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旁邊的白予臉都綠了。


    “那我簽了啊……”


    簽完名遞給他蓋章,陸炤將文件一式兩份夾好,問她:“九月底開機,編劇……”


    “我不去!”


    之前周蕪就跟他說了,周聊不會再答應這苦差事,陸炤也沒意外,“我想說你有沒有人可以推薦,比如大學同學?”


    這部小說算是周聊半個自傳體,連她和白予那檔子事兒也被她寫進去了。


    陸炤覺得外頭的編劇太老道,不如用新人,雖然肯定會出些小毛病,但是筆觸應該會比較有青春氣息。


    “還真有,不過我要問問。”


    她當即就想到了葉錫,她和蘇未是周聊大學時候最好的朋友,對於她大學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的。


    蘇未那個不著調的就算了,葉錫前段時間說要找工作,但一直還沒有合心意的,這次要能進陸炤的公司,也算是好事一樁。


    “行,薪水別替我省。”


    “她也不缺錢,就是閑。”


    “哦……那你問問她有沒有興趣做義工?任勞任怨不拿錢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嚷嚷著雙更的,你們要不要看一下我不太濃密甚至有點稀疏的頭發?


    雙更以後偶爾會有,不過你們考慮一下,我本來預計還有三周左右完結,天天雙更就剩一周半了,你們不會舍不得我嘛!!!!


    第54章


    九月中旬, 秋老虎氣勢正盛,室外溫度直逼四十, 完全沒有降溫的趨勢。


    吳逸卿已經勉強可以棄拐,隻用手杖做支撐, 分擔腳上的壓力。


    走的那天,周聊沒肯他穿著短袖,挑了件前幾天剛買的棉麻襯衫給他套上。


    路上曬得很,到不是為了美白, 隻是日頭太毒, 而且汽車上的空調涼。


    衣裳是微微發灰的米白色,料子很涼快,顯氣質。袖口卷起兩道到小臂,領口處的扣子散開了三顆。


    吳逸卿手裏的紅木手杖還是她找專門做這行的朋友買的,做工和質地都沒得挑, 襯他這一身十分合適。


    當時吳逸卿問她幹嘛買個怎麽好的物件兒, 也就做個複建過渡用。她說了句說不定以後老了用得上,讓他好好保存, 差點沒將人氣得半死。


    周聊繞著他看了一圈, 想了想還是上去給他多扣了一顆扣子, 這樣看起來比剛才順眼多了。


    “嘖,你帶眼鏡兒幹嘛!”


    不過回頭幫他準備水杯的功夫, 看見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將那副金絲邊眼鏡戴上了。


    吳逸卿頭發好久沒理了,已經不是當初的板寸,前頭的頭發微微垂下來, 顯得沒那麽淩厲,整個人柔和了不少。


    周聊差點被他那副模樣弄得心律不齊,牙癢癢地恨不得將人反鎖在家裏不讓走。


    吳逸卿揚了揚手裏的書,神色裏帶著無辜,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大反應,“不帶眼鏡看不清。”


    周聊眼睛一瞪,凶他:“不許看,在車上看書對眼睛不好你不知道嗎?”


    說著親自上去將他的眼鏡摘下,放到了眼鏡盒裏,丟進行李箱裏還不罷休,直接塞到行李箱的最底下。


    “五個多小時,不看書做什麽?”


    “想我啊!”


    她插著腰,一股子母夜叉的味道,立在他身前又惡狠狠地重複了一遍,“不許看書,對眼睛不好,老了以後會瞎的。”


    “好,不看。”吳逸卿哪能不知道她心裏的小心思,花癡都寫到臉上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乖順地應下。


    “箱子裏紅茶綠茶和普洱各有二兩,用牛皮紙袋包的。取了以後記得封好要不然容易潮,喝完了告訴我我提前給你寄。你到那兒應該也不會缺什麽吃的穿的,要是少了什麽就跟我說。還有,你的藥還是要按時吃,自己記著點兒,別年紀輕輕就跟得了老年癡呆似的不記事兒。我找人開足了一個月的,應該夠下次回來複查了。一定記著提前調班或者請假,別又心軟把假給別人,其他時候我不管你,複查你要是不按時回來,我跑l縣逮你去。”


    她碎碎念了半天,才終於把檢查了無數遍的行李箱拉上。


    “過來。”周聊把人拉到客廳的窗戶邊,拉開了窗簾。


    對麵的人一看見窗簾拉開就都齊刷刷地打開了窗戶,一群軍綠色的人站成一排,看見他的那刻臉上都止不住地傻笑,“老大!”


