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明壹也沒再多說什麽,繼續抱著平板玩自己的小遊戲。反倒是曹玄鶴突然將電視按了暫停,側過身,看向小鬼:“明壹。”“啊,怎麽了?”曹玄鶴斟酌了一下字句,道:“以後離印尤然遠點兒。”明壹疑惑:“怎麽了?”曹玄鶴:“司嶺會吃醋。”明壹抬眸,笑著望向他:“是嘛?”曹玄鶴:“嗯。”明壹挑眉:“行吧,為了不讓某人的醋缸打翻,我以後會注意的。”曹玄鶴聞言,唇角抿了抿,勾起一道細微的上揚幅度,很快又給壓了下去,悶嗯一聲,沒有過多辯解。曹玄鶴說不出門,就真的一天沒出門。現在已經快四月中旬,天氣逐漸炎熱,太陽也變得毒辣。到了中午,明壹的精神肉眼可見的萎靡,就連最愛的遊戲都沒了興趣,半眯著眼睛陪曹玄鶴看電影。男人見他昏昏欲睡的模樣,幹脆起身走過去,讓小鬼斜靠在自己身上。一人一鬼就這麽看了一天綜藝、電影。第二天,曹玄鶴依舊沒出門。明壹這才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陪他養傷呢。雖然傷口是他造成的,但這麽一弄,明壹竟還有點感動。第三天,曹玄鶴不得不出門了。原因是清早,喬凡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後院裏出現一具屍體,已經報警了。等曹玄鶴帶著明壹進店裏時,警察已經在對屍體進行檢查。明壹在休息室裏朝外偷瞄,見地上的屍體被白布蓋著,拱起一大坨,瞧著死者應該挺壯的,弄得白布連手都沒蓋上。當明壹瞧見屍體的一隻手上帶了三個特別顯眼大寶石戒指,感覺有點眼熟。好像是那天提著箱子過來,吵嚷著要找曹玄鶴鑒寶的男人。後來明壹暴揍了他一頓,又被警察查出箱子裏是剛出土的文物,直接給帶走了。可橋橋不是說這男人已經被什麽人給保釋出來了嗎?怎麽突然死了?而是還偏巧死在曹玄鶴的古玩店後院裏。對於曹玄鶴幾人,警察們並沒有為難,詢問完了筆錄,就讓人把屍體給拉走了。之後調出店裏以及古玩街的監控顯示,除了死者外,並沒有出現第二個人。在昨晚淩晨一兩點鍾時,死者出現在了城南巷口,走路姿勢僵硬怪異,徒手打開了後巷街的小門進入後院。今早喬凡來後院接水打掃衛生,瞧見了躺在空地上的屍體。等警察走了,曹玄鶴回到休息室,明壹立刻湊過去,圈著他的胳膊,好奇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曹玄鶴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語氣淡淡:“沒事,對方是想用條人命給我道歉呢。”明壹滿臉疑惑:“用人命道歉?沒懂。”曹玄鶴笑著丟下一句,不懂就算了。明壹哪肯放過他,糾纏著讓他解釋,男人無奈,隻好將事情揉碎了給他講。曹玄鶴不死不老,為了不被人發現端倪,每過三四十年,他就會換一個住處以及身份。也正是因此,他不喜混圈,更不喜交友,甚至平時很少見人。現如今除了玄術圈幾位老先生知道他的事情外,其他人都是一知半解。可能是他性子太過低調,這幾十年倒也過的安逸淡然。然而就在前幾年,古玩圈裏突然冒出一個事情,說嚴程西老先生對一個名叫曹玄鶴的年輕人很欣賞,還誇讚他的字畫風格自成一派如果誰認識他,可以引薦一番。這話傳出,依照嚴程西老爺子的聲望,其他人肯定早已經自動送上門去了,可偏偏曹玄鶴不是其他人。再之後,古玩圈裏又傳出曹玄鶴鑒定古董一絕,致使不少人找上門來。曹玄鶴直接不來店裏,讓喬凡全給打發了。結果沒多久,圈裏就傳出曹玄鶴店裏有不少價值不菲的寶貝,很多都是不少老玩家夢寐以求的玩意兒。這陣邪風就像是有人操控,不斷擴大,最後竟傳成了曹玄鶴極其挑剔,經手的東西少說百萬起價,很多人排著隊想讓他給自己的東西掌掌眼,對方都不屑多看。這謠言一出來,曹玄鶴目中無人,囂張狂妄的壞脾氣算是傳出去了,直接得罪了半個古玩圈的人。可這依舊沒有能讓曹玄鶴出來解釋,反倒使他店裏的生意好了不少。可能是操控邪風的人見此眼紅,就想搞一些剛挖出來的東西,送他進去。明壹聽完皺眉:“明明你什麽都沒做,那些人怎麽就看你不順眼了?”