧,怕這怕那又不敢反抗,隻能像一隻可憐的困獸,自我拉扯。“賀總。”陸汀舉起手,示意要發言。賀總做了個請的手勢。陸汀:“您說,史先生是委托人,那在調 查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和委托人見一見?”賀總:“史先生就住在市裏,明天一早我會把地址給你們。”章諾理了理裙子,抬頭用大眼睛望著賀總:“賀總,我們的錄製時間有限,他如果自願過來,或許能幫我節省一些路上來回的時間。”賀總聳了聳肩:“這件事我跟史先生提過,但他不願意。”秦嶽放下自己的寶貝相機, “怎麽,因為害怕?”賀總幹笑,沒說話。史先生請節目組入駐的目的很簡單,一,的確是像他說的那樣,希望節目組能幫忙解決問題,成功賣房。二嘛,陸汀覺得史先生對自家豪宅鬧鬼半信半疑,期盼能借著驚悚之打破傳聞,讓大家知道這棟房子很安全,吸引那些有錢人買下。古堡能留存至今完全是曆史遺留問題造成,按照當前的社會情況,要想在這種地方買地建房,絕無可能。否則,除非是傻子才會將想要賣掉的“鬼宅”推到公眾視野下,這不是宣傳,這是在趕客。“調查方向和具體方式,由你們自由決定,我們這邊不會幹涉。該交代的已經交代了,大家自由活動吧。”賀總說完就退回到監視器所在的房間。這是他特意為自己挑選的,整個古堡中,唯一可以全天曬到太陽的屋子。因為遊客可以進來參觀,室內環境還算幹淨。並且在史先生的同意下,管家已經替大家換好了嶄新的床單被褥,條件比上次好了不是一點半點。房間和上次一樣,按照嘉賓組分配。陸汀和林歸住一間,章諾和秦嶽一人一間,徐音音和徐樂樂姐弟倆住一間。為了避免男女性別造成的不方便,賀總特意命人在徐音音和徐樂樂的床鋪之間,加了一道隔板作為牆壁,隔出兩個“太空艙”。即便這樣,徐樂樂也不願意踏實住下。四個房間緊挨在一起,兩兩相對。期中一間的爭吵聲剛響起,住其他三個房間的人就都聽見了。第一期錄製結束,到這一次匯合,徐樂樂已經五天沒和姐姐住在一起了,哪怕是今天這種特殊情況,他仍舊不願意。他害怕,怕晚上醒來,會看到第三個人坐在自己床邊,也怕半夜被鬼魅魘住,醒不過來。徐音音意識到兩人的爭執聲音過大,放低了音量:“你不能去其他地方住,這樣所有人,所有觀眾的都會知道你我不和!”“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也不想來……”徐樂樂小小的嘀咕聲還是被徐音音聽到了,她冷哼一聲走到徐樂樂麵前,陰鷙的眼神令人生出一種恐慌,徐樂樂下意識地要往後退,被徐音音攥著胳膊重新拉近。女人的鼻尖幾乎貼近徐樂樂的鼻尖,帶著些許涼意的鼻息噴到了他的嘴上,有種怪異的濡濕感。徐樂樂心頭一顫,恐懼的低叫出聲。徐音音被弟弟的排斥刺傷,臉色無比難看,她惡狠狠地睜著眼睛,一字一句道:“徐樂樂,我們是雙胞胎,你忘了嗎?我們從生下來就被綁在一起,往後你也逃不掉。別想走,我會讓姑姑看著你。你要是敢把這次的錄製搞砸了,別怪我跟你翻臉。”徐樂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沒有深想徐音音生氣後會發生什麽,但是聽到“姑姑”兩個字他就已經嚇得腿腳發軟。對姐姐的怨氣和不讚同,被深深地害怕壓抑住了。他吞咽了下唾沫,著急點頭,心裏祈禱著錄製快點結束,他現在隻想逃,逃離越來越讓他看不懂的姐姐。秦嶽往前伸了伸脖子,什麽也聽不見了,歎了口氣。此次見麵他就發現,徐家姐弟倆間的氣氛很僵硬,不像姐弟,更像仇人。剛剛的爭執聲聽得不清楚,但也能判斷出,兩人在去留問題上產生過分歧。他歎了口氣,要不是沒錢,他也不想來的。退回房間時,秦嶽抬眸,發現對麵的門留著縫隙,一個人站在後麵。那不是一個女人,而是個男人,昏暗的光模糊了他的五感和下半身,顯得眼眸陰沉。