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她。


    離晚自習還有好一會兒,林行歌拉著莫笙走在平時很少去的林蔭路上。


    這裏是一中的情侶約會聖地,若是單純為了散步,絕不是一個好去處,因為時不時,就會看到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


    隻是莫名的,林行歌就是想帶阿笙來這裏,想在對方心裏,激起哪怕一絲絲的漣漪。


    莫笙的思緒一直沉浸在林行歌那句「喜歡了6年」裏,便任由林行歌牽著她,亦是不知身旁風景。


    原來,比自己還要早啊。


    ——她的喜歡。


    走著走著,莫笙陡然撞上前麵人的背,這才回過神。


    她扭著頭掃了眼周圍環境,問道:「怎麽突然停下來」


    林行歌目光躲閃,雙頰微紅。


    莫笙心中生疑,再仔細一看,那邊的一棵樹後,有個女生正把另一個女生按在樹上親。


    激烈程度五顆星。


    一時間,莫笙心上如同爬了幾千隻螞蟻,很癢卻撓不到。


    呆呆看了半分鍾。


    背靠樹幹的女生,衣服被撩了起來。


    撩!起!來!了!


    起!來!了!


    摸!上!去!了!


    莫笙心中警鈴大作,按這個發展,等一下不會出現什麽少兒不宜的限製級場麵吧!


    不行不行,不能讓單純的小行歌看到那麽可怕的一幕。


    莫笙立刻用手捂住林行歌的眼睛,嚴肅正經道:「小孩子不要看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該打鈴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林行歌輕輕「嗯」了一聲,斂下心頭的躁動,跟莫笙調頭回教室。


    晚自習,莫笙假裝在看書,實際上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幻想場景。


    那兩個女生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如果……


    林行歌也對她做同樣的事……


    莫笙使勁甩了甩頭,頭髮胡亂地在臉上拍。


    林行歌注意到旁邊的動靜,卻沒詢問莫笙是怎麽了。


    她的心裏其實有點生氣。


    阿笙聽到自己說有喜歡的人,沒有問過一句。


    是不在意,還是……明明猜出來那個人是她,卻假裝不知道


    又回想起樹林裏的那對女生情侶。


    熱意漸漸爬上耳朵。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像是刻意避開眼神接觸似的,不僅不怎麽看對方,連話也說得不多。


    莫笙不主動,林行歌便不敢跟她說話。


    對情之一事十分青澀的少女,滿懷忐忑。害怕是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了。而對方是在用一種無聲的方式,拒絕她的感情。


    莫笙則是滿心煎熬,她隻要看見林行歌,就控製不住自己,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跨過那道紅線。


    早早的,將林行歌拉下凡塵。


    終於,林行歌受不了這樣像陌生人一樣的距離。


    第二節 課下,出了教學樓,沒有去操場,而是把莫笙拽到樓上空教室。


    林行歌嘴角抿成「一」字形,盯著莫笙看了一陣,兩隻胳膊環住她的肩膀,緊緊將人揉在懷裏。


    聲音發澀:「阿笙,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們……我們說好當一輩子……朋友的。」


    「朋友」兩個字,說得極為艱難。


    不等莫笙開口,她又繼續道:「如果以後,你有了想結婚的人,我送你最好看的婚紗,你……可不可以讓我當你的伴娘」


    莫笙皺皺眉。


    「你說什麽傻話呢咱們才多大啊,你都想到結婚的事了」


    她心裏頗有怨念。


    ——我把你當媳婦,你想當我伴娘


    「我……」林行歌話到嘴邊,又生生咽回去。


    她始終,還是沒勇氣將心意徹底暴露在阿笙麵前。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突然迴蕩在寂靜的樓道裏,且聲音越來越近。


    課間操時間被老師在教室裏抓到,可是要記過的。


    莫笙一時情急,推著林行歌藏進講台下麵的空檔裏。


    狹小的空間裏,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莫笙半跪著,一抬頭,就對上林行歌漩渦般翻湧的眸子。


    「咚咚」


    「咚咚」


    兩顆心髒激烈的躍動聲交織在一起。


    幾乎要蓋過外麵的腳步聲。


    彼此映著對方麵容的瞳孔。


    相對。


    失焦。


    支在地上的手,一寸一寸,緩緩靠近。


    指尖相觸,漸漸的,掌心貼合,十指穿插相握。


    少女的氣息纏在一起,唇瓣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這門怎麽開著」


    門口響起一個女聲,負責巡視的老師自言自語了一句,向裏掃視一圈,順手將門帶上。


    頃刻間,講台下曖昧湧動的空氣冷卻下來。


    林行歌的腦子「嗡」的一聲。


    垂下頭咬住嘴唇。


    阿笙本來就不願意跟她說話了,她剛才還想做那樣的事。


    萬一,被討厭了,怎麽辦


    莫笙半跪著,倏然向前傾身,胳膊支在林行歌兩側,將人困在懷裏。


    抬起一隻手,托住林行歌的下巴,讓她麵向自己。


    莫笙凝眸望著麵前的人,呼吸有幾分急促,玻璃一樣的眼瞳裏,火光跳動。


    林行歌似乎是得到了某種鼓勵,鬆開咬著唇的牙齒,勾住莫笙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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