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胖不服氣，“你胡說什麽呢。”　　但秦明月說的是事實，對方領了餐盤斜了他一眼，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小胖想反駁卻無從反駁起，隻好回頭跟杳杳說話，給自己找台階下。　　“下午咱們班和二十九班一起上遊泳課，到時候肯定能看到梁蘇柔，我們一起去打招呼吧。”　　杳杳心裏還惦記著剛剛看到魔氣的事，聞言小聲地哦了一聲。　　杳杳經常在小動物身上看到黑色的魔氣，它們會找他求救，但是人類作為萬物之靈，天然對魔氣有防禦，一般是不會被汙染的。　　除非使用比較特殊的手段。　　杳杳想了想，仍舊覺得不太可能，之前他都沒見過人類被汙染。　　可能是眼花了吧。　　正好輪到他點餐，杳杳連忙跟阿姨要了茄汁雞排套餐和蛋撻。　　下午遊泳課。　　上課前需要在更衣室換好泳衣。　　杳杳的衣櫃正巧就在粱蘇祁旁邊，中午的事一直縈繞在他心頭，杳杳心裏不踏實，趁這次機會認認真真地觀察了一下粱蘇祁。　　剛脫掉上衣，正準備脫褲子的粱蘇祁發覺到視線，頓住手。　　忍了一會，杳杳的目光還在他上半身逡巡，粱蘇祁終於忍無可忍，道：“你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啊。”杳杳盯了半天，也沒看到魔氣存在，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來他中午真的是眼花了。　　杳杳放鬆下來，才注意到粱蘇祁皮膚很白，明明看起來跟他一樣都是高中生，但竟然有六塊腹肌。　　太不公平了，他一塊都沒有。　　杳杳喜歡腹肌，他覺得無論男女，有腹肌就很性感。　　想起老公硬邦邦的腹部，杳杳估摸著應該也是有腹肌的，雖然老公一次都沒讓他看到過。　　如果老公能和粱蘇祁一樣有六塊就好了。　　杳杳美滋滋地想，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微笑。　　一旁粱蘇祁眼睜睜地看著杳杳盯著他上身，很詭異地笑了出來，他第一次在更衣間有一種被審視的錯覺。　　腰間的皮帶竟然不知道該不該解開。　　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恨恨地穿著褲子走去淋浴間。　　杳杳沉浸在老公各種讓他摸腹肌的幻想之中，等醒來看到粱蘇祁褲子都不脫就去淋浴間，搖了搖頭。　　這個人好奇怪哦。　　遊泳課男生和女生不在一個泳池，中間隔著厚重的玻璃牆，杳杳換好泳褲，衝過澡之後，跟著小胖一起到泳池邊排隊站好。　　明德中學初中體育課程中就有遊泳項目，二十七班和二十九班的男生大部分都是從初中部直升上來的，基礎不錯。　　但體育老師為了照顧新同學，第一節 課仍舊準備教基礎動作。　　熱身結束後，體育老師問道：“有沒上過遊泳課的嗎？”　　隊伍中隻有一人慢慢舉起手。　　杳杳舉完手才發現不對勁，好像隻有他一個人在舉手。　　福利院裏沒有體育老師，杳杳自然也沒跟人學過遊泳。　　最後體育老師一聲哨下，讓其他人自由活動，岸邊的男生們一蜂窩跳下水，盡情嬉戲。　　隻有杳杳一個人孤零零地麵對老師。　　“你叫什麽名字？”體育老師背著手，大嗓門道。　　泳池裏男生打鬧厲害，水花四濺，都濺到杳杳身上了，他往前避了避。老老實實道：“我叫杳杳。”　　體育老師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現在家長給孩子起名越來越鬧著玩了，他都沒聽過有姓杳的。　　體育老師搬來一個長條板凳，讓杳杳趴在上麵。　　泳池裏幾個男生靠在岸邊，看到長條板凳，已經悄悄噗嗤笑出了聲。　　教學大綱裏要求學生要知道遊泳的類型與標準動作，因此第一節 課老師通常不讓學生下水，就在岸邊教導不同類型的泳姿。　　等學生會入水，尤其是男生，一般都光顧著玩，不好好聽課了。　　明德中學初中部的泳池裏，經常能看到一群小孩趴在長條板凳上，撅著屁股劃空氣，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班上其他男生都經曆過，非常有經驗，所以見到長條板凳，都聚攏來看笑話。　　這次還隻有杳杳一個人，尷尬指數直線上升。　　杳杳趴好後，乖乖聽從老師的指揮，展開四肢。　　泳池裏立即發出一聲爆笑。　　“笑什麽？”體育老師雙眼一瞪，爆笑的男生立即捂住嘴，但是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眾多小聲低笑連綿不絕。　　