下一瞬,眼花了似的,那扇門竟然又變成了敞開狀態,新嘉賓章諾穿著小短裙站在那裏,正偏臉偷聽隔壁的牆角。第118章 “看什麽看, 沒見過美女啊。”章諾翻了個白眼,轉而想到什麽,對秦嶽勾勾手指。秦嶽茫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叫我?”“這裏就我倆, 除了你還有誰?”章諾嬌嗔,笑嘻嘻地催促, “快點,我有話要問你。”秦嶽是個攝影癡, 上學時把拍照當愛好, 工作了將拍照當工作, 所有男女在他眼裏都隻是配合拍照的“模特”。可是今天不是在拍攝現場, 眼前的女人也不是可以被他隨意擺弄的模特, 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麽相處。尤其, 對方還這麽自來熟。“我剛剛看到你房間裏有個男人。”秦嶽吞咽著口水,小心翼翼觀察章諾的表情。他身後的三號攝像師扶著機子的手一愣, 他的鏡頭一直黏在嘉賓身後, 可是什麽也沒拍出來。錄製正式開始之前,賀總跟他們保證過, 這次的古堡之行就算真有鬼, 也絕不會像幸福醫院那樣生猛。大家安心拍攝,回去後有壓驚費。誰知道, 這才剛開始,鬼就冒出來了!攝像師忍不住擔憂,伸手戳了戳秦嶽的肩胛骨,嚇得秦嶽跳起來,轉身回頭看向身後。看到攝像師僵在半空的手指, 他鬆了口氣, 拍著胸口說:“哥, 人嚇人能嚇死人你知不知道!”攝像師:“抱歉啊秦先生,我隻是想問問,你剛剛真的看見那啥了?”“看見了。”秦嶽在大腦中快速複盤,萬分肯定,剛剛沒有看錯。章諾請嗤一聲,“真膽小。”他失去了耐心,邁過走廊一把揪住秦嶽的胳膊,直接將人拉進了自己的房間,砰一聲關上門,將三號攝像師擋在了外麵。隔壁房間裏,徐音音和徐樂樂不甚清晰的爭執已經結束,而陸汀和林歸的房間裏一點聲響也沒有。暗紅色的地毯鋪滿走廊,盡頭光線昏暗。氣氛微妙,攝像師怯生生地看了眼章諾的房門,退回到秦嶽的房間。古堡中,四個房間的布置大同小異。水晶吊燈,富有古典韻味的木床,地毯,放於窗邊的床榻。除此之外,還有單人衛生間。秦嶽有點害怕看到章諾,他總是覺得,那個男人可能附在章諾身上,便見目光放於周遭,來來回回將整間屋子打量了五六遍。章諾這時候的耐心又變得很好,他翹著二郎腿,單手撐著腮,眼皮撩起間帶著幾分嫵媚。秦嶽頭皮發麻,要不是角落裏還蹲著一個攝像師,他真想拔腿就跑。咬了咬手指,他鼓起勇氣抬頭對章諾道:“我剛剛沒騙你,真的看見你房間裏有個男人,看不清臉……你別不信,我的眼睛能看見鬼。”“我知道。”章諾落在腮邊的手指,在自己臉上輕輕點了點,“你有陰陽眼,徐音音會用銅錢起卦,而陸汀和林歸,暫時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能力。”秦嶽半張著嘴,好一會兒才古怪問道:“既然你相信,為什麽不害怕呢,你就不怕那個男鬼對你做什麽?”“他能對我做什麽?”章諾好笑的盯著對麵,秦嶽這人膽子這麽小,偏偏又生了一雙陰陽眼,這些年不知道過得有多可憐。秦嶽心說,萬一偷看洗澡呢,萬一鑽進被子裏跟你一起困覺呢,不管哪一個都很恐怖好吧。但他不好意思把這些說出來,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嚇唬你。”章諾哈哈大笑,忘了要偽音,爽朗中帶有男性特有豪放的笑聲,把秦嶽給聽傻了。“抱歉,忘了要淑女。”章諾適時閉上嘴,指尖按住嘴唇,衝秦嶽略帶歉意的微微一笑。秦嶽愣愣地搖了搖頭,“沒什麽。”好像有哪裏不對,但又具體說不上來。秦嶽向來粗枝大葉,沒將這點小細節當回事,“你把我叫過來,到底是要做什麽?”“就看看你,和其他人有什麽不一樣。”