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被刺傷的?”


    “公寓旁邊的小巷裏──那封信的事使我覺得羞恥,我又走到你家門前去,而玄關似乎有人要出來了,於是我急忙跑出來躲藏。”


    “然後在那裏被刺傷──如果你高聲喊就好了。”


    “我沒想到傷勢那麽嚴重,而腳步聲走遠了……我知道大家在找我,我不應該躲起來的,於是我想好好解釋並道歉,故又走去你家門口。然後覺得腰部一帶發冷,膝頭力氣虛脫……這時片山先生回來……我隻記得這麽多而已。”


    “好怪的故事。”晴美側側頭。“印象中有被誰狙擊過嗎?”


    “不曉得。”橋本信代搖頭。“呃──時間過了多久?”


    “啊,對了!必須通知你的家人。可以告訴我電話號碼麽?”


    “好。”信代率直地點頭,並說出號碼。


    “對不起,有勞強調一下說傷勢沒什麽。”


    “好的。”


    晴美拿著抄下號碼的字條,走出病房。


    片山假咳一聲。跟女性在一起時,通常因緊張而發不出正常的聲音來,即使對手是高中女生。他的“女性恐懼症”愈來愈嚴重了。


    “呃……和你談話,不要緊吧。”


    “嗯,不要緊。”


    “對。疲倦對傷口不好,對嗎?呃,說到疲倦嘛……即是說……關於你那封信的事,你好像說有事商量……搞不好,那件事就是你被刺傷的原因,會不會呢?”


    信代似乎一時無法理解片山所說的話,呆了一陣,終於緩緩地搖一搖頭,自言自語似地說:“不知道……我想不會有那種事……”


    “那麽,可以說出來嗎?你想商量什麽?”


    就在這時候,“嘎”一聾彷若猛獸從午睡醒來的聲音傳來。石津打著大哈欠醒了過來。


    “喂,不能安靜地打哈欠嗎?”


    “啊,片山兄,早。”


    石津暫時忙碌地把眼睛又開又合,好像在努力掌握現在自己所處的狀況的樣子。然後,他終於發現了在床上瞪大眼睛的信代。


    “嗨!你醒啦!好極啦,沒有大礙。”


    “給大家添麻煩啦。”信代說:“你是……石津先生吧。”


    “啊,你很清楚嘛。”


    “我知道。你是片山先生的妹妹的未婚夫吧。”


    石津頓時漲紅了臉。


    “那個……還沒肯定……實際上……”


    一個大男人──名副其實的“大”男人──紅著臉、扭扭捏捏的模樣,叫人“不忍卒睹”。


    “片山先生,對不起。”信代說:“有一個人,我想通知他有關我住院的事。”


    “好哇。”


    “名叫明石一郎──嗯,這樣寫。電話是……”


    片山記下來。


    “我馬上打給他。”他說。


    “對不起。我……有點累……我想睡一會。”


    “好的。好好休息吧。石津,你當護衛員,陪著她哦。”


    “包在我身上!”


    被信代稱作晴美的未婚夫的石津幹勁十足地點點頭。


    片山走到走廊時,剛好晴美走回來。


    “她的家人大概馬上來啦。信代一夜未歸,他們好像擔心得一直沒睡。一下子就來接電話了。”


    “還有一個。這個也幫她打打電話如何?”


    “可以。是不是男朋友?”


    兩人往醫院門口旁邊的紅色公共電話走去。


    “有十圓硬幣嗎?我的用完了──幾號?”晴美撥號碼。“她說愛上了哥哥,自己卻另有男朋友。那封信的事問了沒有?”


    “她說累了,待會才問吧。”


    “哦──一直沒人接聽哪。這個時間的關係,不是沒道理。”


    盡管如此,晴美還是耐心地等著。終於對方拿起了話筒。


    “明石宅……”睏倦的男聲。


    “明石一郎先生在嗎?”


    “哪位?”


    “警方的人。”晴美的話叫旁邊的片山瞪大了眼睛。晴美完全不加理會。“你認識橋本信代小姐吧。”


    “橋本……嗯,知道。是同學的妹妹。”


    “她被刺傷了,現在住院。”


    隔了一會。“被刺傷了?”他好像清醒了些。“怎麽搞的?”


    “不曉得。被什麽人用刀──”


    “傷勢如何?”


    “沒有生命危險。”


    “是嗎……”


    “信代小姐說要聯絡你的,所以──”


    “特地通知,多謝。”


    “還有──她──喂喂?”晴美憤然。“掛斷了!何等無情的男人啊!”


    “他不來探望?”


    “我還沒說出醫院名稱哪。這男的算什麽意思?”晴美光火了。


    “冷靜點──說起來很怪。為何她會在我們的公寓附近被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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