曹玄鶴單手撐頜,淡淡道:“有時候正因為什麽都沒做,所以才得罪了人。”明壹疑惑:“什麽意思?”曹玄鶴道:“嚴程西想讓我主動去拜師,我沒去,在對方看來,就成了我瞧不上他。”明壹氣哼哼道:“就是瞧不上他,什麽玩意兒,都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總想靠別人來增加自己聲譽,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這麽不知饜足,必遭反噬。”“現在再怎麽說也是法治社會,這老東西竟然殺人,簡直知法犯法,太過狂妄。”曹玄鶴見小鬼又要爆炸,笑著安撫了下他的腦袋。明壹皺眉,警告他:“你可不能妥協,去拜那個老蛇精為師,不然我就不理你了。”“老蛇精。”曹玄鶴被這個稱呼給逗笑了。明壹挑眉,很是自豪:“老蛇精,又老又毒,不是很貼切嗎?”曹玄鶴點頭應道:“倒是很合適。”說著,男人站起身,從口袋裏拿出牌位,說道:“走吧,我們去會會這個老蛇精。”第55章 洞林湖別墅,1206棟。曹玄鶴上門拜訪,對方並沒有表現的很驚訝,甚至保姆阿姨隻是聽了他的名字,就將人給帶去了二樓書房。明壹被男人叮囑乖乖呆在牌位裏不要冒頭,所以也瞧不見對方的模樣,隻是聽著聲音很蒼老渾厚,年紀不小,對曹玄鶴的態度很熱情,但這並不能讓明壹把他想象成一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膽敢殺了人還扔別人家後院的老頭兒,能慈祥到哪兒去?“嚴老先生你好,今天突然來訪,冒昧了。”曹玄鶴嘴上這麽說,可麵上卻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嚴程西笑著起身,對他朝旁邊的茶台做了個請的手勢:“沒什麽冒昧的,早就聽聞曹先生是個德才兼備的人,不管是墨寶還是鑒玩都是一絕,今天一見,我瞧著所言非虛,坐吧。”曹玄鶴神情淡然,道了聲:“客氣。”兩個字,直接讓對方的笑僵在臉上。按理說,嚴程西是長者,誇讚曹玄鶴,他多多少少都應該謙虛幾句。沒想到曹玄鶴竟毫不客氣的接下誇讚。明壹聽到對方吃癟,在牌位裏低聲偷笑。以至於曹玄鶴耳邊全都是他的笑聲,也不由跟著勾起了唇,手伸入口袋,用食指在牌位上敲了下,提醒他收斂。玩古董的,多多少少都懂一些玄術上的東西,曹玄鶴擔心對方會發現明壹的存在。不過看嚴程西的神情,應該是多慮了。“坐吧。”相比剛才的熱絡,這句就顯得冷淡許多。曹玄鶴也不介意,在他對麵坐下,看著他煮水沏茶。嚴程西稍微抬起一些耷拉的眼皮,偷偷打量起桌對麵的男人,模樣年輕俊朗,氣質清冷淡雅,明明年紀輕輕,周身卻有著與之不符的沉著穩重。雖然剛才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但仔細想想,麵前這人好像從始至終都不能用常人來衡量。一個不說,一個沉默,書房裏隻剩下熱水煮沸騰的聲音。嚴程西提起茶壺,清洗茶杯,出聲詢問:“今天曹先生不會專門是來喝這杯茶的吧?”這意思是提醒對方,有事說事。曹玄鶴將問題踢回去:“嚴老先生覺得我為什麽而來?”嚴程西爽朗一笑:“你這孩子,看著沉默寡言,沒想到還跟我這個老頭子玩起了啞謎。”“今日是你主動找上門來,什麽都沒說,卻問我為什麽而來,難道我應該知道你為什麽過來?”曹玄鶴點頭:“的確應該知道。”“哦,是嘛?”嚴程西神情依舊掛著笑,隻是渾濁的眸子裏卻多了幾分冰寒與不滿。此時他也察覺出了曹玄鶴來者不善,完全沒有要給他留麵子的意思。曹玄鶴:“自然是拜師的事情。”嚴程西的臉色稍微緩和,笑容加重,道:“這事兒呀,老頭子我的確很賞識你,曾在幾個好友麵前提起過你幾次,沒想到後來就傳揚出去了,是不是因此給了你一些壓力?”明壹聽到曹玄鶴說拜師,氣的不行,在口袋裏一直戳他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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