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色的花朵並沒有隨著出口的接近而慢慢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生長的越來越密集。直到,小小的木船逐漸駛出了山體之間的夾縫,夾縫外麵的世界顯露在伍下久、小方和陶彬三人的眼中這是一個完全由山體崖壁環繞的偌大深潭,木船在其中顯得尤為渺小。若是從上方俯瞰的話,可以發現,這處深潭其實是由天懸峽穀的兩麵崖壁所包圍著,呈現出一個很大的圓形峽灣。天懸峽穀中間的那條河流從峽灣的一側進入,再從相對的另外一側極為狹窄的山縫中流出。而伍下久三人乘坐的木船所順水漂流的出口,則在一側崖壁裂開的縫隙之中,也就是位於河水的兩個出入口中間的位置。就在木船駛入這處圓形的偌大峽灣入口、三人震撼地睜著眼睛時,伍下久和小方的手環發熱一瞬,麵板有新消息出現。【恭喜乘客發現困龍灣,獲得相關信息族的詛咒(待探索)】伍下久不由得與小方對視一眼。困龍灣?族的詛咒?那詛咒是否和魚怪以及陶彬母親的怪病有關?再一看這深潭峽灣,似乎被月色格外的偏愛,月光照耀其中,映在河麵之上,泛起波光粼粼的色彩。而整個深潭周圍環繞的崖壁上開滿密密麻麻的落茛花,從上至下,甚至有些還開在了懸棺上麵,隨風搖曳時莫名顯出幾分妖異。木船快要駛離出口時,伍下久用船槳搭在出口位置的鐵鏈和崖壁之間的縫隙中,船身停下,沒有再隨著河水漂向深潭中央。他們三人則坐在船上看著那籠框越漂越遠,直至逐漸接近深潭的中心地帶。望著那好似深不見底的河水,伍下久的眉心越皺越緊,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不由得從手環裏悄然拿出“泊善的龜殼碎片”,甫一落在掌心裏,那碎片便驀然地發熱發燙。燙得伍下久一時間沒有防備,差點失手將龜殼碎片掉落在船上。再次用力握緊後,伍下久道:“走,我們趕快離開這裏。”陶彬聞言一愣,問道:“為什麽?我們不去這處峽灣的中心看一看嗎?另外一側還沒有……”“不去,現在就離開。”伍下久打斷他道,並看向小方。小方頓時明白了伍下久的意思,沒說什麽,轉身拿起船槳劃水,與伍下久一同調轉木船的方向。沒一會兒,木船再次駛入那道山體之間的狹窄縫隙裏。陶彬還想說些什麽。然而在駛入山縫後,三人回頭,驀然瞧見那籠框在漂到了深潭大概中間的位置後,好似被什麽東西拖拽一樣,倏地便下沉消失不見了。原本平靜的河麵上也突然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瀾,慢慢向四周擴散。那一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立時就爬上了陶彬的脊背,令他寒毛直豎,頭皮發麻。就好像那深潭裏藏著什麽怪物一般……“快點劃船。”伍下久握緊龜殼碎片,低聲道。小方應了聲。船槳飛快地劃動起來,船身逆著水流漸漸遠離那處峽灣深潭。而就在三人所乘坐的木船遠離峽灣的入口,來至山縫之間最為狹窄的河道上時,深潭的中央驟然泛起劇烈的波瀾,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其中攪動著。環繞的崖壁上那些釘滿的懸棺和生長的落茛花都在顫動不停,鐵鏈嘩啦啦的搖晃一番,聲音由小漸大。不過很快的,那響動卻又慢慢地停止下來,直至消失不見。船身處於山體的夾縫之間,三人也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伍下久轉頭注視著山體崖壁,抬起頭往上看,懸棺和鐵鏈好似有了輕微的動靜,泥土和碎石不斷地滑落下來。三人心裏不免有些不安。但好在,他們劃船的速度不慢,沒過多久後便劃出了山縫之間,重新出現在寬敞的河麵上。到此時,陶彬才終於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伍下久握了握“泊善的龜殼碎片”,那熱度正在逐漸地消散。陶彬不禁問道:“那處峽灣、深潭裏是不是有什麽……”不然籠框為什麽會突然沉下去了。這個問題無人能回答,誰也不知道底下到底有什麽,但總歸是危險的。甚至在那裏待的時間越長,不安感與恐懼感便同時湧上來,令人忍不住脊背發涼。不再去想峽灣裏的狀況,伍下久看了眼天色,收起龜殼碎片道:“快些回去吧,一會兒就要天亮了。”三人劃動著木船,很快便回到了原來出發的河邊位置。他們合力將木船拉上河岸,繩子拴好,隨即趁著夜色離開了這裏。……待伍下久和小方回到房間裏時,阿右和醬油還是分別躺在左右兩邊的床鋪上,睡得正熟。