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問話,但其實伍下久的心裏已經隱隱約約的有了一些想法。族人留在這裏的理由很有可能和那怪病有關,他不禁想到那個身上已經開始長有魚鱗的族人。果然,阿右說:“自然是有的,每個族人都生有怪病,而他們依靠存活的東西就是魯成想要找的。”“昨天晚上,除了祭祀準備以外,我還看到了他們拉著兩個籠框去到河邊,隨即將籠框遠遠的扔進了河裏,族人半點都不敢靠近。”“之後沒什麽要緊事了,我就回來了。”“哦對了,我猜想族人要祭祀河神的條件是拿生人祭祀。”“而祭祀即將來臨,他們應該會向我們下手,記得讓你的同伴最近小心一點,否則,稍不留神就會送命。”阿右食指與中指並攏,在脖子前麵橫著劃了下。他說完後,伍下久點點頭,道:“我們在族族長的房子裏發現了一整張羊皮地圖,上麵……”伍下久講了下,隨後指著頭頂的方向道:“往崖壁這裏繼續爬,上數第六個懸棺就是那些被重點標記的懸棺之一。”“那麽,第二個交換就算完成了。”“第二個?”伍下久:“第一個交換,是我們彼此雙方來到族的目的。”“第三個交換,告訴我,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又藏在哪裏,我不信你不知道。”伍下久稍稍靠近低聲說:“我猜你知道,但就是沒有告訴魯成。”阿右這個人,有時候藏著不少壞心眼。他雖然沒有說明,但伍下久直覺阿右是知道那東西藏在哪裏的。阿右聞言,果然並沒有否認,隻是挑了挑眉梢,道:“可我全部說出來的話,不就吃虧了麽。”伍下久:“那山穀河水盡頭的景象更為重要,我相信你會知曉該如何選擇才是明智的,我們交換是雙贏,何來吃虧一說。”/&gt阿右:“你很會說服別人。”“因為我說的在理。”阿右輕笑起來,換了個姿勢繼續靠著崖壁,風吹起他額前的發絲,尾端略微撩過戴著黑色眼罩的左眼。他道:“確實,那我告訴你,族人每個都有怪病,從生下來就有,與其說是怪病,不如說是詛咒更為確切。”“這詛咒會令他們通常都活不過四十歲,甚至會提前痛苦的死去。”“而治療這種怪病、或者說是延緩詛咒的辦法,就是定時服用一顆聖丹,這是他們族人的叫法。”“而就是這顆聖丹可以使得他們延長壽命,這怪病我想你應該並不陌生。”伍下久點頭,道:“身體逐漸長出魚鱗、呼吸不暢、繼而變成怪物一般,最後窒息而亡。”“沒錯。”阿右說:“聖丹是由一些極為特殊的材料所製成,其中一種,就是族這裏特有的落茛花。”竟然是那花。伍下久不免睜了睜眼睛。阿右繼續道:“我的確知道聖丹藏在哪裏。”“你知道,山穀外麵和山穀內側懸棺的區別嗎?是不是怎麽找都找不到通往崖壁上麵的道路。”“不管是天懸峽穀這裏還是山穀內,這崖壁之上都沒有路。”“但山穀外麵的懸棺是曆史戰爭的遺留,山穀內的懸棺卻不過是掩人耳目。”阿右稍微往前傾身,聲音仿佛隨著風飄入伍下久的耳朵裏。他看著伍下久蹙眉沉思,輕聲說道:“山穀內的懸棺有通向山腹裏的通道,那山裏有人為開鑿出來的石室等,聖丹就放在其中一間石室裏。”“不過,一些身上開始長滿魚鱗、已經無法再出現於人前的族人也在其中,還有專門的人看守著。”“等那些族人完全喪失理智、變成似人非人、似魚非魚的怪物後,他們就會被處理掉,處理的辦法你也知道。”“在此之前,這些身上已有多數魚鱗的族人會變得非常有攻擊性,嗜血、狂躁,除非用鐵鏈拴上。”“等他們到最後呼吸不暢,體質衰弱時才會解開、帶走扔掉。”伍下久聞言看向阿右,說:“你進去過?”不然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阿右沒有否認,隻道該伍下久講出那河流盡頭的景象了。伍下久沒有隱瞞,告訴了阿右。“峽灣深潭……”阿右抱著胳膊思索,過了一會兒,道:“你是說從這條水路也可以通向那裏?”“嗯。”阿右:“那有沒有可能,從山腹裏開鑿的石室通道也可以通往峽灣?”“我沒有去過,不能確定。”伍下久道。但很有可能。知曉了這麽多消息,伍下久心裏有了些大致想法。他們在這裏交流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抬起頭看,小方和v先生兩人已經攀爬到很高的一段距離上麵。小方率先找到伍下久所說的重點懸棺位置,v先生也快要爬到另外一個位置上。