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然而幻想總是高於現實。　　一個星期後數學老師隨堂測驗，杳杳再一次不及格了。　　不及格的卷子是要讓家長簽字的，時隔半年，曆史重演，杳杳連傷心的力氣都沒有了。　　自從這學期上學後，他很努力補習，連遊戲都沒有碰過，怎麽還是不及格呢。　　回到家杳杳悶悶的。　　陸聞看出來了，問道：“怎麽又不高興了。”　　有上次的經驗，杳杳知道自己隱瞞也沒有用，老公肯定會知道的，他低著頭把卷子找出來，一聲不吭地遞給他。　　陸聞剛把隱形眼鏡摘掉，他看著卷子上大大的八十五分，“你今天就是因為這個不高興？”　　杳杳低頭看著地麵，聲音小小的，“你不覺得我是個大笨蛋嗎？”　　“大笨蛋算不上。”陸聞翻了翻卷子，查看小家夥都是在哪些地方失分。　　杳杳聽到老公寬慰，心裏總算好了一點，他心想老公還是向著他的，他拉著老公衣角，嬌嬌道：“老公是不是覺得我還行？還有那麽一點聰明勁。”　　陸聞故意道：“你想什麽呢，我說大笨蛋算不上，意思是隻能算小笨蛋。”　　杳杳沒想到自己一腔柔情對著空氣使勁了，老公完全不說點安慰的話，他氣得眼淚都出來了，“你就是嫌我笨！”　　他要把卷子奪過來，但是老公站起來，單手把卷子舉得高高的，他蹦了半天也夠不到。　　杳杳氣壞了，跺了跺腳準備一個人回臥。　　然而來沒走兩步，就被老公一把撈到懷裏。　　杳杳向後仰靠著老公，頭支在他胸口，想撐起來身體卻根本使不上勁。　　“我哪裏嫌棄了。”陸聞低頭笑了一會，望著杳杳道：“至於這麽生氣嗎？高中的知識和智商又沒有關係，隻要好好學，都能考好的。”　　他把卷子對半折疊，放在小家夥眼前，按住他掙紮的胳膊，從第一道錯題開始講。　　陸聞講卷子根本不用翻數學書，公式定理張口就來，他不像小胖那樣講不清楚，也不像粱蘇祁那樣，覺得太簡單的東西沒什麽好講的。　　他講題總是深入淺出，盡量用杳杳可以理解的語言表達，並沒有因為題目太簡單而輕視錯誤，省略講題過程。　　杳杳本來還想掙紮，沒想到老公突然給他講題，還都是他不會的，他的注意力很快跑到卷子上，身體也不再逆反，慢慢順從地靠在老公身上。　　老公說話的時候會帶動胸腔震動，杳杳窩在他懷裏，隻覺得分外安心。　　陸聞身上壓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也不覺得累，兩個人就著這個姿勢把整張卷子講完了。　　最後陸聞在杳杳頭頂問道：“都懂了嗎？”　　杳杳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陸聞在卷子上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已經七點半了，不知不覺講了一個多小時，陸聞道：“先吃飯吧，吃完飯把你最近遇到的不懂的問題都拿出來，我一齊講了。”　　一個星期應該沒積攢太多問題，都講完省得小家夥在學校跟不上，以後像滾雪球一樣會積攢更多的問題。　　杳杳嗷了一聲，主動去廚房做飯。　　吃完飯，陸聞坐在沙發上，眼睜睜地看著小家夥把一摞試卷和習題冊都搬了過來。　　他疑惑地望向杳杳，“這些都要講？”　　杳杳很有學習勁頭，“我好多都不明白呢。”　　陸聞沉默了一會。　　“我覺得我剛剛說錯了，我要收回我的話。”　　杳杳不明所以。　　“你不是小笨蛋。”陸聞麵無表情道：“你確實是個大笨蛋。”第94章 小魅魔去上班　　接下來的幾天杳杳有老公幫助，學習終於沒有那麽費勁了。　　上學後杳杳的生活歸於平靜，作息也正常了起來，這期間魔族聯盟的骨幹成員全都放出來，哲西哥哥也回到a市了。　　驅魔局和魔族聯盟之間達成一種詭異的平衡，全體魔族都要在各地驅魔局登記戶籍，杳杳的戶籍是老公幫忙辦理的。　　有了這層身份，隻要不幹擾亂社會的事，他們在驅魔局麵前也不用跑了。　　杳杳在家裏都趾高氣昂了許多。　　而陸聞這邊有些問題。　　驅魔局和魔族聯盟達成和平協議的前提是雙方各退一步，魔族聯盟需要敦促所有在人類社會生活的魔族前往驅魔局登記戶籍，而驅魔局則要保障魔族自治的權利，上層的意思是在各級驅魔局中設立魔族專屬的崗位，協助人類工作。　　可a市驅魔局有三隻祥瑞存在，很多魔族懼怕不敢來應聘。　　半個月他們還沒招到一個魔族，上麵領導特別關心他們這個事情，還特意打電話詢問，以為他們耍大牌搞特殊，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一個星期內招到魔族上崗。　　這可比執行公務還要麻煩，陸聞特意讓陵光給之前羈押的魔族打電話，讓他們看看能不能推薦人選，結果魔族聯盟表示他們也不太方便。　　陵光公放給大家聽。　　“大部分在人類社會生活的魔族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加上a市是一線城市，工資本來就高，沒人願意辭職來驅魔局工作，而且三千的月薪也太低了，有些魔族還拖家帶口，這麽低的工資根本不夠糊口，以前是我們誤解驅魔局了，你們驅魔局真是不為錢不為權一心為社會的清廉組織，要是我們魔族早跑路了。”　　