    這是昨天徐福跟她微信商量的結果,本來他問周聊能不能送吳逸卿去車站的時候在消防局門口的鐵欄杆外停一下,讓他們見一麵,說幾句話告個別。


    不過周聊覺得隔著欄杆跟探監似的,特別是他們到時候還肯定會依依不舍,怕路上的人看笑話,就想了這麽個主意。


    吳逸卿眉頭一擰,揚起聲音道:“你們不用訓練?”


    “馬上就去!老大你保重身體。”


    “是啊,l縣聽說挺窮的,吃點好的。”


    “對啊對啊,注意身體,多穿點衣服!”


    “多喝熱水!”


    “記得回來看看我們。”


    “多給嫂子打電話!”


    “老大你放心吧,嫂子我們幫你照顧!”


    ……


    他無奈地摸了摸額頭,這群小子囉嗦起來比女人家還婆婆媽媽。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們好好訓練,聽徐福的話。別我剛一走,人家就說我們二中隊考核退步了,聽見沒?”


    “是!”


    吳逸卿點點頭,將窗簾拉上。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對著黑漆漆的窗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走吧?”周聊拉拉他的衣角。


    “嗯。”


    轉身前,將窗簾扒開條小縫兒朝外看了一眼,對麵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地。


    不禁在心裏暗罵道:一群小白眼狼。


    周聊察覺了他的別扭,用胳膊拱拱他,笑道:“剛才還嫌他們煩,這會兒就舍不得了?”


    那人一臉嚴肅,死不承認,“我就是看看他們有沒有認真訓練。”


    周聊懶得跟他嗆,也不知道這人口是心非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開車到了車站,候車大廳裏烏泱泱的一片。


    現在不用取紙質票了,可以直接刷身份證進去,也就免去了排隊這一麻煩事兒。


    挑了個靠檢票口的位置坐著,周聊拽著他的手不肯放。


    “你一會兒進去的時候,讓別人幫著放一下箱子吧?”


    汽車側麵放行李的地方有一定的高度,需要將箱子搬起身,那箱子又重得很,她怕吳逸卿的腳吃不消。


    “不用,我自己拎。”


    大老爺們兒求人家幫著提箱子,像什麽話。


    “你再給那腿給壓壞了。”她不由得提高了音調,這人慣會逞強的,從來就不聽人勸。


    吳逸卿捏了捏她苦著的小臉兒,玩笑道:“那不是正好?壓壞了我就給老劉打電話,說我去不了了。”


    “九點四十五分,由m市去往l縣的乘客請到三號口檢票。九點四十五分,由m市去往l縣的乘客請到三號口檢票……”


    吳逸卿長出了一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我走了,你自己在家乖乖的,聽見沒?按時吃飯不許熬夜,我不定期抽查。”


    “知道……”周聊跟著他一直走到了檢票口,站在旁邊目送他進去,眼睛黏在他身上,扒都扒不下來。


    檢票的工作人員指了指她,“你送他進去吧。”


    “可以嗎?”周聊眼睛亮了亮,滿臉都是雀躍。


    工作人員點點頭,她方才盯著他們倆看了好半天了,這姑娘恨不得掛在她男朋友的行李箱上一塊走,一時看見她苦著的臉就有些不忍心,“去吧,給你五分鍾。”


    “謝謝小姐姐!”


    她一路小跑到吳逸卿邊兒上,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行李箱放進車裏,又陪他上車,給他拿了礦泉水和厚一點的外套,都安頓好了才下來。


    出去檢票口的時候,車已經準備開了,檢票的姐姐重新幫她把欄杆打開。


    “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啊,他是出差嗎?調研還是授課?”


    周聊抿嘴笑了笑,“調職,他是幹消防的。”


    “消防?”她有些驚訝,“我看他書卷氣很重,還以為是搞研究學術的或者……大學教授什麽的。”


    吳逸卿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倒是一點不像是風裏來雨裏去的消防員。


    “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謝謝!”


    ……


    一個人開車回了家,周聊坐在吳逸卿往常最喜歡坐的單人沙發上,抱著靠枕發呆。


    方才送他走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多難受,此刻一個人待在家裏,才覺得心裏空落落地。


    快十一點的時候點了外賣,坐在餐桌上吸溜著嘴裏的酸辣粉。周聊才意識到,她又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了,一天三餐外賣,一個人吃,一個人睡。


    她都無法理解以前的自己,為什麽會覺得一個人住很自由很輕鬆,現在隻感到無聊和冷清。


    連貓都不理她,剛才進來的時候叫了日萬半天,它都沒出來,這會兒也不知道跑那個犄角旮旯蹲著睡覺去了。


    吃完飯,掏出手機挨個兒發短信。


    耳朵貓:【下午出來逛街吧?秋裝上新了!】


    丁妍之:【不去,我上班呢,你忘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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