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野這樣的人很有可能錯誤地領會了枝村的好意。枝村是受佐山之託想幫岡野出名的,而岡野卻誤認為是她對他另有意思。晤,自作多情的男人都是這樣。我覺得,岡野好狂熱,思想鑽到牛角尖裏去了。他是佐山的朋友,枝村要顧全佐山的麵子,因此左右為難,苦惱不堪。


    “我29日傍晚到佐山的店裏去,是佐山說想進一步發展他的美容院,找我商討如何宣傳。我不僅同枝村是好友,而且對佐山的才能也非常敬佩,因此,欣然同他探討了擴大宣傳的方法。佐山同我並不了解的岡野不能相提並論,我非常放心地推舉他。佐山的感覺也好,技巧也好,都無與倫比,令人佩服。


    “佐山現在在美容界好像也招來不少反感,敵手不少,連大家一級的先輩也嫉妒他,散布了不少流言。由於工作關係,我對美容界的派係鬥爭了如指掌。大概在幾年前吧,由於反對派散布的謠言,美容界曾經掀起過軒然大波。美容界是女人的世界,皇宮內院宮女式的明爭暗鬥和陰謀詭計到處可見。


    “枝村說,佐山單槍匹馬不屬於任何派係,不當首領,沒有同黨,也沒有推崇他的後來之輩,衷心希望我幫助他。由於這個原因,那天我才到位山的店裏去同他商談的。美容室7點鍾打烊,雇員們7點半左右大都走了,大概還剩兩三個人吧。


    “我怎麽也不相信枝村竟在佐山同我交談的時候被人殺死了。若有神靈顯聖,談話中會覺得心情煩躁,或有不祥的預感,遺憾的是一點兒預兆也沒有。可以想像,未婚妻就是在那時被人殺死,往山心裏該是多麽悲傷啊。”


    青山“美容定”的雇員柳田作證:


    “福地藤子是29日下午6點半來到店裏的。 長相和服飾有些男人氣,所以一看就知道是她。 老師(往山)從那天早上起就沒外出一步。美容室?點鍾打烊,6點鍾就不接待客人了,因此雇員們大概7點多鍾可以下班。我7點10分左右到老師的屋裏去向老師打招呼,當時老師正同福地談話。老師說,大家回去吧。於是,雇員們?


    點半左右就下班了。下班時間再到老師的屋裏打招呼。隻是,由於下班前整理室內耽誤了時間,女雇員(梳發學徒)大友雪子和曾根萬須於兩人一直到8點左右才走。”


    青山“美容室”女雇員大友雪子的證言:


    “8點左右室內整理完畢,我來到老師的房前,可是聽到屋裏有女客的說話聲,沒打招呼就走了。最後走的人臨走時都要對老師說一聲晚安。我們的宿舍在美容室的旁邊。”


    該店女雇員曾根萬項子的證言:


    “我是同大友一起下班的。大友到老師那兒去了,我在樓下等著她。”


    x叮x丁目(四穀附近)香菸店老闆娘尾穀久子的證言:


    “大概是29日晚上8點半左右吧, 從西麵過來的一輛出租汽車在我的店門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三十四五歲的男人。那人長頭髮、戴眼鏡,身穿米黃色底茶色格條運動衫,在店裏打了一次公共電話。那人沒看筆記本,也沒查號碼簿,撥通電話就說,某某在嗎?他神色慌張,心情激動,後來一直不說話,不一會兒便放下電話,坐上等在路旁的出租汽車朝東駛去。我覺得那人蹊蹺,所以記得很清楚。


    在電話裏說這某某在嗎,名字我沒記住。好像他說過自己的名字,因為門口有車駛過,也沒聽清。


    “這回我在報上看到一個女人在公寓裏被殺死的消息,時間以及警察抓住的人犯的照片都很像,所以我來報告。我的店在那座公寓往四穀方向去的路上。記得就是8點半左右, 因為設特意看表,時間不一定準確。那男人特徵、服飾,他打電話時我看得仔細,所以肯定沒錯。”


    對岡野正一的審訊:


    —你認識一個叫福地藤子的女人嗎?


    “認識, 她是周刊m雜誌的編輯,曾經報導過我,見才兩次麵。福地是枝村幸子的朋友,就是枝村托福地報導我的。”


    —你認為福地藤子怎麽樣?


    “她是個頭腦聰明的女人。”


    —你說29日晚上8點25分左右給佐山打電話的時候, 一開始是女人的聲音,你覺得那女人是誰?


    “不知道是誰,聽聲音是個年輕的女人。”


    —你認為福地藤子多大了?


    “嗯,她總是那副打扮,我看不出來,大概30多歲了吧?”


    —以前在電話裏聽過福地的聲音嗎?


    “沒有。”


    —對福地的聲音有什麽樣的感覺?用一句話說。


    “怎麽說呢?聽起來像男人的聲音。”


    —你說對電話裏的女人說,佐山君在嗎?我是岡野。其實,我是岡野這句話你沒說吧?


    “我是岡野這句話說了。”


    —接電話的女人說,對方沒報名。


    “哪可能是她記錯了。”


    —接電話的人是到佐山屋裏訪問的福地藤子,你剛才不還說福地是個頭腦聰明的女人嗎?


    “啊,她是福地?”


    —福地藤子是這樣作證的。


    “我確實說過自己的名字。”


    —你聽到電話裏是福地藤子的聲音,嚇了一跳,自己的名字也沒說,殺死枝村幸子的事也沒告訴佐山,對嗎?


    “我打電話不是為了把殺死枝村幸子的事告訴佐山,而想告訴他我看到了屍體。”


    —你說福地藤子的聲音像男人,既然她的聲音有這種特徵,即使在電話裏你也該聽出來。


    “我沒以為是福地的聲音,那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你聽出是福地的聲音,便不能在電話裏坦白犯罪事實了。可是,你誤以為剛才已報過姓名,說過我是岡野,知道事後被調查時,不能否認過電話這件事,便說成是住山那兒有個年輕的女人。福地否認親見地說過‘道夫,電話’這句話。


    “不,我確實聽到過。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就是那樣說的。”


    —你淨撒謊,不然你就是腦子出毛病了。


    “我沒撒謊,不過心裏很亂卻是真的。”


    —那麽我再問你,你說電話是在枝村幸子的公寓附近打的,其實不是,是在坐出租汽車回家的路上,在x叮x丁目一家香菸店裏的公用電話上打的,香菸店的老闆娘已經作證。


    “我記得是在電話亭裏打的,說不定是記錯了。這麽說也許是我記錯了。由於a航空公司的工作, 我急得三四天前神經衰弱了,再加上看到枝樹的屍體,意外的打擊使我心慌意亂,六神無主。”


    —你是剛剛殺害枝村幸子,所以心情激動,思緒紊亂。你想把這些說成是神經衰弱造成的。


    第二十六節檢察官的推理


    枝村幸子被殺約一年之後,東京地方法院以殺人罪判決岡野正一無期徒刑。 《刑法》第199條規定對殺人者可判處死刑、無期徒刑或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檢察官要求處以死刑,但判決減刑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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