伍下久觀察阿右,不見他有絲毫醒來過的痕跡。他打聲哈欠,躺回床上,打算趁著天亮之前趕緊休息一下。不多時,伍下久便陷入了睡眠之中。第二天清晨一早,伍下久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阿右背對著他從床上坐起。似乎聽見了身後的動靜,阿右轉頭,看了伍下久兩眼,笑了。剛醒來的人最開始大概總是不設防的。伍下久的一側臉頰被壓出兩道印子,而且睡得紅撲撲的,白淨的皮膚細膩到近看也毫無瑕疵,漂亮的很。臉側的黑發尾端微卷,軟塌塌、柔順不已的貼服在上麵,顯出一兩分的無害與乖巧。但隨即,伍下久的眼神便清醒過來,漂亮的臉重新恢複往日那種淡定、波瀾不驚的狀態。他也翻身坐起,卻不受控製地打了一聲哈欠,一手虛虛地捂在嘴上,好看的眼型微微眯起,眼角沁出一點淚珠。看得人不禁心裏想到,連打哈欠都這麽秀氣。見阿右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伍下久放下手回望,問道:“有事?”阿右說:“你昨天晚上是做賊去了麽,今早這麽犯困,要不要再睡一會兒?”伍下久打量他一眼,道:“你昨晚睡得很好?”“還不錯。”阿右挑眉說。“那你的睡眠質量可真夠好的。”這時,小方從對麵床鋪上爬起來道:“昨天晚上,那個族人一直在打鼾,聲音那麽大,吵都吵死了,能睡著才怪。”阿右表情不變:“我睡眠質量向來很好。”醬油也早就醒了過來,此時抓了抓頭發說:“昨天我大概累了吧,後來也睡著了。”他說完後,從地上撿起一枚小石子,在昨天的橫線下麵又劃了一道,今天是進到族的第二天。四人全都起床,出了門。荼利恰好從外麵走進來。他肩膀上扛著一個背簍,等放在地上後,伍下久看了眼,背簍裏麵裝著不少還微微翹尾巴動彈的魚。伍下久問道:“你這些魚都是在哪裏捕撈的,山穀外麵嗎?”荼利抬起頭,嘴角向上扯起,笑道:“是啊,不然能去哪裏捕魚。”他說完便將背簍一下子都傾到在木盆裏麵,隨即坐下來用刀子刮魚鱗。不一會兒,魯成等四人也從另外一間屋子裏走出。四人之中,唯獨魯成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眼底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時不時地咳嗽一聲,神情不耐且煩躁。荼利就坐在接近門口的位置,一眼就能望到門外。因此,在伍下久等人出門時,他並未攔著,隻是瞥了兩眼後就繼續手頭的事情。荼利與撒的房子隻用一排木柵欄隔著,柵欄之間長滿雜草,柵欄的高度才到人腰間。伍下久站在柵欄旁,見陶彬從房子裏走出來,伸手招了招。陶彬見狀走向伍下久,問道:“有什麽事嗎?”伍下久道:“昨天晚上你偷偷跑出來,趙教授知道嗎?”陶彬立即搖搖頭,低聲說:“我提過想晚上出來尋找母親,但教授一直不同意這件事情,他怕有危險。”“教授想慢慢打探母親的下落,可我著急,就……”“我是瞞著教授出來的,這件事情你們不要告訴他。”伍下久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又問道:“你和你的母親長得像嗎?”陶彬繼續搖頭說:“不太像,別人都說我長得很像爸爸,幾乎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我和母親長得最像的地方是嘴巴。”似是不解伍下久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陶彬疑惑道:“怎麽了麽?”伍下久的目光落在剛好從不遠處走過來的撒身上。等撒跛著腳慢慢走至近前、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再走進屋子裏後,他才開口回答道:“我覺得撒認識你。”“怎麽可能。”陶彬的第一反應是否認。他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更別提認識了。”陶彬以前甚至都不知道母親是族人,甚至對於族一點都不了解。再者,撒應該也出不了族,怎麽會認識他呢?!伍下久道:“你們從前未曾見麵相識,可若是撒能夠從你母親那裏得知你的存在呢?”“有沒有可能,你母親的手裏有著你的照片,她來到族後,那照片到了撒的手裏。”伍下久是合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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