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


    “……”


    “一分鍾。”


    包小娜完全不敢看下去,對於嚴虹的死狀感同身受。畫麵中的強烈衝擊讓她淚如泉湧,不僅是憐憫死去的人,甚至已經預料到自己的死狀,隻會更加悽慘。


    “時間到。告訴我,答案是什麽?”對方咄咄逼人,容不得她申辯什麽。


    包小娜艱難地抬起頭,噤若寒蟬地望向將她團團圍住的畫麵——一麵流淚一麵從嚴虹四分五裂的屍體中找尋出口。那一道道紅線猶如四通八達的道路,將嚴虹切割成無數個部分,仿佛這不是一個人的身體,而是一個個被圈禁的城池。在起伏不定的城池中,原來隱藏著一個字,她眯起眼,從夾縫中模模糊糊認出一個字:北。


    “北?顧北?”包小娜驚呼。


    突然——嚴虹身上的紅線開始浮動,上下顛簸,頃刻由頭至腳被紅線圈住的部位全部翻轉過去,似被人推倒的米諾骨牌齊刷刷地亮出了最終的圖案——北。而嚴虹的身體頓時變得血肉模糊,在紅線剝離的‘方塊’之下五髒六腑隱約可見,連同混著血絲的骨頭,也毫不遮掩地呈露在看客眼前。隻消微微吸一口氣,都能被濃烈的血氣完全吞併,再也嗅覺不到任何氣息。


    如同窒息的感覺像是勒在包小娜脖上的枷鎖,讓她在血糊糊的畫麵中厲聲尖叫,歇斯底般跪在鐵門前不停乞求,連續拍打的手指被磨劈了指甲也毫不在意。然而背部的刀傷終究經不起劇烈的動作,原本合攏的傷口再次炸開,讓崩潰的包小娜在撕裂中昏厥過去。


    男人冷漠地盯著監視畫麵,確定她是真的昏厥,才慢條斯理地打開鐵門。他彎下腰,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泛黃的臉頰,輕聲嘆息:“真可惜。”淡然一句,事不關己。


    作者有話要說:還活著的萬年霸王們蹦躂出來吧!俺需要被鞭笞鞭笞啊~~~~~~


    ☆、第四十八章 血之牢籠(二)


    由於上頭高度關注,督促盡快破案的命令一個接著一個,這讓渴望通過這幾起案件升職的巫昊陽明顯吃不消。他再次召開會議,總結大家對案件的看法和進展情況:“最近這幾起命案表麵看著好像是個案,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嚴虹。”


    一名刑警說:“宋春麗已經交代,她因為租用烽火公司的辦公室,所以和負責人嚴虹和顧北有過接觸。整個案件她隻參與藏匿,並不知道詳情,同時嚴虹答應給她五萬塊。而匯款人正是顧北。嚴虹死亡期間,宋春麗正被監視當中,而且從其它方麵查實,她與嚴虹被害無關。經過指紋比對,陳穎川髮夾另外一枚指紋證實是嚴虹的。我推測,很可能是陳穎川發現了嚴虹和本案死者的秘密,所以才被他們綁架。而嚴虹為了殺人滅口,就將罪名全部安放在陳穎川身上,本來計劃是天衣無縫的。”


    “如果這是突發事件,為什麽卻是早就謀劃好的?”巫昊陽問。


    “也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比方說殺雞儆猴?”


    “那猴是誰?”巫昊陽望向麵麵相覷的刑警們,調整了之前帶有質問的語氣,提醒道:“如果說陳穎川被抓了,還可以打擊到誰?我調查過,嚴虹曾經在中山醫科大學念過書,中途退學。她和四年前自殺身亡的學生陸羽是同係,並且陸羽曾經在嚴虹繼父的公司,也就是烽火公司上過班。”


    “難道是宋極?我聽說他出事前一直在追查四年前的案子。會不會是嚴虹他們不想宋極繼續追查下去,所以才上演了這碼戲?而且宋極的案子不是也是疑點重重,況且法醫也證實河馬死亡前接觸過興奮藥物,無論是從傷口還是從精神情況來判斷都應該是自殺。如果這條線索沒錯,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有名正在做筆記的刑警抬頭說,“不過嚴虹和陸羽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阻止別人查這個案子?況且陸羽當年是自殺,應該不存在爭議,難道說陸羽的死別有內情?”


    “先繼續說嚴虹的案子。”巫昊陽將話題重新拉回會議主題上。


    “陳穎川被宋春麗藏匿的時間,正好是該案死者的死亡時間,所以她是被人事後才放在現場。光憑嚴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足以迅速殺人分屍的同時,還將現場清理幹淨隻留有陳穎川一個人的痕跡。她肯定得有幫凶。顧北很可能是幫凶之一。”一名女刑警補充道。


    “顧北的拚圖出來沒有?他的社會關係如何?”巫昊陽問。


    “出來了,房東和宋春麗所說的是同一個人。”又一名刑警說,“全市叫顧北的不下千人,而且顧北開設轉帳的銀行戶口證實是□,很可能顧北這個名字都是化名。我利用照片在戶籍庫中比對過,有三個外貌比較相似的,一個本地兩個是外地,但是姓名都不叫顧北。現在正等當地派出所的答覆。”


    巫昊陽點點頭,“至於嚴虹,她的死法一般人是不可能辦到。仔細找找在她的關係網中,有沒有醫學工作者,尤其是解剖學十分熟練。不排除兇手可能還是在職醫生。”


    “這方麵我調查過,除了顧北身份不詳,其餘和她有過接觸的多半是她繼父的生意夥伴,還有些與醫學沾不上關係的。”


    “當年中大的同學呢?”


    “我也查過,她當年在學校與同學關係一般,中途又退學,並沒有很要好的同學。不過我倒是查到嚴虹以前經常和兩名小混混一起,兩個都是本地人,是道上人稱‘馬爺’馬誌良手下的馬仔。他們在酒吧販賣k粉搖頭丸,專門做年輕人生意。我向馬誌良詢問過嚴虹的事情,他堅稱不認識他們三個人。老狐狸,套不出話。”青年刑警撂下手頭的資料,一臉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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