章諾起身,大長腿踩著高幫帆布鞋,圍著秦嶽走了一圈,指尖點著秦嶽的額頭,鼻尖,又略過嘴唇,最後,指尖停在他的眼位,“左眼睛虹膜有點泛紅,看到鬼的時候會有什麽反應嗎?”女人的氣息噴在自己的嘴唇上,秦嶽的心瘋狂亂跳,心說新來的嘉賓怎麽能這樣!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他急忙後退,別開臉提醒道:“章小姐,有攝像機在,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言行。”章諾故作驚訝道:“抱歉啊,忘了攝像師還在。”攝像師又往角落裏頓了頓,你們就當我是空氣好了。其實這幅良家婦男被豪放女生調戲的畫麵,還是很可的。秦嶽一聽這做作的語氣就來氣,有種剛被戲弄的感覺。他壓著火氣站起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章諾沒有留人的,散漫道:“慢走不送。”秦嶽:“……”哢嚓一聲,房門被關上。章諾轉頭走到攝像機前,問攝像師,“你拍過他眼睛的特寫嗎?那對眼睛真漂亮。”攝像師被突然懟近的臉嚇了一跳,老實的搖搖頭。章諾“哦”了一聲,轉身進了衛生間,不 一會兒,嘩啦啦的水聲傳來。攝像師耳朵通紅,心說這個女生很辣啊,上廁所毫不避諱,怎麽可以連門都不關!關於新嘉賓的資料,下麵的人一概不知,他們賀總的原話是,要給觀眾一個驚喜,絕對眼前一亮。秦嶽回房間待了幾分鍾,坐立不安,帶著攝像師去了斜對麵陸汀房間。房間裏,陸汀正盤腿坐在床上擦頭。他打開門把秦嶽請進去,瞧他一臉哭喪,問道:“怎麽這副表情?”想起對方那雙特殊的眼睛,陸汀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剛來你就看見了?”“嗯。”秦嶽簡略的說了下情況,然後著重吐槽章諾,“一個女生怎麽能在陌生男性臉上摸來摸去!而且她在來之前肯定做過功課,除了你和林先生,對其他人有一定了解。我感覺她不像是單純來參加節目的。”陸汀的重點在前麵:“一個女生……?秦嶽,你沒覺得他和普通女生不一樣嗎?”秦嶽:“太豪放,不懂得男女有別。”陸汀:“不是這個,是……”剛要開口,手機震動了。他拿起來,屏幕上是賀總發來的信息,讓他不要將章諾的性別告訴第三個人,這是節目組給大家藏的“驚喜”。陸汀:“……”就怕到時候隻有驚,沒有喜。“是什麽?”秦嶽眼巴巴地等著,卻見青年搖了搖頭,用一句“沒什麽”敷衍了過去。他有點不甘心,想再問一問,安靜的房間突然響起敲門聲。古堡管家敲開四個房門,站在走廊中央對大家微笑:“諸位來賓,晚宴準備好了,請隨我去餐廳用餐。”古堡裏沒有空調,特殊的石頭構造讓內部冬暖夏涼。陸汀慶幸自己帶了外套,他裸|露的胳膊裹緊長袖中,問林歸:“你不冷嗎?”林歸:“不冷。”男人穿著單薄的襯衣,下擺束進皮帶中,幹練的裝扮襯得他越發肩寬腰窄,身材精壯。走在最後的章諾翻了個白眼,“不是不冷,是騷包。”走在他前麵的秦嶽道:“什麽?”“我說,雄孔雀開屏。”章諾的話剛落,最前麵的林歸忽然回頭,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章諾一愣,拽住一臉“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的”秦嶽問:“他耳力一直這麽好?”“誰?”秦嶽茫然。章諾歎了口氣,這人跟個傻子一樣,到底是怎麽安然活到現在的。他抬手揉了把秦嶽的頭發,“沒誰,讓你好好走路,別回頭看我。”秦嶽:“你閉上嘴我就不會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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