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點了點頭。


    “好,這樣說定了,待你收攤兒的時候我再過來。”


    說完,賀捕頭帶著手下兩名捕快離開了。我覺得賀捕頭心中一定有事,自從他第一次來到我攤子前,我就有這種感覺,不過以賀捕頭的閱歷,能夠容納這件事並且放置一邊而不隨意向人透露。接下來我又招呼了兩位客人,問的都是平常事。一位姓秦的先生來測字詢問遠方來客的消息,他的食指和中指在膝蓋前比畫,寫了個“行”字。我點點頭,想了一會兒。


    “想必來人為您的兄弟,不是老二,就是老三。”


    “如此猜測,何以見得?”秦先生問。


    “兩指在膝前寫字,便是手足之相,所以來者必然是你的兄弟。”我笑了一下,接著說,“你寫字時用了兩個指頭,所以我推算來人不是排行老二,就是排行老三。”


    “果然有理。”秦先生點點頭。


    “而‘行’字,為‘吾’已出‘衙’,說明您的兄弟應該在路途上了。”我又說。


    秦先生付了錢,心滿意足地走了。我見天色將晚,又與賀捕頭有約,便開始慢悠悠地收攤兒。待我收了攤子,賀捕頭也趕了來。賀捕頭把我帶到了一家酒樓,要了間僻靜的包房,夥計拿來菜譜,賀捕頭點了三個菜,又要了一壺酒。不多時,酒菜上齊了,賀捕頭吩咐夥計盡力把其他新來的客人安排得遠些,夥計一口應承便出去了。賀捕頭給我倒上一小杯酒,又給自己倒滿,然後舉起杯子向我敬酒。我有些惶恐,也舉起杯子跟賀捕頭幹了一杯。


    “賀捕頭,您有事麽?”放下酒杯,我直接問了一句。


    “嗯,我有一件事想找你聊聊。”賀捕頭夾菜,低著頭,聲音有些異樣。


    “賀捕頭一向不相信解夢測字,會有事找我商量,實在讓我有些意外。”


    “你說得不錯,我確實不相信這些,不過既然存在,我不能否認這裏邊也必然有些學問在。”賀捕頭抬起頭,看了看我。


    “那賀捕頭找我,是希望我幫您解夢測字還是有其他的事?”


    “你先聽我說件事,咱們一邊吃我一邊慢慢告訴你。”


    “好。”我點了點頭。


    雖然有些傳奇色彩,賀捕頭的故事也不讓我感到過於意外。因為我知道賀捕頭曾經是位江湖俠士,必然有著與平常人不同的經歷。邊喝酒吃菜,賀捕頭邊告訴我他當年在江湖行走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仇敵。那是個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大盜,甚至連孩童都不放過,官府也拿這大盜無能為力。為除暴安良,賀捕頭開始追殺這名大盜,明察暗訪了七八年,最終與這個大盜遇到了。兩人對決,他打傷了這個大盜,不過依然被這個大盜逃脫。從此,江湖再無這個大盜的行蹤和消息。後來賀捕頭才到了奉平縣,見張大人清廉,又得知有人要加害張大人,便暗中保護。與張大人結交之後,便留在奉平縣當了捕頭,並且把自己的家人也遷了來。


    “難得賀捕頭如此相信在下,把過往故事坦誠相告,不知道我有什麽可以為賀捕頭分憂的?”說起來我不勝酒力,喝了酒說話容易變得文縐縐的。


    “實不相瞞,我一直擔心這個大盜會捲土重來,甚至尋機報復,雖然我現在改名換姓,但他一定認得出我。”賀捕頭說,“現在他在暗,我在明,我一個人並不懼怕這個大盜,但我畢竟有家人,雖然我無時無刻不在提防,也不免擔驚受怕。”


    “賀捕頭憂慮得有理,我觀賀捕頭近日的神色與以往不同,是不是有其他事發生了?”


    “說來蹊蹺,前些日子,鄰縣找我協助辦案,他們發現了一具屍體,我看那屍體上的傷口與那大盜所為一般無二。”


    “所以賀捕頭便越發擔心?”


    “是啊,我一直都在擔心,但現在,我感覺那大盜又開始行動了。”


    “賀捕頭如若相信在下,不妨寫一字,在下測測。”我笑著說,“雖屬玄虛,但說不定能猜出一二,幫得到賀捕頭。”


    “我也正有此意。”賀捕頭說著手指蘸酒在桌子上寫了一個“盅”字,“就測這個酒盅的‘盅’字吧。”


    “此字不吉利啊。”我看著桌子上的字,輕搖頭。


    “哦?王生,詳細說來。”賀捕頭表情嚴肅起來。


    “整體看,盅字像個墓,上邊為口被一把刀貫穿,說明賀捕頭的家人中恐怕有一人要遇害。”


    “嗯,王生,你繼續說。”


    “盅字拆開,上邊為中,下邊為皿,皿字出了頭兒便為‘血’字,說明賊人露頭便有血腥。又‘血’同‘薛’姓,從整個字看,這賊人可能隱匿在薛家。”


    “嗯。”賀捕頭點了點頭。


    “薛家本為本縣首富,財雄勢大,不好惹。”我接著說,“這個字總體來看,會有人死亡,也少不了有人流血。”


    “說起來,平日我確實不相信解夢測字這類方術,不過今日王生,你的這番解釋確實令我詫異。”賀捕頭說。


    “賀捕頭,你也不必完全當真。”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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