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阿右也閉上了眼睛,而伍下久的意識早已沉浸在睡夢當中……不知過去多久,安興陡然被尿意憋醒。他見其他人都在睡,便動作輕輕地起身,去到遠處解決。等回來時,他恰巧路過河岸邊,忽地瞥見河裏麵似乎有一個人的影子。再定睛一看,真有人正站在距離岸邊不遠處的河水之中,彎著腰,頭低下,不知道在做什麽事情。大晚上的,河水冰涼可說刺骨,做什麽想不開要進到水裏?似是因為剛醒來腦袋昏沉且不清醒,或者又因為之前被蛇咬傷,身體在微微發燙而導致意識也變得有些迷糊。安興竟然腳步一轉,往河邊上走去。他打算勸說河裏的人快點回來,省得著涼生病,這裏可沒有藥用,不小心是會致命的。安興的腳已經踏入冰冷的河水裏,一步、兩步……他在慢慢地接近。但隨著逐漸地靠近,安興的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他伸出去的手頓了頓,就在不知道該不該拍下去時,那個彎腰低頭的人影卻倏地轉過身來“它”留著長發,此刻卻已變得濕漉漉的,正貼在臉上、脖頸和身上等處,不斷地往下淌著水滴,滴答滴答地重新落回河裏。但最為恐怖的是“它”的臉,臉上竟然長滿黑色或者白色的魚鱗,雙眼凸出,就像是那條已經死去的人麵魚的魚眼珠一般。而“它”的嘴巴驀然張開,裏麵布滿密密麻麻且又尖又細的利齒。那利齒倏地要朝著他咬來就在安興神情驚恐地睜大眼睛,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更加動彈不得時,身後猛然傳來一股大力氣將他向後拉扯。安興瞬間跌落在河水裏,濺起的水花撲了他滿臉,也模糊了視線,看不清楚眼前。等安興驚魂未定的直愣愣地抬起頭,他看見觀主正蹙眉瞅著他。第35章 懸棺峽穀07“觀、觀主,那裏……!”安興滿臉恐懼和害怕,神情慌張地伸手指向前方,同時撐著胳膊想要站起來快點離開,但卻腿軟到徒勞撲騰,水麵一陣一陣地泛起水花和漣漪。然而下一秒,他卻又驚愕地瞪大眼睛,愣然道:“怎麽、怎麽會沒有了?!”那個鬼東西呢?哪裏去了?!安興的眼前赫然空無一物。夜色黑沉,河麵上自然也是漆黑一片,平靜無波。隻有他的周身旁邊因為剛才的亂撲亂動、胡亂掙紮而微微蕩著水紋,一圈一圈地飄遠,並且逐漸消散。這不禁令他懷疑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在做夢……但怎麽可能,那畫麵如此的真實、恐怖。那鬼東西頭發絲滴落的水珠、長滿魚鱗的臉、盡是利齒的嘴……他分明看得格外清楚。安興到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那裏怎麽了?”伍下久問道。他拉著安興從河水裏站起來,轉頭瞥了眼水麵,皺眉道:“我隻看見你一直在往河水中央走去。”“方才試著叫了叫你,你卻沒有一點回應。”所以他才用力的扯了安興一把,卻沒有想到安興站立不穩,直接跌落在河裏,神情恍惚。安興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河水冰涼,而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被浸濕、濕透了,風一吹過,冷得他直打哆嗦。他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道:“觀主,難道你什麽都沒有看見嗎?剛、剛才河水裏麵有個東西。”“我以為是人,想過去拉‘它’,結果……”安興慘白的麵容已然說明了他看到了什麽。伍下久道:“沒有,我隻看到你。”安興霎時不敢在河裏多待。隨即,兩人轉身回到岸上。而此刻,因為安興弄出來的動靜,不少人都醒了過來,有人蹙眉,有人則疑惑不解。伍下久耳聰目明,比普通人更容易聽見一些響動,他在入睡時也一直保持著一份戒備和警惕。所以,他在聽見河麵上傳來的聲響有些奇怪後,便先睜開了眼睛,這才能及時發現安興的不對勁。“發生什麽事了?”葉子不由得問道。安興哆哆嗦嗦地坐在火堆旁邊的石頭上麵,試圖取暖,緩解身體的冰冷和心裏的恐懼。同時,他斷斷續續地將剛才在河水裏發生的事情講出來。最後他強調道:“真的、我真的看見了,那絕對不是我的幻覺!”見安興的情緒似乎開始有些變得激動起來,v先生緩聲道:“是的,我們相信那不是你的幻覺,你要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車下世界,充滿了未知的詭異和恐怖,必須得隨時保持警覺。