根本製止不住。　　杳杳不知道大家笑什麽，他以前都不清楚遊泳還有這麽多分類，很認真地跟著體育老師學習各種遊泳姿勢。　　蛙泳、蝶泳、仰泳……　　這可比數學課有趣多了。　　水池邊的男生自從杳杳躺在板凳上，都等著看杳杳尷尬的樣子。　　但沒想到杳杳根本不尷尬，反而非常認真做動作，他四肢纖細修長，體態勻稱，肌肉薄而有力，像是一隻初春的飛燕，動作流暢優雅，帶有足夠的觀賞性。　　慢慢的，大家的笑聲停止。　　甚至有人開始認真地觀看杳杳練習，從而對比自己還有哪些不足。　　練習了差不多二十分鍾，體育老師終於把所有需要考核的泳姿教學完畢。　　他很滿意這個叫杳杳的學生，這麽認真上遊泳課的學生很少見了。　　臨下水學閉氣前，他特意讓杳杳等一等。　　最多的關愛要給最乖的學生。　　體育老師去儲藏間拿八百年沒用的遊泳圈，新人第一次遊泳難免害怕，用遊泳圈可以有效幫助緩解情緒。　　杳杳聽從老師安排，在岸邊等著沒下水。　　然而就在杳杳等著下水時，隔壁女生泳池突然傳來大聲的呼喊聲。　　“來人啊，有人溺水了！”　　一大幫男生立即從泳池爬出來，衝向隔壁女生泳池。　　明德高中的泳池是標準泳池，深度為兩米，一般來說，有老師看著學生不會出什麽事。　　女生這邊也有新生，於是會遊泳的都先行下水自由活動了。　　梁蘇柔和同學一起練習仰泳，兩人去了遠一點的地方單獨活動，沒想到梁蘇柔突然沒動靜了，同伴立即叫老師幫助，結果女老師被梁蘇柔死死抓住，兩個人都被拉扯到水麵下。　　杳杳在泳池岸邊，聽到呼救聲後最先跑了過去，看到水裏在撲騰，立即縱身一跳，像一條銀魚一樣筆直入水。　　杳杳速度很快，在水下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幾秒鍾就成功抵達沉溺地點，遠遠甩開後麵的男生。　　水池裏梁蘇柔胸腔圍繞著絲絲黑氣，讓她無法呼吸，她隻能緊緊抓住身邊的東西求救。　　溺水的罪魁禍首就是魔氣，杳杳看到後立即沉下水麵，繞到梁蘇柔身後，一隻手摟住她腹部帶她離開水麵，一隻手按在她後背，仔細清除魔氣。　　獲得空氣後，梁蘇柔終於鬆開了女老師。　　其他男生也過來了，立即七手八腳地把老師架到岸邊。　　人體很難感染魔氣，同樣，被感染後也很難祛除，加上在水下窒息太久，杳杳拖著梁蘇柔遊到岸邊時，她還沒醒過來。　　粱蘇祁大喊叫醫生，自己跪在妹妹身邊，手指顫抖，不敢輕易觸碰她，生怕在醫生來之前讓情況更糟。　　杳杳知道粱蘇祁很擔心妹妹，他輕聲道：“你別擔心，會沒事的。”　　然後把梁蘇柔麵朝下，用自己的膝蓋抵住，邊拍水邊祛除魔氣。　　拍了兩三分鍾，魔氣終於全部消除了，梁蘇柔哇一聲吐了一大灘水，正巧醫生趕來，檢查了一下發現沒什麽大事後，用擔架把梁蘇柔抬走。　　粱蘇祁也跟著醫生一起走了，臨走前低低對杳杳說了聲謝謝。　　因為梁蘇柔溺水，體育課暫時中止。　　大家淋浴換衣服後回教室上課。　　路上好幾個男生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和杳杳說話，包括之前在泳池笑杳杳的人。　　“杳杳你會遊泳怎麽還去和老師說沒學過？”　　“對啊。”　　“我看你進水就沒影了，遊得賊快，比粱蘇祁還快。”　　……　　說話的聲音太多，杳杳一時間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小胖被這架勢驚到了，站在杳杳麵前，撐腰道：“你們幹嘛？人家會遊泳就不能從頭學？誰規定不行的？站出來讓我賈文龍看看！”　　其中一個男生無語道：“沒說不行，你這麽激動幹嘛？”　　“是你們像要打架一樣好嗎？”小胖在學校裏絲毫不慫，杳杳救了他一次，他就不能讓別人欺負杳杳，尤其是在學校，他呆了三年的地盤上。　　杳杳眨了眨眼，小聲解釋道：“我以前是在河裏遊泳的，沒上過遊泳課。”　　杳杳音色清透，少年感很重，說話又軟軟糯糯的，這些男孩子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聽到杳杳說話，聽完就怔住了。　　還有一個男生臉都忍不住紅了。　　那個之前在泳池大聲嘲笑杳杳的男生立即軟了聲音道：“沒事沒事，我們不是說這個的，我們是過來誇你的，你遊泳真的很牛……”　　牛逼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另一個人敲了腦袋。　　那個人補充道：“杳杳你遊泳非常厲害，救人也很果斷，吾輩楷模。”　　說完給杳杳比了一個大拇指。　　其他人也趕緊一起跟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