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下久護著趙教授和陶彬兩人再次砍斷一條蛇後,趁著後麵火光大亮,往隊伍裏瞥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將所有人的行為盡收眼底。魯成這一夥五人的身手顯然很不錯。尤其是阿右,幾乎沒被蛇群近身過,甚至還有餘力去幫魯成等人一把,在他們自顧不暇時揮退蛇群。而與魯成這五人相比較,他們這些乘客就有點不夠看了。當然,老乘客之中,v先生和醬油除外,兩人可以輕鬆應付前仆後繼的蛇群。但雨燕和流金喜兩個女生則顯得有些吃力,更何況她們身邊還跟著葉子,多一個人的負擔。阿毛和安興兩人就不用說了,經驗不足之下,很是狼狽。而令伍下久驚訝卻又有些意料之中的人是小方。他揮退蛇群的動作竟然比醬油這位老乘客還要來得遊刃有餘。不過距離稍遠,再加上火光的亮度有限,伍下久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到底如何。隨著時間的流逝,伍下久不斷揮動著兵工鏟的手腕處傳來陣陣酸疼的感覺,一直高度集中的精神此刻也略微疲憊。雖然還尚未到達極限,但如果再繼續下去不停止的話也差不多了。其他人明顯也是如此。就在他們已經退離駐紮地方很遠、遠到幾乎看不見火光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微微細雨。隨即這雨逐漸變大,雨水一連串的落下。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將眾人給澆了個透心涼,夜裏的寒風一吹,冷得人直打哆嗦。但幸運的是不知道為何在雨水接連落下後,那蛇群竟然慢慢退去了,很快便消失在山林間不見蹤影,徒留地麵上一堆蛇的屍體。眾人不斷喘息之餘,終於鬆了一口氣,頓時垂落手中抵擋的武器、工具等停在原地休憩。阿毛和安興兩人甚至不顧雨水浸濕泥土,一屁股便坐在了地麵上,他們累得不行。阿毛摸著腿,滿臉恐懼地說道:“我的腳、腿都被那些蛇咬到了,我會不會死……”“不會哦,這些蛇大部分都是水蛇,很多都沒有性,就算有,也是微,性很低。”小方說著便對阿毛和安興兩人笑了笑,繼續道:“你們被咬了,頂多會出現紅腫和不停出血的狀態,並不致命。”“當然,前提是消到位,可惜我們沒藥啊,那怎麽辦呢。”說到最後時,小方皺了皺眉頭,一臉苦惱為他們擔憂的模樣。而阿毛和安興則是聽得臉色煞白,有時候一點輕傷發展到最後也是會死人的……葉子捂住胳膊,表情也變了變。伍下久看著小方,挑起一側眉梢。這時,v先生出聲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大部分都是水蛇的?”小方聞言,用兵工鏟從地麵上挑起半條蛇的屍體,蛇身軟軟的垂落搭在其上。他則饒有興趣地一邊觀察著,一邊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我以前在家裏養過兩條。”“可惜,最終它們都沒能陪伴我一起跨年,死在了冬天大雪紛飛的日子裏。”似乎是覺得傷感,小方扔掉這半條蛇的屍體,直起身,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阿毛和安興默默對視一眼,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麽為好。老侯聽完嗤了一聲,暗道:“什麽古怪的破嗜好,還養兩條蛇,腦子有病吧。”他轉身找了處空地坐下來,動作小心地卷起褲腿查看,他也被蛇咬了,不過隻有一處,並不嚴重。v先生看了小方一眼,沒有說話。此刻天色已然蒙蒙亮起,遠處出現清晨的霞光,漸漸散落在山林之中,給眾人帶來一絲溫暖。麵對阿毛和安興兩人頹敗喪氣的臉色,和其他人略顯不安的麵容,伍下久道:“山林裏不缺草藥。”“尤其是能夠消炎消這類的草藥應該更不會少,仔細找一找或許就能尋見。”阿毛和安興兩人霎時眼神一亮。但緊接著阿毛就神情苦惱地說:“可是我不知道草藥長什麽樣子……”伍下久淡淡道:“我認識。”阿毛聞言趕緊從泥濘的地麵上爬起。他伸手抹了抹臉上不斷淌落的雨水說:“觀主、觀主你一定得幫幫我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一定會!”