安興聞言,臉色煞白灰敗地點點頭,默然不語了。今天的夜晚顯然並不平靜,先是人麵魚,然後是安興瞧見不知名的鬼東西……仿佛預兆著明日他們前往探尋族居住地之行絕對不會就此簡單,更甚至,最大的危險就存在於族。而經過這麽一段插曲,大多數人都沒有了睡意。就算有,此刻也不敢再睡過去了。明亮的火光帶來不了絲毫的安全感,也溫暖不了他們忐忑不安的心思。但好在,伍下久看了眼時間,天快亮了。天亮就意味著他們即將出發。伍下久打了聲哈欠,趁著距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再次閉眼休息。而有人則生生睜著眼睛直到天明。第二天一早,伍下久看見安興、葉子以及雨燕的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甚至就連小餘和三麻的臉上都有。這兩人沉默寡言,話少,平常隻跟在魯成或者老侯的身後麵,聽他們的吩咐再去做些什麽事情。麵前的火堆已經自然熄滅,餘下的灰燼堆積,找不見那人麵魚的屍骸了。趙教授早早地便起來了,低頭,正在仔細地研究他手裏的那幅地圖,確保他們即將要走的水路正確,不會走錯路,再拐到其他地方去。伍下久站起身,來到河邊簡單地洗漱一下。阿右也在這裏,沉默地觀察著河麵,見他走過來後,轉頭輕笑道:“你說,昨天晚上安興遇見的那鬼東西,白天會不會再出現?”/>冰涼的河水刺得整個人都萬分清醒了。伍下久眼睛睜大,冷得一個激靈,隨即趕緊伸手抹了兩下臉上殘留的水珠,快速地洗漱完畢。阿右站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緊接著,他在伍下久從河邊站起後轉頭看向其他地方。伍下久轉身欲要離開的動作頓了頓,眼神疑惑地瞅了瞅他。總覺得這人現在有點奇怪……不多時,眾人便收起帳篷、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三個自製木筏,一共十六人,挺好分配。魯成、阿右等五人自然登上了同一個木筏。趙教授這邊,鑒於新乘客沒有經驗,多人不會劃水,便特意分配了一下人數。伍下久、醬油、雨燕、小方、阿毛五人一個木筏,v先生、流金喜、安興、葉子、趙教授和陶彬六人一個木筏。木筏被慢慢地推入河水中,隨即順著水流相繼出發。等到木筏終於穩定地飄在水麵上後,趙教授抬起頭感歎道:“這就是天懸大峽穀啊,高峽流雲,人隨飛鳥穿雲去。”“切身實地的處於這片峽穀之中,才能真實地感受到天懸峽穀的幽深和陡峭。”峽穀兩邊的山峰幾乎高聳入雲,崖壁險峻崎嶇,遠看近乎直上直下,看起來異常的心驚肉跳,令人不禁想驚呼一聲。而兩座山峰中間的水路則蜿蜒曲折,若從上方看便酷似一條不起眼的紐帶。但其實,這條水路水麵寬敞不已,河水碧綠幽深、不可見底,放眼望去,滿目都是綠色。“不行……看多了眩暈。”阿毛看了兩眼河麵後就馬上收回目光。他有水底恐懼症,尤其是在聽完安興昨天晚上的經曆再看河麵,無疑更為懼怕。他的燒已經褪去,在睡了一晚上後,此時精神好多了。於是等過了一段時間以後,阿毛主動接過伍下久手裏用來劃水的木棍,道:“觀主,我來劃一會兒吧,你先休息。”伍下久也沒拒絕,點點頭給他了。現在,魯成等五人的木筏在最前麵打頭,伍下久、醬油等五人的木筏在中間,v先生趙教授六人的木筏則在最後。三個差不多排成一條直線。br/&gt劃水是件耗費力氣的動作,因此幾人都是輪流著來。適逢伍下久休息,醬油和阿毛劃水,小方蹲在木筏的一邊低頭看向水麵。他手裏還拿著昨天晚上削尖的木棍,時不時地就將木棍伸進水裏攪和一下,不知道在弄什麽。雨燕看的奇怪莫名,便道:“你在叉魚嗎?但這樣是叉不到魚的。”水流雖然並不湍急,卻也在流動中,更何況,這裏的水明顯很深,看不見河裏麵的情況。就算有魚遊上來、遊到木筏旁邊也是發現不了、捕撈不到的。更別提,小方手裏隻有一根沒有什麽大用的木棍。小方回頭看她一眼,笑道:“我在想,會不會還有魚就像是昨天晚上那樣撞在我的手裏、哦不,是棍子上。”提到昨晚的人麵魚,雨燕的臉色有些不好,但也沒說什麽,隻是勉強地對小方笑了笑,隨即不再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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