監镔連忙在電話裏為驅魔局正名，“三千隻是基本工資，我們還是有獎金的，可以達到月薪十幾萬幾十萬，千萬別擔心錢的問題啊兄弟。”　　結果對方嘖了一聲，用一種大家都是社會人的語氣，非常江湖道：“嗨，我們都懂，我也做過hr，公司標3k~35k的月薪，通常新人都隻能拿到最低的薪資，老員工也就多個一兩千，大家出來討生活都不容易，就別勉強我們啦，有機會再聊哈。”　　隨後就掛了電話。　　祥雲樓三隻祥瑞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這年頭想招個魔族來工作怎麽就這麽難？　　陸聞也皺緊眉頭，距離最後死線還有三天。　　陵光突然想起一個點子，“大家有沒有認識的魔族朋友，問問朋友能不能來a市工作？”　　監镔已經自暴自棄了，“我平常不是上班就是打遊戲，我去哪認識魔族？”　　一旁一直不吭聲的執明突然對監镔道：“杳杳。”　　“什麽杳……”監镔本來仰麵躺著，意識到執明說的是誰，立即一骨碌坐了起來，“兒子你說的誰？杳杳？嫂子？”　　“我確實認識嫂子啊！”監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轉頭一臉期待地望向老大。　　陸聞下意識否決，“他不行，他還得上學。”　　“上學沒事啊，給嫂子設置一個顧問的職位，沒事指導我們工作就行，不用坐班，他不是會那個很厲害的白光嗎？這可不是所有魔族都會的，就用特殊人才引進政策，上麵也不會說什麽的。”　　陸聞還是覺得不靠譜，“他年紀太小，不合適。”　　“年紀都十八了，又不算雇傭童工，老大你怕什麽。”　　監镔快急死了，但是陸聞死活不鬆口，“大家這兩天還是繼續找一下工作人選。”　　辦公室傳來監镔長籲短歎的聲音。　　陸聞根本就不打算讓杳杳就職，找不到人就找不到人，至多被批評工作不力，杳杳這個年紀還是要以讀書為主。　　但是兩天後依舊沒找到願意來驅魔局工作的魔族。　　最後一晚，監镔背著陸聞偷偷聯係了杳杳。　　杳杳正在廚房炒菜，突然收到監镔的電話。　　“嫂子，老大在你旁邊嗎？”　　剛接通就聽到監镔故作隱秘的聲音，杳杳覺得好奇怪，他往外看了一眼，看到老公不在客廳，便道：“不在啊，有什麽事嗎？”　　監镔鬆了一口氣，連忙長話短說道：“嫂子，我們驅魔局最近有一個需要魔族擔任的崗位，你能來嗎？不耽誤你學習，就是掛名，不用每天來單位，偶爾巡視兩趟就行。”　　驅魔局找他一個小魅魔工作？　　杳杳是震驚的，第一反應是拒絕，雖然他能接受老公在驅魔局，但是自己去就不一樣了，這不背叛了魔族立場嗎？　　但是當監镔說到來驅魔局工作有工資的時候，杳杳炒菜的手停頓了，他猶猶豫豫道：“那一個月多少錢啊。”　　“三千啊。”　　監镔擔心杳杳嫌少，正要科普他們獎金政策的時候，隻聽電話那頭道——“這也太多了吧，我真的不用每天去單位嗎？會不會扣我錢？”　　監镔：……　　杳杳又悄悄咪咪道：“那如果我去上班的話，那職位會比你們高嗎？”　　監镔很想說嫂子你剛剛不還在擔心背叛魔族立場，這麽快就叛變真的好嗎？　　但是隻要杳杳肯來上班幫他們解燃眉之急就行。　　監镔非常狗腿道：“是的，顧問比我們的都高。”　　杳杳在心裏非常沒出息地哇了一聲，這是發工資請他去當領導嗎？　　還有這種好事？　　杳杳火速答應了。　　掛斷電話後，杳杳哼著歌將菜裝盤，喊老公出來吃飯。　　陸聞剛洗完澡，頭發還滴水，他拿毛巾擦了擦，見杳杳一臉高興，問道：“怎麽了？這麽高興。”　　杳杳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　　見老公不說話，杳杳哼了一聲，把兩人的飯盛好，道：“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們在招人，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嗎？”　　陸聞很快明白過來小家夥說的是什麽事，他皺眉道：“監镔跟你說的？”　　杳杳點頭，他很得意，“沒想到我還能在驅魔局裏當領導呢，說給我哥哥聽，我哥哥都要嚇死。”　　“你年紀還小，還在讀書，不適合去驅魔局。”　　說杳杳年紀小，就像踩到了他的尾巴，杳杳瞬間炸毛，“誰說我年紀小？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很成熟的，你別瞧不起人。”　　陸聞無奈，“驅魔局有保密條款，就這條你都不一定能堅守。”　　杳杳不服，“我嘴巴很嚴的，如果讓我保密，我連我哥哥都不會說的，我是個很有職業操守的人。”　　陸聞還要說什麽，他的手機鈴聲也響了。　　這回不是監镔，是省級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