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國榮的手上隻剩下一個底座和台燈杆。可汪苓的身體卻沒有被砸出去,她站在原地,臉上仍然保持著那種詭異古怪的笑容,僅剩下的一隻眼睛則陰森地盯著杜國榮。盯得他不敢再動彈一下。緊接著,隻聽令人難以忍受的骨骼摩擦聲音“咯噔”“咯噔”的響起,原本被杜國榮砸歪的腦袋緩慢地正過來……這一幕的衝擊令杜國榮心驚膽顫,終於忍不住竟叫一聲,將殘餘的台燈扔向汪苓,然後快速地跑出門外。可杜國榮跑得再快,他的身後卻總能聽見那“噔噔噔”的高跟鞋聲響。杜國榮不敢回頭,他的心髒砰砰劇烈地跳動著,鼻間不斷喘著氣,而喉嚨幹燒。他隻顧著一直往前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跑來跑去卻總也跑不出這一片地方,周圍更是寂靜不已。明明他是與趙薛習、方正朝他們住的不算遠,可是現在的動靜卻沒有引來任何人。杜國榮隻顧著逃跑,無暇顧及其他。終於,他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似乎是消失了。在拐過一個走廊後,杜國榮忍不住停下來,靠著牆邊不斷喘氣,額頭滴落汗珠。喘了一會兒,杜國榮小心翼翼地探頭往走廊外麵看去,後麵果然沒有了汪苓的身影,看來她應該……就在這時,杜國榮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另外一邊有著輕微的呼吸聲,那聲音貼近耳邊,緩慢地吹著氣。杜國榮心裏頓時一顫,回頭。就見汪苓衝他揚起嘴角,不待杜國榮反應過來,一雙手伸過來死命地掐緊他的脖子,杜國榮完全不能反抗,喉嚨被掐住,連聲音都無法發出。隨即,他被汪苓掐著拽走,一直來到了火化車間,似乎意識到汪苓想要做什麽,杜國榮雙腳亂蹬,嘴裏唔唔的想要發出聲音。可這一番舉動徒勞無功,即便是晚上,火化車間的火也燃燒著。汪苓一把打開焚燒爐,熾熱的溫度傳來,嚇得杜國榮幾乎要濕了褲子。“不、不……”杜國榮的嘴裏發出含糊不已的聲音,求生欲占據上風,令他瘋狂地想要掙脫出汪苓的鉗製。終於,趁著汪苓打開焚燒爐的功夫,杜國榮掙了出來,隨後手腳並用地想要向外逃走。可沒走幾步,一雙手就瞬間伸了過來,猛地插入杜國榮背部,緊接著,杜國榮就感覺一陣大力傳來,整個人的視線倒轉。他的身體往後一飛,等全身被火焰包裹,滾燙炙熱的溫度席卷而來,頃刻間就令杜國榮難以忍受的大叫起來。他被汪苓扔進了焚燒爐裏。爐子的門沒關,杜國榮渾身著火地爬出來,在原地揮舞手臂嚎叫、掙紮了幾秒鍾後才轟然倒下去,沒有了生息。見杜國榮被燒死,汪苓身上的黑氣都仿佛濃鬱了幾分。“噔噔噔”的高跟鞋聲音再次響起。汪苓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火化車間。……方正朝拿著手電筒走進來放置汪苓屍體的防腐處理室。而為了方便觀察,方籽和路南兩人爬到了通風管道上麵,通過管道來到了防腐處理室通風口處。他們通過通風口看向下方方正朝慢條斯理地用刀子割開了汪苓的腹部,一一取出內髒,隨即存放在罐子裏。等該取完的內髒都拿出後,方正朝再將腹部縫合,仔仔細細地貼上假皮……這一忙就是兩個多小時,方籽最後都看累了,直接趴在了通風管道裏。他們打算等到方正朝忙完,之後肯定會將裝有內髒的罐子抱走。而到時候跟著方正朝就必然能夠找到存放內髒器官的地方,館長紀進錢的內髒肯定就在其中。他們將紀進錢的內髒拿走,隻要守靈三天三夜就能完成任務了。方籽和路南這邊還在等待。伍下久和時商左兩人則在吳盛的辦公室裏發現了一個隱藏在書櫃後麵的保險箱,確切的說是書拿走以後,露出的不是牆,而是保險箱的櫃門。這藏得可真夠嚴實的。伍下久直接用道具“龍魂骨劍”戳開了保險箱的櫃門,裏麵放著一些珠寶、現金、紙質材料還有一個硬盤。他拿出紙質材料看了起來。“果然,安樂殯儀館暗地裏有著器官販賣這一條黑色的產業鏈,始作俑者就是紀進錢。”“而參與進來的人,吳盛、汪苓、方正朝三人都是知情者。”“杜國榮應該是後來才偶然發現得知的,然後以此來威脅吳盛。”時商左:“這麽看,夏丹和趙薛習都不知道,怪不得吳盛可以毫不猶豫的想辭退兩人。”“鄭浩承沒死的話,應該也並不知情。”吳盛、汪苓兩人,一個副館長,一個經理,而方正朝做屍體防腐處理,又有製作假皮的手藝。