安興見狀也緊跟其後地保證。葉子是新乘客,也是三個女生中年齡最小、性格最靦腆的。她胳膊被蛇給咬傷,鮮血都已經染紅了袖子。此時因衣袖浸透雨水而逐漸蔓延,與煞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瞧著有些可憐。她上前兩步小聲說:“我、我也會報答你的,觀主。”乘客這邊就他們三人被咬到。魯成那一夥五人,則隻有老侯和三麻倒黴一點,但被咬的傷勢較輕,並不要緊。更何況,他們也無需伍下久幫忙,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身上該帶的東西齊全的很,草藥自然也認識幾種。所以對於伍下久說的話,老侯和三麻絲毫沒有反應,自顧自地找東西開始包紮起來。伍下久目光掃過又收回,對阿毛三人道:“不需要,你們先清理傷口吧。”阿毛、安興和葉子三人立即點點頭,隨後學著老侯的動作,先用小刀劃開一道口子擠血、放血,之後再用清水多衝洗幾遍……伍下久確實不需要阿毛三人的報答。輪回列車給他們的背包裏麵多是戶外防身工具和水、食物等,一個藥物都沒有。那些蛇出現的突然,退去時也令人感到莫名和疑惑。萬一今天晚上或者之後再次遇見,他沒有辦法確保每次都不會受傷被咬,因此,現在儲備些藥物是必須的。況且,看老侯等人的行為,他們想必是不會分出藥物給外人用的,求人不如求己。雨燕和流金喜見狀站出來說:“觀主,我們和你一起去找。”醬油也說要加入。小方笑眯眯地舉手說:“那我也要去,算我一個,觀主。”伍下久瞧他一眼,沒有意見,畢竟人多找的也快。但在此之前,他們決定先回昨晚駐紮的位置看一看。現在蛇群離開,雨卻還在一直不停地下著,他們總得找一個能夠避雨的地方。待阿毛葉子等人暫且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後,他們開始往回走。當他們再次返回帳篷所在地之時,天光已經大亮,可以將周圍看的清清楚楚。這片空地上麵幾乎滿是蛇的屍體,鮮血正被雨水衝刷著,因為火堆而燃起的火勢早已被接連落下的雨水熄滅。再者,這處山林分外潮濕,燒起來的火焰根本就不算大,熄滅隻是時間問題。不過可惜,駐紮在這裏的帳篷全部都被燒壞了,但勉強能夠擋雨,便湊合使用一下。伍下久帶著人去山林裏尋找草藥。陶彬在安頓好趙教授後竟然也跟來了。他是個有些安靜的少年,平時一直跟在趙教授的身邊,如非必要,不會主動和他們搭話。見伍下久看他,陶彬道:“我來幫忙,快些找,這地方最好不要多待了。”醬油認同地點頭說:“是啊,誰知道一會兒雨停下後會不會再來群蛇,不過也是奇怪,怎麽這麽多的水蛇都上岸了?”他自己叨咕兩聲,隨即便沒太在意。山林裏生長的草藥的確不少。伍下久沒一會兒就找到兩根消炎止血的藥草,接著讓其他人按照這個樣子往周圍找一找,附近應該也能尋見。其他人都慢慢地離開走遠了。隻有小方還時刻跟在伍下久的後麵,手中的兵工鏟隨意地劃過草叢,碧綠色的眼睛則注視著伍下久的背影。雨聲似乎有變小的趨勢。小方驀地出聲,嗓音輕輕道:“觀主,你不喜歡我嗎?”伍下久身影一頓,隨即轉過身來看向小方。他表情淡淡道:“我為什麽要喜歡你,你是鈔票麽,人見人愛?顯然你並不是。”小方聽後也不惱怒,仍舊勾起嘴角笑嘻嘻地說:“那如果我是鈔票呢。”伍下久沉默一瞬,道:“我還做不到視錢財如糞土,但沒有如果。”小方:“唉,也是。”他又摸了摸臉道:“可是啊,我以前在遊樂園打工的時候,有很多人都非常喜歡我呢。”“他們都想要和我說話、拍照,排隊都要……但我隻覺得煩躁反胃,還得忍耐著。”伍下久:“那你或許可以考慮換一個工作了。”小方:“……”他撇了撇嘴說:“為什麽我主動和你說話,你卻不愛搭理我呢,你這樣做,我會很傷心的。”伍下久:“那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傷心。“……”小方明顯又被噎了下,他嘴角下撇,裝作委屈道:“觀主,你是對我有意見嗎?還是討厭我?”伍下久道:“你想多了,我不討厭任何人,當然也不喜歡,但對你的意見倒是有一個。”小方碧綠色的眼睛一眨,問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