伍下久再往崖壁的側邊看去。魯成、老侯和三麻的速度也絲毫不遜色他們,甚至因為經驗豐富的緣故,竟有點後期趕超的趨勢。在這一片,被重點符號標記的懸棺位置很多,但其餘普通的懸棺數量更多,就是不知道魯成三人有沒有那個運氣碰見了。想罷,伍下久看了阿右一眼,兩人在這裏歇夠了,開始向上攀登。這時候稍作留意,伍下久才發現崖壁上麵放置的懸棺材質各有不同,有些是木棺,有些卻是鐵棺材、石棺等。但從外表看去,這些懸棺的表麵都被塗抹了一層特殊的漆料,使得顏色變為深沉、類似。若從遠處看或者不注意觀察,是會很容易忽略過去的。另外的側邊,老侯收回看向伍下久和阿右方向的視線,道:“老大,你說右哥和他都在聊些什麽?怎麽會聊那麽長時間……右哥真的是在套他話嗎?”魯成聞言冷笑:“你相信他剛才說的話?什麽幫我,從進入族到現在都幾天了,他做過哪些事情。”“我看他不僅不想幫我,還打算找後路。”至於後路是什麽,顯而易見。三麻道:“老大你放心,如果他敢背叛出賣你,我第一個拿他開刀,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三人一邊說話,一邊往上爬。老侯嘲笑了一聲:“你也得打得過他啊,別到時候他先拿你開刀。”三麻:“侯哥,你打不過他,可不代表我也打不過。”“誒,你……”見三麻提起他在最開始挑釁阿右時卻被揍的話題,老侯急了,覺得沒麵子。然而他也正攀著崖壁,一不留神,腳下沒注意就頓時滑了下,身體向側邊歪去。“侯哥!”三麻離他最近,見狀急忙拉了一把。但老侯還是重重摔在了一個懸棺上麵。“砰”的一聲,他恰巧趴在了這個懸棺的棺蓋上,懸棺是木質,因為存在的時間很長、歲月悠久失修的緣故,木材已經變得非常脆弱。老侯這一趴,胳膊肘正好撞破了一道縫隙,木條裂開後又掉落進棺材裏。老侯的目光則是從這個出現了一道縫隙的棺材蓋上看入進其中,瞬間“啊”的一聲驚叫起來。這一聲可是響亮,立刻便引得其他人循聲看過來,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魯成皺眉問道:“怎麽了?”老侯撐著胳膊爬起,順勢坐在懸棺上麵,結結巴巴說:“沒、沒怎麽,就是被棺材裏麵的屍體給突然嚇到了。”他指著那縫隙道:“老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懸棺裏麵的屍體應該是在生前就被人給活活塞進去,然後將棺材封死運到這裏來的。”“這人在棺材裏被硬生生的餓死、悶死了,所以,臨死前的樣子就此定格,很是恐怖……”他剛才可是正好與屍體的眼睛對視了。誒?!不對,這個懸棺到底存在多久了?為什麽裏麵的屍體還會保存得如此完好?老侯說了出來。魯成摸了摸身邊的懸棺,道:“應該是漆料的作用,這崖壁之上的所有懸棺幾乎都被塗抹了這種特殊的漆料,夠下血本的。”“這些懸棺絕對不簡單,給我看看那幾個人都爬去了哪裏,我們也爬上去相同的高度。”“好,老大。”老侯和三麻應道。伍下久收回看向魯成他們那裏的眼神,心道老侯應該是被棺材裏麵的死人給嚇到了。相距太遠,他也聽不到那些人的談話,便沒太在意。終於,伍下久和阿右兩人爬到了一處重點標記的懸棺位置。甫一靠近,他便察覺到有些不對。因為這個懸棺給人的感覺很大很重,棺材是木質的,可瞧起來卻顯得有些怪異。伍下久不禁皺了皺眉,身體緊貼著崖壁靠近,一腳踩在托起懸棺的木頭上經曆長久的風吹雨淋,木頭在崖壁上麵略有鬆動,發出“咯吱”一聲。伍下久找到一個地方係好繩子,隨即邁步到懸棺的一麵,俯身敲了敲,非常沉悶的聲響頓時發出。阿右則是落在懸棺的另外一麵,伸手在懸棺上麵摸了摸,緊接著揚起一邊眉梢,道:“這是個外殼。”“外殼?什麽意思?”伍下久問道。阿右解釋說:“意思就是,在原本的棺材外麵又包上一層用來偽裝的材質,這個懸棺並不是用木頭製成的,裏麵其實另有玄機。”阿右說著便從腰腹後麵抽出一把匕首來。隨即,他尋找到這個懸棺的縫隙連接處,開撬。不一會兒,伍下久就聽到外麵的木材發出“咯吱”的聲音,眼見棺蓋被撬起一片用來偽裝的木條,露出裏麵真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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