他挖出內髒後再偽裝好屍體,輕易不會令人察覺出來。隻要再將屍體穿好衣服,整理好遺容,到時候葬禮一辦、下葬或者火化,那麽屍體丟失內髒器官就根本不會有任何外人知曉。這也是安樂殯儀館這一條黑色的產業鏈進行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被發現的原因。誰能想到殯儀館背地裏幹著這樣肮髒的勾當。伍下久將這些證據全部拿走,隨後又和時商左一起將書櫃複原,外麵看不出來有被動過的痕跡。……伍下久、時商左、方籽和路南四人出去的太久,久到即將要到九點,待在靈堂裏的鍾、唐雲司等人開始放火盆燒紙。這回由吃豆人一張紙一張紙地往裏麵放,邊放邊緊張兮兮地看向周圍,害怕不一會兒突然就躥出點什麽東西來。過了會兒,金貓則是忍不住小聲地問道:“觀主他們怎麽還不回來?要不要……”出去找一下?她頓了頓,沒說出後麵的話,怕終喃和唐教授兩人真的離開靈堂出去找人。這樣的話,他們除非跟著一起出去,否則就要留在靈堂裏。鍾沒有察覺到金貓的心思。他道:“不用擔心,觀主他們不會有事的。”金貓聞言點點頭。鍾則是又看了眼時間,隨即問阿菜:“你還有多久要到二十四小時?”阿菜試驗的是在靈堂一共待夠二十四小時以後,看“已為館主紀進錢看守遺體”的進度會不會加一天。阿菜道:“起碼要到明天早晨。”鍾嗯了聲,坐在唐雲司的身邊撐著臉歎口氣。唐雲司掃了眼火盆,轉頭對鍾道:“擔心?”沒頭沒尾,但鍾明白唐雲司問的是什麽。他這是最後一趟列車了,心情自然不一樣,緊張到不行,不快一點將紀進錢的內髒找到,萬一守靈時間不夠三天三夜,那就真的……不過,鍾相信自己,也相信伍下久、時哥他們。但緊張的情緒卻總在所難免。鍾道:“臨踏上列車前我應該多擼一會兒元寶的,唉,吾兒叛逆傷透我心,它最後竟然跑了。”元寶是鍾喂養的一隻大熊貓。鍾覺得它有些像熊貓胸針的模樣。希望能多帶給他點幸運。唐雲司忍不住笑了笑,低聲道:“元寶再不跑,毛都快要被你給擼禿了。”鍾也笑了,剛想說什麽,就聽門外再度響起那一雙高跟鞋的聲音。這次,高跟鞋沒有在靈堂的外麵來回走動,而是直接停在了靈堂虛掩的門口,隨即,一扇門被敲響。“砰砰”。不過兩聲敲門響,卻將吃豆人、阿菜和金貓都給嚇了一跳,心驚膽顫,恐懼不安地望向靈堂的門外。“又、又來了。”吃豆人小聲說道,手握著紙錢直顫抖,都忘記燒了,還是被唐雲司提醒了一下才繼續顫顫巍巍地往火盆裏放紙。而鍾則是摸了摸胸口的熊貓胸針,這一回,胸針亮起,說明有危險靠近。但昨晚胸針沒有亮。鍾道:“我去靈堂門口那邊去看一下。”“小心。”唐雲司道。鍾點了點頭,然後站起,緩步走向靈堂的大門,自從敲了兩聲後這邊就沒有了聲音和動靜。不過鍾懷疑汪苓的鬼魂還沒有走開。他開啟了道具,一隻大熊貓的虛影頓時出現在腳邊,肉墩墩地往旁邊一坐。鍾來到門邊,一手按在虛掩的門上慢慢將其打開就在唐雲司、阿菜等人都在望著鍾和靈堂大門的方向時,卻沒有人發現靈堂懸掛著的白布突然無風自動,慢慢的飄起。而隨著白布尾端的晃蕩,一個人形的身體則出現在了白布後麵,每每飄蕩過去,這人形就會突顯出來。直到汪苓的鬼影徹底出現,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吃豆人的後麵。吃豆人正緊張不已地看向鍾,一手則哆嗦著往火盆裏放紙,猝不及防,他的脖頸被從後麵掐住,指尖深陷進肉裏,扣出十個血洞。而吃豆人吃痛之下被掐的往後仰倒,驟然瞧見汪苓那張恐怖的鬼臉,缺少了一個眼球的空洞眼眶正對著他,嚇得吃豆人手腳亂動地掙紮。其中一條腿恰好踢中了火盆,隻聽“當”的一聲,火盆被遠遠踢走,還滾了幾圈,最後側翻在地。盆裏的紙張都散落了出去,火焰隨著紙張四散,沒一會兒竟古怪的熄滅了。而就在火焰熄滅後,相隔兩個屋子的靈堂裏,鄭浩承的屍體睜開了眼睛,隨即緩慢地從棺材裏坐起……另外的火化車間裏,一具燒焦的屍體也緩緩站了起來……吃豆人的慘叫聲和火盆被踢出去的動靜引得唐雲司和鍾等人發現了汪苓的鬼魂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靈堂。金貓當即一聲驚恐地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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