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過兩天邀上成順一起去奉平湖散散心吧。”


    “嗯。”我點了點頭,對徐凡說,“你安排吧。”


    兩天後的清早吃過飯,徐凡、楊巧蓮、小翠和我出發了。依舊是酷熱的天,楊巧蓮讓小翠帶了把遮陽傘,我們在約好的地點會合薑成順,然後一起步行來到奉平湖邊。徐凡和楊巧蓮自然走在一處,薑成順和小翠也拉起手來,我一個人,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自在。徐凡看著我笑了笑,沒說啥。想來,我也好久沒來奉平湖了,我們一起往奉仙亭那邊走。


    花圃的花都已經開了,粉色、紅色、黃色、紫色紛紛怒放著,大朵大朵的,綠葉襯著,擠在一起爭榮鬥豔,自然少不了牡丹、芍藥,蜜蜂便從一朵飛到另一朵。時近八月,芳華有盛衰,許多花朵已經顯出衰敗萎蔫,它們畢竟敵不過太陽的毒辣。相對於人,花隻是點綴,年輕的男女並非為了賞花而來。沒走到奉仙亭,我便碰到了董瑤玉和寧彩兒,說是碰到,不如說是徐凡把她們倆邀請來的。再見到董瑤玉,我默默無語,她沒有多大變化,依舊亭亭地站在那兒,猶如畫中仙子。


    “王生,你還好吧?”董瑤玉問。


    “還好,還好。”我點了點頭,說,“君宇沒跟你們來?”


    “是啊,我爹有意將董家的一些事務逐漸交給弟弟打理。”董瑤玉說,“所以弟弟現在變得很忙。”


    “少爺想來還能來不了?”寧彩兒插嘴說,“你們就別談這些沒用的了。”


    “瑤玉,你給我的那封信,因為中途我被人推落水中,上岸後已經全無字跡了。”我說。


    “哦?你果真落水了?”董瑤玉詫異地看著我。


    “是啊。”我點了點頭,疑惑地看她。


    “我曾經夢到你掉落水中。”董瑤玉說,“當時我驚嚇得醒了過來,沒想到竟然成真,好在你安然無恙。”


    “不會吧,真有這麽巧合?”我笑了。


    “你還笑,當時真的把我擔心壞了,第二天就去廟裏求菩薩保佑你。”董瑤玉說。


    “唉,我哪裏值得你這麽做。”我說。


    “不要說這樣的話。”董瑤玉把手捂在我的唇邊,我抓住她的手,隨即又放開了。


    “我們還是走走吧。”我扭頭避開她的目光,心裏泛著無法言表的滋味。


    我和董瑤玉走到了柳蔭下的一塊空地,寧彩兒、徐凡幾人自然能看到我們。我把臉轉向董瑤玉,我們麵對麵看著對方,沒有說什麽。我突然張開手臂把她抱在懷裏,她的身體柔柔地依偎在我身上,我覺得周圍模糊了,天與地都在旋轉,而她與我正上升到另一個空間。過了會兒,又聽到了人聲,我放開她。


    “對不起。”我說。


    “別說對不起。”董瑤玉看著我,捲曲的睫毛下眼眸閃亮。


    “我曾經對著你送我的繡著‘圓’字的絹帕打噴嚏。”說話前,我略停頓了下,終究沒提起畫舫上發生的事。


    “嗬嗬,為什麽要對著它打噴嚏?”董瑤玉笑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說,“當時正是清明,我病了就想起了你。”


    “那你覺得我們的緣分還有結果麽?”董瑤玉看著我。


    “嗯。”我使勁點了點頭。


    “你會托媒婆去找我爹提親?”董瑤玉又問。


    “嗯,也許吧。”我說。


    “要不你還想怎麽樣?”董瑤玉不解。


    “我啊,嗬嗬。”我幹笑了兩聲,說,“說不定會自己去提親。”


    “這你也敢?”董瑤玉看著我。5貳2b00k“我在外邊差點兒死掉,還有什麽不敢的?”我反問,看到董瑤玉一副擔心的表情,便在她肩側拍了拍,說,“放心吧,我會叫徐凡跟我一起去。”


    “可我爹沒那麽容易答應的。”董瑤玉說。


    “隻要他肯給我機會,”我笑著說,“我就能行。上次我也幫徐凡說服了徐老爺。”


    “嗯,那好。”董瑤玉點了點頭,又說,“記得那首詩麽?”


    “什麽?《上邪》?”我問。


    “是啊。”董瑤玉說。


    “你喜歡聽,以後我天天誦給你聽。”我說。


    “不要。”董瑤玉笑了,如桃花開,兩頰微微發紅。


    “我們還是回去吧。”我說。


    瑤玉點了點頭,我們倆一起去與徐凡、薑成順他們會合。徐凡看了我們的樣子,笑了下,也不多問。


    “這下,看樣子就我落單兒了。”寧彩兒說。


    “應該給彩兒買點兒吃的,比如冰糖葫蘆什麽的,慰勞一下。”徐凡說。


    “哼,徐公子,你還真會損人。”寧彩兒對著徐凡撅了下嘴。


    這一天,大家玩得都挺開心。我覺得我該思考一下將來,而眼下,向董家提親確實是件大膽的事。太陽西斜,我們離開奉平湖分了道,回到徐府,我才找徐凡商量。


    “你真的打算親自去提親?”徐凡瞪大眼睛問我。


    “是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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